第二天,老贾和小婉如约而至,经过同房东艰苦的沟通,双方终于达成协议,我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吧,于是我和老贾直奔二手货市场,玻璃买日用品,小婉收拾卫生。正如玻璃在大四毕业聚会上说的那一句,老杨,小婉对你是真的好。13年小婉结婚,玻璃包了一个出乎意料大的红包,半张A4纸大的信封都封不死口,我问为什么,他说把床单床垫被罩沙发还有桌椅板凳钱还她。我说算我一份啊,他瞟了我一眼。
我和老贾去的二手货市场,确切点说是“二货市场”,买了一个三手的木架床,完了还不管安装,考虑到省城的夏天和省城的冬天那都是上过语文课本的,咬咬牙进账一台没有遥控器的空调,配个遥控器让人讹了200多,打包买了洗衣机和电冰箱,据说是八成新,不过至少不蹦迪了,门也能关上了。只剩下洗澡问题了,买了一个简陋的不需要插电的太阳能,全活之后,老板主动送货上门,一并协助我们完成了电器安装调试,交谈得知,他的孩子也在上大学,在南方,知道我们不容易,我们想省点钱,他帮我们省点事。
回到房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以当时的日记描述:像抄家一样的忙。几位工人正忙着从楼上搬运我前面描述的古董家具,楼下放着崭新的布艺沙发,电视柜,茶几,还有一个饭桌。楼下大娘问:三楼这是要结婚啊。
我心想玻璃真是够兄弟啊,暑假没少挣啊,都雇得起搬家公司了。后来老贾才告诉我,你懂啥啊,前天晚上你打电话那会,小婉就联系了搬家公司,这些家具是他爹店里摆剩下的样品,晕,真没想到,小婉还真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家里开家具城的,我还后悔,早知道连二手家电也别买了。
11年大学毕业那会,玻璃在省城买了套小房子,继续经营着他的书店,全套家具就搬到了他的新居,毕业前夕我去重庆了,后来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听玻璃说因为我们房子所属的这一半小区也要拆迁,加上这几年卖盗版书挣了不少钱,索性就买了一套产权房,他问过小婉,家具怎么办,我们要搬走了,小婉说她见不得这些东西,你留着吧,玻璃说到时候一定还你。玻璃啊玻璃,你的好还,我的咋办啊。
房子收拾了整整一天,晚上老贾玻璃在这住的,小婉回到省城的家,第二天又忙活了一个上午,算是完成了搬家大业。玻璃感慨:真是鸟屋换炮房啊。我说,我晕,你把第五个字去了。
中午在新家吃的饭,我说小婉你把账算一下,钱给你,小婉说一共没多少钱,车钱你们掏吧,一共600,别的不用了。我寻思着都是同学,没啥见外的。没想到老贾突然来了一句:老杨,你有没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我回复到:这种感觉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二手空调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喝着啤酒吹着凉风,别提多舒服了。玻璃说,外院小美女暑假回家相亲去了,而且成功了。我差点没喷出一嘴假牙。
写到这,大家一定觉得非常惊讶,一个女生为什么会这么大方,一个大二学生怎么可能会去相亲。我有几个非常交心的朋友,无论大事小事,那是真上啊。手头紧,钱直接排到桌子上,说自己拿,总结来说,就是进屋不用敲门,借钱不用打欠条,洗澡不怕光屁股。而且我感觉到,男生很容易大方,而女生则很会花钱。
外院的小美女复读了两年,家是农村,算下来也20了,家里对他大学谈的对象玻璃的评价就是扯,哪比的上咱们村长家的高富帅。完了就媒人介绍,双方见面,定下来了,还得说一句,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几年玻璃一直没有放弃过,小美女用考研的方式同父辈母辈做着斗争,最终奋斗成名校毕业生,著名网络培训机构骨干教师,但很明显,她想找一个她爱的人,而不是爱她的人。
席间,小婉给玻璃介绍了一份工作,在学校不远的书店兼职打工,玻璃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考试辅导资料这一行,眼看着小婉一个电话解决了问题,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力、人脉给一个在底层奋斗的青年带来的甜蜜。
大家都关注着基层,都同情着基层,可是大家了解过底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