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羡闲来无事在街道上晃荡。
连清城的街道皆是由秘银石板铺就,由于太过晃眼,表层被涂抹成了青色,看起来与别处街道的地面并无二致。
房屋也都是绿瓦红墙,美轮美奂,行至热闹的街区,更是店肆林立,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应有尽有。喧哗的叫卖声,酒楼里飘出的香气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更是热闹非凡。
“没得比,没得比。”于羡摇头晃脑的将冷清的方镇与热闹的连清城对比一番。
由于连清城是依山而建,道路也是高低不一,远远的望去,有一座规模甚是宏伟的建筑拾阶而上,直入云雾之中,看不到顶端。
“想必那就是清平院了,真是气派非凡。”于羡怔怔的看出了神。
“老兄,后日就是清平院的入门考核了,你要不要去试一试?万一入选,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旁边的一个声音把于羡从神思恍惚中拽了出来。
“当然要去了,这可是闪城的头等大事,不止附近的村落,听说连附近几个城的人都有人来呢,你没发现最近城里人多了不少吗?”又一个声音道。
于羡往一旁的露天茶楼看去,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
“也是,清平院真是业界良心啊,招收弟子从来没有地域限制,宗门又建在城中,与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融洽相处,吸引别的城的人来并不奇怪。比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名门正宗强多了。”
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附和之声,都在诉说着清平院斩妖除魔解救人们于水火之中的种种事迹。
看来清平院作为唯一具有烟火气息的宗门,在俗世中的评价颇高。
这时茶楼角落里陡然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哧鼻声,似是对众人所说颇不以为然。于羡闻声看去,是个朗眉星目的的年轻男子。旁边还围坐着几名年纪稍显年轻的男女。
切,小白脸,于羡心里哧了一声回去。
那男子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眼神如利刃一般,无形之中形成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向着于羡直射而来。
那么凶干嘛,于羡心里一阵嘀咕,赶紧收回目光,大摇大摆的走远了。
咦?
于羡停在一所屋舍前,门楣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猎奇轩。旁边同样立着两个木牌,格局与方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规模气势却是大不一样,相比之下,方镇的猎奇轩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这里怎么也有猎奇轩?接着他又想起了慷慨的黑脸掌柜。
里面并没有传来那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于羡还是走了进去。
“碎金指,稀有武技,六百中品灵晶。”一个老者站在柜台里面,手里拿着一本羊皮卷,随意翻了几页,面无表情地道。
柜台外面的一个虬髯大汉,点了点头道:“这指法于我不合,我这就出了,不过我不要灵晶,还是换些实用的比较好,麻烦掌柜的给我换成迅疾符,瞬息丹,土盾,风扰咒……”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那老者就从货柜上拿出一样物事,竟然都有,兑换完毕,那汉子满意地离开了。
“小兄弟,你要进,还是出?”老者对着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好奇少年问道。
“掌柜的,我想问您一件事,你们方镇开的分铺,那个黑脸掌柜,叫什么名字,去往何处了?”于羡移回目光,走上前去有礼貌地问道。
“方镇?什么黑脸掌柜?我们不曾在那里开设有分铺。”老者一脸的疑惑。
于羡一脸黑线:难不成黑脸掌柜真是个冒牌货?
问完问题之后,他又觉得不能“白嫖”,总得进行一点交易,不然人家掌柜该不高兴了。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符篆,有些肉疼地道:“那我兑换点银子。”
“换银子?外面的店铺随处都可以换。你到我这里做什么?”老者有些错愕,不过还是接过了符篆,递给他二十两银子。
“多谢!”于羡手里实在拿不出值钱的东西,赶紧灰溜溜的走出猎奇轩。
银子在手,底气也有些足了。他抬头挺胸的走进一家女式布衣店。
“掌柜,我要这件紫色云纹纱袍,还有这件黑色的浣花罗衣。”于羡围绕众多衣服款式挑选良久,终于选了两件中意的。
“这款式恐怕不太适合您。”布衣店掌柜看上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接着,她又指了指旁边一款略显中性的衣服,道:“您看这件怎样?”
“我不是自己穿!”于羡声音有些高昂,都是些什么人嘛。
“啊,抱歉,是我想多了。”掌柜俏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于羡尴尬地向周围看了看,发觉店铺内所有女子都错愕地看着他,有的还在窃窃私语。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这种地方……
付完银子,他拿起包好的衣物又灰溜溜地走出女式布衣店。
接着又硬着头皮去锦绣坊买了两盒姿然粉……
银子又花光了。
于羡觉得自己是个存不住银钱的主。他弱弱地给了自己一耳光,狠狠地道:“再买剁手!”
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客栈。
咚咚。
他又敲响了周川影的房门,“影,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房门“吱呀”的一声响,露出周川影苍白的俏脸,“什么?”
于羡把衣物和姿然粉塞到她怀里,神秘地道:“自己看,我先回房间修炼了。”
周川影轻轻地掩上房门,把东西摊在桌子上,依次打开来看。
“……”她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衣物和两盒胭脂水粉,俏脸募地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而此时于羡正在房间里研究符纹的画法。符纹有很多种用法,将符纹绘制在黄纸之上,就是修行者们常用的符篆。将符纹绘制在阵法之中,就变成了阵法的脉络,称之为阵脉。
按照景和随笔里的描述,他选了个纹路最为简单的符纹——‘一重壁’,更繁琐复杂的还有十重壁,百重壁……
此刻他联想到以前浪费掉的千重壁符篆,就肉疼不已。
了解了一重壁的基本画法以后,他把买来的黄纸摊在桌子上,先在一旁闭目凝神,待得完全清除杂念后,他陡然睁开眼,迅疾地执笔蘸墨,调动起体内灵力,把灵力通过笔墨缓缓地注入到黄纸上。
一阵笔走龙蛇。
噗。
于羡的动作稍微一滞,黄纸就被错乱不受控制的灵力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