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毕竟是太子府的产业。”侍女不希望出什么事,赶紧劝道。
萝青皱眉,“回去,我在这里受了委屈,你竟然要我回去,不好好地出一出这口恶气,我走了也不甘心。”
她恶狠狠地盯着沈言,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上一次你有三皇子相助,才逃过了一劫,这一次我要你脑袋开花。”
“看来,萝青公主这是真的要我的命呢?”
哪怕危险近在眼前,沈言依旧不慌不乱,“太平盛世,放眼四周都是人,公主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索我性命,是不是太小看锦华的律法了,还是真的以为,明目张胆行凶杀人,锦华也会纵容你?”
听她这样说,萝青公主脸上浮起了忌惮。
刚才的确是她冲动性急,没有考虑太多,可现在她举着鞭子,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而沈言只是微笑着,“怎么,公主不敢了?”
侍女急切地劝,“公主,快收手吧,鞭子落下去,事情可就严重了,太子妃毕竟是有功之女,随意打不得呀。”
萝青公主念头几转,脸上的神色在不断变化,终于还是慢慢放下鞭子,“沈言,这一次算你走运,我们走!”
沈言眼波轻转,“不是我走运,是公主怕了,别忘了一万两白银噢。”
萝青顿了一下脚步,又用力一跺,气哼哼地走了。
沈言微笑,“千锦铺子就不该让这样的人进来,让大家受到了惊吓,在场的客人,购买首饰按照八成算。”
客人们都向太子妃投来感激敬佩的目光,从一进门到现在,太子妃都是在为他们着想,不要说萝青公主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阴影,以后想到今日,他们的心中也会是暖洋洋的。
“哼,给她一万两白银,买她的命还差不多。”
萝青公主边走边骂。
侍女眼珠子一转,“公主,奴婢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什么法子?”萝青不解。
“用一万两银子买太子妃的命呀。”侍女把想法说出来,萝青公主眼中精光熠熠,“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她沈言要一万两白银,我给她就是,出什么事她得自认倒霉。”
沈言以为萝青不会给她一万两银子,她不过是气气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才回到太子府,萝青就亲自登门,她的指间,夹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趾高气扬,晃了晃。
“沈言,你不是要钱吗?我们草原上牛羊成群,都是财产,吃喝不愁,不稀罕你们这些做成石头做成纸的东西,就当是给你的棺材钱吧。”
沈言并没有忙着接过来,面上有些意外。
“公主还说不愿意,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是不信的。
“不过向你证明,我们看待钱的境界不一样,你贪婪,我却大度,给了你下殡的钱,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感谢感谢我?”
萝青嗤笑,“接啊,当心我反悔了啊。”
沈言静幽幽道,“说是我下殡的钱到不至于,毕竟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相信上天还是会眷顾我,这一万两银票,就当是保存在我这里,将来若公主有个什么,也好有个收拾,碧霞,钳子。”
碧霞取来了钳子,沈言将那一万两银票夹过来,又将钳子交给碧霞,“这是公主的棺材钱,多少有些晦气,不要碰到了。”
碧霞看到太子会这样做,已经猜测到这银票上有什么手脚,小心翼翼地夹着走了。
萝青看沈言完全不中招,脸上都是气急败坏,“太子妃有必要这样诅咒我吗?这就是你们锦华国的待客之道?”
沈言不觉得好笑道,“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公主对我说的吗?怎么公主说得,我一说就变成了诅咒?”
萝青气不打一出来,“你觉得钱晦气可以不要,干嘛接了还要说我不好,你们这里说这叫当了婊zi又立牌坊。”
“晦气也是钱,也可以买东西,比如棺材冥钱什么的,公主远道是客,我好心为公主保管,免得到时公主没有人收拾,说到底这钱还是公主的,取之于公主,用之于公主,谈不上我要感谢公主。”
沈言莞尔,“千锦铺子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公主看我多大度。”
“你……”萝青习惯性地要摸出鞭子,可是想到这里是太子府,只好狠狠咬牙作罢。
“沈言,你的诅咒是不会灵验的,只会落到你头上,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萝青公主忿忿然而去。
柳嬷嬷厌恶地说,“娘娘,这个草原公主真令人讨厌,今天她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真的以为在这里想怎么样都可以呀。”
沈言道,“为感情而发疯的人不止她一个,她们活着,最大的问题是去了自己。”
她昨夜被折磨得腰部酸软,现在站得有些久了都快要承受不住,正打算歇息一下,就看到楚翊立在院子外头。
他看着她,眼眸漆黑不见底,唇角紧紧地抿着。
还没有等她开口,楚翊便转身离去。
沈言有些莫名其妙,她还以为他是来骂她的呢,看来是逐渐变得习惯了。
她其实真的不想和楚翊扯上什么纠葛,在太子府里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合衣躺下,身心在疲倦里沦陷,墨君逢的眉眼在眼前浮起,执着决绝,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渺远得不可触摸,努力一想,连一点记忆碎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还是她记忆中尚未被揭开的过去?
等她醒过来,谢雁初正好来到院子。
“你看看这一张银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萝青不可能无缘无故同意给我一张一万两银票。”
沈言说。
谢雁初带上手套,检查了一番,脸色微微肃然,“这上面涂了噬心毒,可以经由手的接触,侵入脉搏,再借着血流汇聚在心脏,向外侵蚀五脏六腑,不出三天,中毒的人就会毙命。”
果然如此,沈言唇角荡起一抹冷笑,“你把毒消了,以免有人碰到,祸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