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歌面无表情的从病房里出来。
脚下的高跟鞋已经因为几次“对战”，而有些不稳，她走了几步，干脆脱掉鞋子，赤着脚走路。
反正这私人医院里来往的人很少，收拾得也干干净净，她一边朝着大门走，一边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忘记了一个下午，电话上显示了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陈潇打来的。想必是因为在新闻上看见了席漠出事的消息，所以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的。
司如歌看了一眼，便将电话拨了过去。
陈潇很快接了起来，声音却不见着急，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人死了？”
司如歌冷笑一声，说道：“没死也快死了！”
电话那端安静的一瞬间，随即想起陈潇低低的笑声，那女人轻声说道：“一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他已经没事了。”
司如歌又是一声冷哼，毫不理会那女人的话，直接说道：“帮我送双鞋过来吧，也顺便陪陪我？”
然而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还没有等那女人回话，就立即问道：“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陈潇“嗯”了一声，语调依旧是懒洋洋的，但是却也听见了电话那端，传来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陈潇说道，“无业游民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天天除了在家里混吃等死，可就等着你的召唤了。”
司如歌被那女人自暴自弃的语气，逗得忍不住发笑，原本沉闷的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快来吧，席漠还没死，我估计我自己得先死了。”
挂断电话之后，司如歌才继续往外走。
从医院的大楼里一出来，深夜的寒风，登时钻进衣服里，冻得司如歌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紧，调转步子，朝着医院修建的专属花园中走去。
这家医院她并不是没有来过，看着熟悉的景，恍惚想起以前呆在这儿的模样。
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而那时候的心情，也和此时的心情融合在一起，复杂得让司如歌忍不住感叹。
陈潇赶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花园里，点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香烟，看着白色的烟雾腾腾从指尖升起。
也不抽，就这样盯着，好似自己的那些烦恼就能够这样随风散去。
“司如歌？”隔了老远，陈潇就喊了她一声。
那女人也没有回头，只是懒洋洋的变幻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表示自己听见了她的召唤。
“哟，干什么呢？还抽上烟了？”陈潇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那女人面无表情夹着香烟的模样，也不只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司如歌抬眼看她，慢吞吞的说道：“我今天，用凳子把一个人给砸晕了。”
陈潇愕然，随即看着那女人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怎么的，还想要让我表扬你啊？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如歌仍旧一脸居功的表情，看着她说道：“那个人想要车祸害死席漠。”
“哦。”陈潇感叹了一声，“所以你是有原因的打人？是为了给席漠出气？”
司如歌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抬手似乎想要吸一口香烟，但是还没有等她抬起手来，手中的女士香烟，就被陈潇给一把抽走了。
那女人动作迅速，按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说道：“既然之前也没有抽，现在还碰它做什么呢？继续说，打人了，然后呢？”
陈潇蹲下身来，和她对视着，打量着司如歌脸上的表情，问道：“不会是席漠怪你了吧？你可是在为他出气啊！”
司如歌慢慢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我一凳子砸晕了那男人，帮席漠出了气，我是不是很厉害？不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吧？我就算到时候找不到其他工作，还能兼职一个小保镖，对吧？”
见到面前的女人，似乎并不是在说笑，陈潇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也忍不住凝重了起来。
陈潇微微蹙眉，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就红了眼眶的女人，有些犹豫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司如歌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想要这样想的，我可自恋了呢，在我心里，自己可是不所不能，坚韧不摧的存在！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潇没有说话，就这样盯着她。
看着那女人说着话，眼眶里突然毫无征兆的掉落下一滴眼泪，她的脸上却慢慢浮现了一个微笑。
“可我不这样想，席漠却是这样想的。也难怪那人会这样不忒他的做法，别人想要安排个废物进阻拦再三，自己却还想要将一个废物给带到公司里任职，难怪会被人说闲话。”
司如歌三言两语，她就已经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看着那女人，她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才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说出的话 似乎都无力得让人觉得疲累。
司如歌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虽然自恋，却也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也幸好当初没有选择进他的公司，否则现在我还不知道要钻到哪里去躲起来呢！”
陈潇抬手，缓缓放到了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
她将自己带来的一包东西放在了石凳上，翻了翻，找出的一样东西来，抖了抖，披到了司如歌的身上，一边岔开了话题，说道。
“你光说让我带一双鞋，怎么也不让我给你带件衣服？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不想也知道你肯定是在上班途中来的，这样一件单薄的工作装，还想大晚上的在外头潇洒，也不怕明早人家见到的就是俩冰块了。”
司如歌笑了起来，穿好那女人递上来的外套。
穿好之后，觉得浑身都变得暖和起来了，僵麻的身体也终于有了知觉。
她摸到衣服还是热乎的，想必是陈潇出门之前，特地将衣服烤暖和了，才带来给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