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北建
南阳郡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一手杵着脑袋一副迷糊样，“哎呀，酒喝多了，老刁啊，对不住，喝多了酒，犯迷糊……”
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看着坐在皇座之前的南阳郡王，秦相冶更是神色古怪。
小石头看向南阳郡王的目光有惊为天人之感……
“郡……郡王……”
一声呻吟从南阳郡王的屁股底下传来，南阳郡王听了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啊呀一声屁股一扭缓缓从起身了。
“老刁，你怎么跑到本王屁股下去了？”
京兆府尹颤巍巍地被两个内侍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生气不接下气地道，“是老臣趴错地方了，还请郡王勿怪！”
南阳郡王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头发凌乱的京兆府尹问道，“老刁，你没事吧？”
京兆府尹颤巍巍地在内侍的搀扶下俯身将掉在地上的幞头拿了起来，“无碍无碍，容老臣席座歇息片刻便好。”
南阳郡王点点头，返身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了。
京兆府尹朝南阳郡王拱手行礼，“多谢郡王手下留情。”
南阳郡王没有答话，抓起一只鸡腿就撕了一口。
京兆府尹返身朝秦相冶俯身行礼，“陛下，臣年老体衰经不起拌折，若无事过问臣便先行告退了？”
“刁爱卿别着急走，五年前名震长安城的云裳姑娘稍后将在万民宫外起舞，看完了戏你再离去。”
京兆府尹犹豫了一下后才又俯身行礼，“臣遵旨。”
而后他便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小石头看着京兆府尹颤巍巍行走的身形忍不住掩嘴偷笑，扭过头就见南阳郡王在对自己挑了挑眉毛，还不待他回应南阳郡王又把头转了回去恢复了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全场官员都看着京兆府尹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坐下了，一个个神色莫名，心下不知在思量什么。
那些使臣们则是面面相觑，全都是懵的。
宫女们布菜完毕，小石头微微俯了俯身子，轻声对自己的布菜宫女道了声谢。
那个宫女嫣然一笑，而后就同自己的同伴端着托盘退走了。
给郡王布菜的那个老宫女起身的时候瞪了小石头，小石头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偷眼看了看秦相冶。
秦相冶没发现小石头的小动作，见场中布菜的宫女和内侍都退下了便扭头朝方英朗声问道，“云裳姑娘准备的如何了？”
方英俯身，“陛下，已准备妥当，就等您和大臣们过去了。”
秦相冶点点头，一挥手就道，“那我们便都过去瞧瞧吧，看看时隔五年，这名满京城的云裳姑娘的舞姿有何变化吧！”
说完，他便起身大踏步从一侧朝台下行去，方英返身将托盘递给了一名内侍就快步追了上去。
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纷纷起身跟着。
胡无为一起身就拉了郡王同行，张敬轩等武将亦是簇拥着南阳郡王跟着从偏殿大门在一干内侍的带领下去往万民宫。
小石头没有立马起身，扭头望望离去的南阳郡王和胡无为就抓起一个鸡腿胡吃海塞，全然不顾形象。
周围经过的官员们神色轻蔑，但也没有出言讥讽什么，反而远远地避过离去了。
有一堆人在哄笑，小石头却全然不顾吃了好几个鸡腿和一壶葡萄酿。
“小石头，好了，走了……”
段子安有些尴尬地拍了小石头的肩膀一下，郭道庭则立在一边扶额。
小石头又灌了一大杯葡萄酿后才拿了矮桌上的绢布擦了嘴起身了。
“太饿了。”
小石头憨憨地说了一句就随着段子安和郭道庭朝宴台下行去。
然而才刚行到台下就有几个人拦住了小石头三人的去路，是六七个着异装的番邦使臣。
“这位就是郡王的义子？怎么跟个乡野小子一样？是不是都没吃过雉鸡啊？”
那几个人哄笑一团，段子安冷着脸道，“让开！”
那几个使臣哄笑着，“嘿嘿嘿，他还怒了。”
小石头听着他们生硬的大秦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周围走过的他国使臣也都笑着看了小石头一眼，神色戏谑。
堵住小石头等人去路的那几个使臣还欲奚落，侧边忽的传来一声冷喝：
“北建使臣，注意你们的态度，这里是大秦，容不得你们放肆。”
小石头扭过头就见一个着绯色官袍的官员神色冷漠地站在一层帘幕下盯着那几个哄笑自己的北建使臣。
那些北建使臣被呵斥了神色有些恼怒，但见那名大秦官员着的官袍是绯色的，又加之是自己理亏，于是哼了一声扭头走了，不过落在最后的一个使臣却玩笑地看了小石头一眼，而后轻蔑地看着那个红袍官员丢下一句话才扭头走了，“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你们皇宫宴席上吃喝，那我看你们秦国天朝上国的名头也要到头了。”
小石头看着那几个北建使臣离去后才抬手朝那个四品官员行礼，
那个四品官员立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小石头道，“石公子既然身为郡王义子就当为我大秦青年子弟表率，一言一行都该得体！”
小石头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拱手行了个礼。
那四品官员再次看了看小石头，而后返身朝偏殿大门去了。
“这位是秘书少监黄元安，从四品上。”
郭道庭给小石头说明那名四品官员的职位，小石头点点头后问道，“方才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人是北建国的使臣？”
郭道庭点了点头，“是北建国的，最后那个走的叫克尔汗，是北建这次的使臣领队。”
“北建国使臣在长安城中逗留了大半年，上元节过完没几天就会返程。”
段子安顿了顿又道，“北建使臣在朝中一直都是一根搅屎棍，碰上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一脚，遇上机会就会奚落我们大秦的官员，若不是因为他们是使臣，县衙早就把他们拿走关押了。”
段子安有些愤愤然，郭道庭见了就凑到小石头耳边笑着轻声道，“子安有次在花满楼约见殀羽姑娘时坐了首辞赋被北建使臣嘲讽文弱，在殀羽姑娘面前跌了面子，故而对北建国的使臣不喜。”
段子安撇了郭道庭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迎面有个内侍从偏殿出来走到小石头近前行礼道，“石公子，郡王请您过去。”
小石头点头应了一声，撇眼看了段子安一眼后就同郭道庭段子安二人跟着那个内侍从偏殿的大门行了出去。
出了门又是昏沉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巨大的皇宫像在黑暗中匍匐的巨兽，张牙舞爪的月光揉在昏暗灯盏的光芒里一点点明灭。
而在这巨大的沉寂之中，一座巍峨宫阙前的方场上无数的烛台林立，亮如白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