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阿福
第二天上午是阿祸要去答辩的时间。
别看她说她一点都不紧张,实际上这天她很早就醒了。我被她踹醒的时候将将六点,比昨天我起的都早了俩钟头。
“扯!你那明明是睡过头了!亏你还定了五点的闹钟。”阿祸义正辞严地反驳道,“快起来懒猪!你家阿祸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忍心让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独自面对吗?”
嗯,说的有道理,于是我一拉被子蒙住头:“当然忍心,走好不送!”
半个小时后,当我拎着包子和豆浆,揉着被凛冽寒风扯得生疼的耳朵回到家后,意外地发现只有三三欢快地来迎接我。
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我蹲下揉了揉三三的小脑袋,问它:“三三,你妈去哪了?”
三三汪汪叫了两声算是回答,然后继续努力朝我手里的包子拱着。
我把半个包子撕成小块喂给它后,走回卧室一看,只见阿祸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散乱地放着,镜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我拿下来一看,是阿祸的笔迹:“导师忽然call我去对下论文里的几个数据,先去学校啦!知道你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所以你吃过饭以后,把我放在桌面上的那几瓶化妆品都带过来,我妆都没来得及化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几个“啊”写得极其抓狂,是刚坐下来就被紧急叫走的阿祸本人没错了。
不过倒是有几年没见过阿祸这么潦草的字了,上一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还是高二的时候。
那时候我和阿祸因为某些事不在一个班了,但我们俩反而聊得更频繁了。聊天的方式就是手聊——写信了。
某个无聊的自习,或者走神的课上,随便抓起手边最近的一张纸,扯下来就开始签上“To:阿祸/阿福”,然后肆意吐槽闲扯。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神圣友谊之间不需要那么多讲究。所以,专门买的信纸也好,用了一半的笔记本纸也好,背面没用的演草纸甚至空白的答题卡,都是我们俩闲聊海吹(主要是我吹)的载体。
写好了,就托一个朋友送到对方班里,几乎我所有的朋友都被我威逼利诱当过这种信使。
如果写信也有火花轮船什么的话,高二高三两年我们之间聊出来的火船够烧好几个赤壁了。
有一次信里我就和她吐槽啊,我说你这字也太狗爬了吧,有损你祸水的气质啊!
她下午就回信甩锅说,她是因为近墨者黑近阿福者字不好。
我也没太在意,转头就和她聊白凤和少司命去了。谁知道从那以后她就真的开始练字了,给我的信上字迹越来越规整好看。反倒是我的字开始无限接近于狗爬,沦为了她长期的笑柄。
边吃最爱的肉包,边回忆和最爱的人以前的点点滴滴,无疑是这个和风朗日的早晨最美好的事了。
……
吃完我的那一份,给三三倒好狗粮之后,我从保温着的锅里拿出来阿祸的那一份,小心地背起装着她化妆品的包,我出发往学校走去。
因为阿祸要参加的是优秀毕业生的答辩,比昨天我那个小打小闹的答辩档次高了去了,所以今天她要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公开答辩。想到一会我的女朋友要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我就忍不住与有荣焉。
毕竟老话说得好嘛,军功章有我的一半。没有我每天督(等)促(着)鼓(投)励(喂),她怎么会有动力去研究怎么种出更好吃的菜呢?(臭不要脸!!)
好了言归正传,我现在要去的并不是大礼堂,而是阿祸她们的学院楼。她刚在QQ上告诉我她搞好论文现在出来了,就在她们学院楼一楼大厅等我。
资环学院楼离校门挺近的,沿着志摩路走一会就是了。
嗯,志摩路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志摩”。因为徐志摩徐大诗人曾经在沪江公学读过书,而我们学校现在的校址就是曾经的沪江公学。
所以四舍五入约个大概,徐志摩就是我们学校的著名校友啦!出去跟人介绍说徐志摩是我们学长,感觉整个人都小资了许多。
走进资环楼,阿祸已经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我了。我走过去揉了揉她头发(咦刚刚出门前揉完三三我是不是没洗手?)把还热着的包子和豆浆递给她:“就不能等吃完饭再来吗?非要一大清早的这么赶。”
她啊呜咬了一大口包子,显然是饿坏了。等她就着豆浆咽下去之后,才含糊不清地说:“因为时间太紧了嘛,待会第二个答辩的就是我了。我跟你说,昨晚我导师在熬夜帮我过论文对数据,而你就知道抢我的馄饨吃,哼!”
我莞尔一笑,刚要说骚话,没等我开口她就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我腿:“对了!我导师也是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吃饭,你快去食堂买些早餐上楼给她送过去。快快快,我还得去洗手间上个妆。”
“得,昨天给老师买饭,今天还得给老师买饭,教师食堂把我雇了送外卖得了。”吐槽归吐槽,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奉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