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立刻迎了上去,招招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突然,柳月清感觉一阵凶猛的剑气,直奔自己而来,她只能勉强用剑抵挡。
哐的一声,火星乍现,柳月清顿时感觉两臂酸麻,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求救似的看着沈瑜。
却无力的发现,沈瑜正在离她越来越远,正和另一名刺客正打得难解难分,刀光剑影之中,差上分毫,就立刻会致人死命,不会有丝毫生路。
看到柳月清这边的危机,沈瑜怒目相向,吼道:“你敢!”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任由那刺客在自己身上捅下数剑,他好似丝毫没感觉到疼痛,血红着眼,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她面前,后背被捅穿,一刀两洞,血流如注。
柳月清看着他缓缓地滑下,满身的鲜血,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捧得落下,在地上摔成四瓣。
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要保护他,敌人还没有走,她知道他不会死的,若他死了,她亦生死相随,她感觉此刻她比平时要更加冷静,身上背负着两个人。
可是很奇怪的是,在她思考悲伤的时候,这两个刺客并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过柳月清此时看着沈瑜为她挡剑,心中已经乱的不成形,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
她立刻捡起身旁他的剑,闭眼用尽全力一甩,一名刺客应身倒地。
“沈瑜,我帮你报仇了。”大吼着冲另一名刺客提剑飞奔,眼中尽是猩红,脸上带着泪痕,眼神里的疯狂却让人胆颤。
她和那刺客都是刀刀见血,几个回合下来,衣衫都已经破的不成形,她剑气中柔中带刚,入绵中刺,火中寒。
倒是把这刺客割伤了几处,而此刻打斗的声音已经吸引了一些人,怕是再晚一点就过来了。
那刺客见势不妙,迅速撒下一把白色烟雾,身形都掩在烟雾里,就连那个杀死的刺客,身体都一并带走了,烟雾散去,分毫不见人影。
林中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只听见夏日偶尔鸟叫虫鸣,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只有地上的血迹斑斑,身后侍从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剧痛传来无一不强调着,这并不是一个梦,尽管看起来很像,她也很希望很像。
她迅速跑到沈瑜身边,看着沈瑜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倒在草地上,就止不住的流泪,玄色的衣衫掩盖住了鲜血地颜色。
她摸着沈瑜微弱的脉搏,感觉到一丝希望,摸着濡湿快浸透的衣服,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手上的剑哐当落地。
伸手将沈瑜全靠在自己身上,颤颤巍巍地将沈瑜扶起,她小小个子架起一个比她高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背着比她重的沈瑜,一步一步艰难的像外面走去,此时外面的热闹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黑漆漆的夜晚,寂静的街道,和花灯的残骸。
她抹了把自己的眼泪,对自己说,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的,他是皇帝,皇帝没那么容易死,他不会死的。
他一定会陪自己很久很久,久到头发都白掉,久到他们两个都变成老太婆,老头子。
柳月清踉踉跄跄地冲风雪楼走去,沈瑜的血染红了地,拖起了长长的红色痕迹,像是凤凰的尾,在这青石板路上,她途中有几次体力不支。
一不小心摔下沈瑜,他的头被磕在地上,不知道他醒过来会不会恼她,两个人艰难的走向风雪楼,好像那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敲响风雪楼的门,咋咋呼呼地丫头小厮都跑了出来,红湘忙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无影这几日出去调查酒铺刺客的事情,今晚并没有在酒楼里。
柳月清合着一众人将沈瑜放到了房间里,她坐在沈瑜床前,一言不发,眼神有些空洞,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丝毫不敢去想刚才事情的经过,她不敢想象没有沈瑜的日子里,到底会成什么模样,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灰色,没有一丝了亮光。
泼辣的红湘看着柳月清失魂落魄的样子,暗叹一声,想来主上是没办法主持事宜可,迅速吩咐小厮将附近的血迹拿清水全部冲干净,又准备了清水纱布,端了过来。
看着目不转睛盯着沈瑜胸前贯穿伤口看的柳月清,按着她的肩膀说道:“主上,他会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都是我的错。”柳月清冷不丁蹦出这样一句话,要不是她要沈瑜来亲自接她回去,沈瑜就不会到风雪楼来。
如果沈瑜不来风雪楼,就不会和她一起去看花灯,他们不一起去看花灯,就不会碰到刺客,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柳月清痛苦的低下头,像小兽一样呜咽,听得让人心碎,丝毫没感觉到红湘用悲伤的眼神看她。
大夫立刻就被请回来,她双目空洞的听大夫说,大夫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乖得像提线木偶,好不容易将沈瑜全身的伤口都包扎好。
他只有一处大伤,就是为她挡的那一剑,贯穿了肩胛锁骨处,若不是他替她挡了一下,那一剑怕是会直接划破喉咙,让她当场去世。
她听到背后有人喊,缓缓转过身,只是红湘,说道。
“主子,去换身衣裳吧,等他醒过来,看着也欢喜。”
柳月清虽恨不得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看着他醒过来,可是又怕他担心,
就机械式的笑了笑,答了一声好,回到房间,皱着眉头扯下沾满血污的粉色衣裙一点一点扯下,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
破碎的布条粘着血肉,白皙的皮肤上面竟有许多深可见骨的伤痕,她有上好的去痕药,这点上很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些疼,却比不上心里的。
面无表情褪下破破烂烂的衣裙,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好像感觉不到疼,穿上了黑色金丝罗裙,收拾妥当走了出去。
径直到了沈瑜的房间,握着他的手,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