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坛酒还这么小心翼翼绕弯子,还当是什么大礼,顺手倒了一杯,酒入喉,她素来爱酒,不过这酒还真不怎么样,不过就是女儿红,连上品都算不上。
当天,沈瑜看着篝火漫天,划过黑夜,可王座上只他孤身一人,一个人的生辰,实在难捱。
不论是婀娜的舞姿,细嫩的珍馐,都变得黯然无色,望着满天的星辰,落寞的笑着,想着,半月没见阿清了,如果阿清在会怎样。
象牙筷夹起一块鱼肉,记得阿清最不喜鱼刺和藕丝,笑着吃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吐出一个沙子。
旁边的侍从看到忙要出声,沈瑜皱着眉阻止了他,侍从不禁心想,皇上真是善良。
可沈瑜却不是因为这沙子而阻止,而是因为他尝到了柳月清独特的调料,辛麻中带着鲜香,一度他吃不惯这味道。
可如今却甚是想念,他竟以为是错觉,再吃一口,确实没错,他一顿狂喜,难道阿清担心他,也在这队伍里,立刻就要出口问是谁做的这道菜。
但转念一想,阿清身为贵妃,如果真在这队伍里,这样一喊,固然能将人找出来,可是不免让人看了笑话。
说阿清一个贵妃竟然扮成侍女的样子,实在有失体统,还是自己私下去找比较好。
旁边的侍从看着皇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觉着,真是帝王心海底针,自己还是本本分分的为好。
晚宴进行得差不多了,无影此时手上的活计也干好了,看到柳月清坐在角落,也跟了过来,柳月清地给他一个杯子,倒了酒,无影却没接,她有些困惑抬了头。
“主上,有件事还是要跟您说。”柳月清看着无影脸色比平时更冷了,心里感觉有些严重,张望四处,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里,说道:“你说。”
“我这几日接到消息,说有个莫名的刺客机构崛起,不知是谁在背后撑腰,他们的标记是个蝙蝠,来势汹汹,什么人都敢杀,近期天水门派的一位长老就被杀了。”
天水派,以武功柔中带刚著称,里面最著名的是慕容芳菲,一招芳菲尽,万事总归尘,一招名满天下。
里面的弟子也是各个武功高强,不过最厉害的不是这点,而是她们后面有太后撑腰,太后也曾入过天水派,受过些许恩惠,自始至终都罩着这一门派。
“他们不要命了,太后的人也敢杀?”柳月清失声喊道,这太后手段狠辣,在宫中待了数年,心机更是无人能比,得罪这样的人物,下场怕是比死还凄惨万倍。
“他们会死得很惨的,不用管了。”柳月清胸有成竹的说道,可无影分明还是有些担心。
“主上,这封信还给你。”接过手里的纸团,拿着灯笼,牵着无影的袖子,走到偏僻的位置看了一会儿。
心里有些乱,这边境果然没那么好做生意,外邦人多野蛮,不讲道理,没钱硬抢更是常事,抿唇苦思,这可怎么办。
那天晚上,宴会散去,徒留一地篝火,柳月清跑回厨房,让无影在外面守着,果然没人,心下窃喜,就着灯笼把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她之前整理的各大外邦的资料。
边看边拿着笔在纸上写着,时而将笔杆放在唇侧,做冥思苦想状,不一会儿就将东西都写好了,满意的笑着收好纸笔,正准备出去。
突然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道:“这儿有问题。”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去,点在宣纸上。
柳月清张嘴就叫,奈何嘴巴被人及时捂住,硬是没发出一点点声音。
“嘘”一袭紫衣,黑发如缎,果然是他,柳月清心里郁闷,怎么每次夜里来厨房总是他,莫非他住在这里?可白天也从没见过。
“你要是发出一点点声音,我就杀了你和外面那位,听到没。”柳月清看见他眼里的杀意,知道不是玩笑话,乖乖的点了头。
那男子随即收了手,看见手上的口水,柳月清讪讪地笑着,男子眼里闪过嫌恶,用蚕丝帕子擦了手,就将帕子扔掉了。
他这是嫌自己脏,柳月清有些愤怒,自己还没嫌弃他手脏,他到好,嫌弃起自己来了,愤恨的吐了口水,男子不屑的笑了。
“让外面的人,走掉,然后做饭。”柳月清气笑了,这人还真以为是大爷,吆喝起自己来了,让堂堂贵妃做饭?
她没有理这个怪人,收起自己的宣纸就准备走,锋锐的剑划破宣纸,柳月清只觉得自己怒气值爆棚,增的就上来了,这是她写了几个时辰的东西,就被这家伙毁了。
气红了眼的柳月清,顺手拿着菜刀就往男子身上挥去,丝毫没有理智,可还没碰到男子衣角。
自己脖子上就被架起剑,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人不敢动弹,似乎在告诉柳月清,杀人并不是传说。
近乎是咬碎一口牙,柳月清气鼓鼓的做起菜来,心里想毒死你这家伙,她故意将砧板剁得很响,想引来无影,可是飘过来一句话:“你再大声点,我就杀了他。”
柳月清瞬间乖了,假笑着说:“怎么会,你这么……善良。”这话假的她自己都快吐了,随手抄了两个小菜,一个蛋汤,撑不死你。
转头一看,发现男子竟然在誊写她那张宣纸上的内容,心里一暖,还算你有良心。
“再来个鱼。”柳月清挑眉,看着他这样认真悔过,帮自己誊写东西的份上,没和他计较,就做了份炸小鱼。
“菜好了,我可以走了吧?”柳月清笑着说道,接过男子手里的宣纸,粗略的扫了一眼,确实是跟自己写的没什么差别。
看着男子吃自己做的菜,吃得闷香,心里也高兴,见他没回应自己,应该是答应了。
看着他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联想着自己怕黑,或许他也怕黑,索性就把灯笼留下了,到了帐篷外,牵着无影的衣袖走了。
翌日清晨,柳月清起了个大早,趁着如厕,不放心的打开宣纸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