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ersh战术胸挂是高舸齐的首选,胸口没有负重,趴在地上也更舒服。
缝上伪装织带的郭卡罩衫下是一件加绒的内衬,脚下的靴子则是阿历克塞从夜市批发来的赤塔国际公发LOWA,可能是为了削减成本,靴子的支撑框架少了些,舒适度倒是比UPRI公发的Danner强。
武器方面所有步枪手都统一使用加装PBS-4消声器的AK74M,瞄具则是PSO1M2,四倍率,AK系统的原生瞄具,可靠耐用,有了它再也不用对着铁瞄准心大小对敌人使用效率低下的点射。备用武器则是PB马卡洛夫消声手枪,以应付不得不开枪自卫或者摸哨的情况。
80升的ANA背囊主包里放满足够七天使用的给养、单人帐篷睡袋、三百发弹药,副包里则放了些匿踪鞋垫雨衣和医疗包等杂物,除此之外队伍里有的背囊里还装着背负式无线电测向机和无线电诱饵这些铁疙瘩。
行动计划已经制定,长钉分站将以六人为一组编成三支LRRP小队,每一支小队由一个分站主管领导,三个高级专员则但仍导航员简高级观察员。
“出发了。”维乐娃检查了一遍所有人的背囊后拍了拍越野皮卡的车顶。
无线电呼号分别为“灰狐”,“铁毡”和“超级26”的三支侦查巡逻队将从营地出发,分别赶往三个距离战区十多二十公里的集合点,然后徒步进入杨克斯山脉西缘山区。
越靠近战区,检查站也越来越多,好在所有人都有赤塔国际的工作牌,那帮赤塔国际本地雇员在见到牌子后二话不说就放行通过。
三厢越野皮卡沿着高速公路行驶路小半天,在一个不知名的道闸驶出高速,进入林荫遮蔽的土路,最终停在路一处荒废的无人村庄的谷仓中。
打理好伪装后,灰狐小队收拾好路行装,穿过村舍背后的阴暗的松林,前方的景致豁然开朗。
满眼望去尽是针叶地墨绿,一座高抬下巴才能见到顶的大山上背遮蔽山体地林木间看不清一丝坡度,仿佛一笔垂直落下的巨墙横直在他眼前,针叶林组成的绿幕在风中微微荡波浪,顺着山势直铺到了山脚,山岚漂浮在半山腰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这是灰狐小队侦查路线上的第一座山,欧拉伊宁山,只要翻越这座山就正式进入狮门公司防御的纵深了,敌人活动的也会频繁起来。
“纵队,出发。”
维乐娃和高舸齐带着队伍钻进了从欧拉伊宁山顶铺下的森林,刚到达第三个检查点,高舸齐就隐隐约约听到炮火声了。
“从现在开始提高戒备状态。”维乐娃小声说,环形防线内的队员开始互相传达起她的命令。
“要不要休息到晚上再动身。”高舸齐指着不远处的山岚间显现出来的草甸和石滩,他手上的嘉明Foretrex 601腕带显示此地的海拔已经接近了3000米,继续向上用于隐蔽的树木将越来越少。
“这片区域对敌人军事价值不大,被发现了的风险也很小,在这里休息并不能保存精力和体力,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尽快赶路。”维乐娃从她的背囊里拿出了一张伪装网披在了身上:“前方就是危险区域,我去找一个通过点,最迟40分钟回来,如果与敌人接触且无法解决,我们就在备用集合点汇合。”
高舸齐点了点头目送维乐娃慢慢像山坡上爬去。
等待了20来分钟后,维乐娃通过耳机耳语功能告知了高舸齐她接近的方向后慢慢地走了回来。
“我在前方五百米的断崖上发现了疑似敌人的哨站,高舸齐带上无线电测向机跟我来,如果无法确认,我们很有可能要想其他办法通过了。”
披上伪装网,高舸齐紧跟着维乐娃来到林线的边界,慢慢地匍匐到一处灌木背后,轻轻撇开叶子,他把镜头做了遮光处理的望远镜伸了出去。
“方位角120,400米处的断崖,看见了吗?有一圈人为堆砌的石墙。”维乐娃组装好那台TC-525军用无线电测向机后,把伪装过的天线慢慢地用电工胶布缠在了树干上。
战场上的无线电频谱就像拥挤地就像高速公路,但此时灰狐小队正位于敌人纵深,收到的干扰很小,足够拦截到五百米范围内超短波和短波信号。
“远离主力部队的哨站一般都会以特定频率做定时通讯,汇报情况正常,再等等吧,你也仔细盯着那石墙。”维乐娃旋转着天线操纵器的旋钮。
这里属于赤塔国际纵深50公里,如果不是特意防备,敌人是不可能在此处设立观察哨的。
这不过是杯弓蛇影,虽然高舸齐的理性这么告诉他自己,但敌后渗透一丝都马虎不得,即便是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也要踏踏实实的扫清干净。
就在高舸齐的双肘快要发麻的时候维乐娃发现了情况。
“运气比较好,收到了石墙方位角的超短波信号,节约了不少电量。”维乐娃拔掉操作终端:“这个强度,应该是单兵超短波电台在这个距离发出的。”
“那怎么办?”高舸齐像从睡狮嘴里拿东西一样,慢慢地把望眼镜拿了回来,运气是挺好,他庆幸只观察了二十分钟。
“如果绕路的话,我们就必须下山,或者从山腰的悬壁上通过,这不可能,给养不够,你们的登山技能也不允许。”
高舸齐最不情愿的事情发生了,眼前那片裸露岩壁的山峰虽然相对高度不高,但要在夜间通行只能绕路,依整个菜鸟巡逻队的速度至少要花四五个小时才能穿过,也就上说灰狐小队要爬一个通宵的山才能赶到下一个检查点。
“只有等到晚上了?站长,未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顺着山势平缓的地方走……”
维乐娃摇头:“不需要,我们直接使用岩钉爬上去,队伍的平均体能不允许绕路,我们必须抄近道,不然行军节奏就乱了。”
虽然上山消耗许多体力,没有谁的生物钟能在大白天倒头就睡,一想到晚上还要“高强度”涉野,高舸齐更是急的睡不着。
“现在听着我的话想象,你现在正在一片和煦的微风中,四周是金色的麦浪,阳光洒在你的脸上很温暖……什么都不用思考,微风把你的全身抬了起来,就像浮在水中,好,你现在可以慢慢地伸展你的手和脚……慢慢吸气……慢慢呼气……”
闭上双眼的高舸齐隐隐约约听到了维乐娃的喃语,似远似近,他没有好奇站长的葫芦里卖什么药,脸上绷紧的肌肉本能地松弛了下来……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了一滩软泥。
这一觉睡的很香,高舸齐连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都不记得了,只感觉肩膀被轻轻晃了一下,就又回到了那片潮湿阴冷的森林中。
“该我睡了,高哥,站长也给我催眠下呗。”石凯张开嘴无声地笑。
守着太阳沉下西边的群山,红色的余晖漂在深蓝色的云彩层层叠叠,侦查小队开始准备动身了。
维乐娃是最后一班才睡下的,只睡了两个小时,为了弥补睡眠她在嘴唇里涂抹了速溶咖啡。
高舸齐穿上座鞍,把D形环和岩钉用电工胶布固定在战术胸挂上,即便相互碰撞也不会发出声音,然后才带上了那台价值100万卢布的1PN138夜视仪。
每个人的背囊后都贴着能被1PN138红外频率识别到的IR识别章,大家相互检查确认无误后,维乐娃便挥下手刀指向那座裸露岩壁的山峰。
在夜间行军很容易走散和迷航,特别是一丝光源都没有的野外,即便相隔五米都是一片黑暗,队伍急需快速通行,所以维乐娃决定不节约电量,全员使用夜视仪行军。
所有人放下头上的夜视仪,单筒的绿色微光背景里虽然浮动着细微颗粒,但成像还算清晰。高舸齐回想起刚开始接触这玩意的时候,由于视场窄小还要等待自动对焦缓慢,他走路都成问题。
队伍组容易控制的单纵列队形来到了山峰脚下,队列也是依照登山课程成绩来排列的,有高级登山员资格的维乐娃作为尖兵在前方带路,高舸齐紧跟其后,最后那个是手脚不太协调的石凯,这样以免“老鼠屎”滑落下来波及整个队伍。
“前面的非常陡,必须要用器具。”维乐娃在一面几乎贴着她鼻子垂直的岩壁前停下了脚步,手脚麻利地爬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在一处坚固的岩缝里嵌进了两枚有着橡胶头子的膨胀岩钉,掏出岩锤将钉子打入岩缝,最后拧紧挂片后的螺母。
借着第一排锚点,维乐娃收起绳索爬升了少许高度后又在更高点位置制作了锚点,整个人像垫箱子一样爬上了第一个“平台”。
由于锚点没在在坚实的岩块上,锚点的负载就只能供一个人爬升,队伍上行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好在打锚点打活全都是“开路前锋”做,所有人只需要把D型环扣在挂片上,拉着提升器就能吃现成,节省了不少力气。
爬上顶峰,小队一行人站到了山脊上。
维乐娃举起了拳头,对高舸齐小声说:“下山不能再用绳索了,我没也没有冲击钻打岩钉,必须沿着这条山脊线走下去,但是必须要经过那个哨站。”
高舸齐折起夜视仪,适应了一下光线。
云层朦住的月光下,山脊线弯弯扭扭直通两百多米开外的山体平台,那里亮着醒目的灯光,而橘色的灯光晕出的帐篷轮廓是下山必经之路。如果要悄悄摸过去,就必须从背向帐篷的反斜面通过。
为了不踩踏掉斜坡上脆弱的岩块,小队以两人一组潜行,抵达后在半人高的灌木边上汇合重组。
慢慢梭下斜坡,踏上山脊背后的凸壁,高舸齐用余光瞥像绿色圆筒的视野边角,那里是他身侧凌空的万丈深渊,漆黑一片,只有电子噪点漂浮着,身体重心死死地靠着崖壁,脑袋放空什么都没工夫想,每跨出一步都试探许久才敢踩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过的,一晃过神才心有余悸,双腿发软地爬在了灌木背后。
“咵——”一阵落石撞击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高舸齐暗叫倒霉,第二组的人发出了动静。
维乐娃已经从胸挂侧面的枪套里取出了PB马卡洛夫,消声器轻轻拧紧。
“看看什么情况?”灌木丛外传来人声,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在高舸齐的心脏上。
“准备动手,我对付他,你瞄准帐篷。”
摇晃的手电光柱直通夜空,透过微微撇开的灌木,高舸齐看到了一个男人挎着枪掀开了帐篷。
拿出马卡洛夫,抬起夜视仪,高舸齐一边祈祷队友不被发现,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消声器安装了上去。
椎状光束漫无目的地在山脊线上扫过一圈后,那赤塔国际佣兵便骂骂咧咧地揣着手转身准备离开。
“咚——”高舸齐刚一口大气没舒匀,第二组的人又出了状况,落石砸得他们背后岩壁发出闷声。
哨兵从肩膀上取下步枪,慢慢靠近山脊线,这家伙,好死不死非要看个究竟。
维乐娃微微直起身,手中的马卡洛夫对准了五米外的哨兵,这是她的判断,哨兵已经触碰到了底线。
高舸齐无声地叹出一口气,把手枪探出灌木,直指帐篷门口。
“啪啪——”动手了,120分贝的无声手枪开火,高舸齐余光瞥见了那个倒霉蛋应声倒地,紧接着感觉自己右肩搭上了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弱手手掌紧贴枪身,PB马卡洛夫的支架稳稳地包裹在虎口,高舸齐伸直双臂,用等三角据枪瞄准帐篷门帘,慢慢起身,两人微微错开身位,胳膊接触并排着朝帐篷移动。
“什么玩意。”
门帘被掀开,一个满脸困意的家伙出现在了高舸齐的瞄准图像正中央,他果断扣动扳机,两发亚音速子弹穿过那人的脑门。维乐娃在敌人还未倒地的时候推开尸体快步冲入了帐篷,脚尖一扭掀起沙子,身体像精准运作的机械平稳对准了帐篷的左侧难攻角。
高舸齐在胸口折起手枪,弱手掀开落下的门帘,扎进帐篷,别扭地转身后,两个正在睡袋里挣扎着起身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由不得思考,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扣下,高舸齐在两个目标间来回切换着急促射击,睡袋里的鹅绒飘散,靶场上的接敌演练变成了本能,但他忽略了瞄准图像,忽略了态势感知,直到枪膛空击的声音唤醒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