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之际乱云飞渡,太阳从云间钻了出来的,一出来便是耀眼的一轮,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肩上产生,展开在大地的边沿。起……起……用力,用力。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从太阳的光芒下飞来了三尊巨兽,每一尊都是庞然大物,雄狮的身躯,鹰隼的脑袋,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雄壮的四肢脚踏乾坤,狮鹫。一种上古流传的魔兽,据说体内蕴含着龙族的血脉,即使传承多年体内的龙族血脉已经稀薄,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强大,即使没有祖先的庇佑,紧靠着一点微薄的血脉就已经可以凌驾大多数魔兽之上了。
只见狮鹫的双翅一展,腾空万里。太阳底下的狮鹫犹如上古战神一般,金黄色的鬃毛,从上倒下都渗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尊贵。狮鹫有着自己的高傲,可是令人惊奇的是每个狮鹫的身上都有一个人,魔法师。也只有尊贵魔法师才能让高傲的狮鹫低下它的头颅心甘情愿的做他人的坐骑。
此时的囚龙村已经在火海中变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仿佛被凶兽狠狠的蹂躏了一般,地上的血迹,以及那隐隐约约的残肢无不重现着那场悲剧,使人浮想联翩。
“队长,我们来晚了。”
其中一个狮鹫上的年轻人看着眼前的惨景愤恨的说道,“真是残忍,一个村子的人都这么被折磨死,黑暗世界的人当真是该死,要是我们能早点发现,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们已经作案多次了,手段血腥残忍,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给人感觉根本不像是人类所为。”
“堕入魔道的魔法师,已经不配称为人类了。”
队长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着毛蓬蓬的胡子,像是用火燎过似的,又卷又黄。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条几乎跨过整张脸的疤痕。
“检查一下周围,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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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黑袍面具人远去,整个囚龙村现在已经变成了火海,王顺眼睁睁的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在火海中化为灰尘,他好恨,他恨这个国家,为什么它的子民承受灾难的时候国家没有给予他们帮助;他恨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没有人性的畜生会允许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他也很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弱小到只能被人当做牲畜一样宰杀。
不知道那个青面人给王顺吃了什么,虽然失血过多,身受重伤,但是王顺还是意识清醒,全身上下疼痛一直在侵袭他的意志,就算是铁的意志,也会在这种剧痛中融化,青面人是想活生生的折磨死王顺,想让他在绝望中挣扎的死去。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总有一天我要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愤怒的誓言深深的印刻在王顺的心底。那张面具,那个诡异的扳手,王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王顺用仅有的完好无损的右手,匍匐的前进,虽然大地很冷,但是他的心更冷。
大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没有风的冬天,雪很大。王顺爬过的路径也在悄然沉寂在雪的世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安静,很祥和。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王顺对大山很了解,自幼生活在大山中的孩子,大山就是另一个家,就算闭着眼也知道那棵果树上结的果子最甜。囚龙村的一角有一处谭水,水很清,清到可以很轻松的看到水中每一个细节;水很深,深到除了最上面是淡绿色外,下面就是无尽的黑暗,没人能触及潭底,就算是大人也下不去,也不敢下去。但是这个潭水有着奇异的功效,以前谁家有个伤风感冒,头痛发热,只要打两桶水回家烧热,泡个热水澡,啥毛病都没有了。老人们都说这是祖宗保佑,是老天赐予我们的灵泉。
王顺费力的爬进了深潭里,漂浮在谭水之上的他,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不少,先前的压力也在这里慢慢的放松下来。
安逸的环境下使得王顺变得迷茫了,他不知道像他这种山娃子怎么给村里报仇,他也害怕,害怕再次遇到那群坏人,他不想再有那种恐怖的回忆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我...”,王顺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王顺不想活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他也不想报仇了。此时报仇这个想法已经被恐惧支配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人是没有资格在这个世界存活。王顺想赶快结束这一场噩梦,一个在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噩梦。
忽然想起之前村里的小伙伴以前在水潭边玩的时候,推了一块大石头在岸边,当时只是想要看看大石头掉进水潭的景象。
王顺又挣扎的爬了上岸,把绳子上的石头系紧在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把石头推进了水潭,随着石头掉下去,也拉动着王顺。王顺看着岸上的一切,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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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王顺费力的睁开了双眼,两条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王顺突然感觉到右眼剧烈的疼痛,空洞的眼眶边上还残留着干涸血迹。大量的失血以及饥饿的侵蚀,王顺现在离崩溃也只有一线之隔。
王顺努力的侧了侧身,使自己处于一个比较舒服的状态,小心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这里像是一个山洞,时不时的有水滴从头顶滴下来,滴答滴答,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略有点诡异。
“我不是掉进水潭里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王顺感到疑惑,他现在宁愿遇到猛兽也不愿意在这种未知恐惧的压力下继续待着了。
“咦,前面有一条路。”
王顺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路,只不过,黑咕隆咚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是可以感觉到针尖大的光芒就在通道的对面,也许那就是希望。
王顺用仅有的右臂缓慢的匍匐前进,忍受这身体和精神上的剧痛,一点一点的前进着,就算前方有再恐怖的事情,王顺也不会在惊讶了,毕竟这一晚上,他已经见识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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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两条腿已经在地上拖动血肉模糊,右手臂的肘部已经磨出血,现在王顺只剩下钢铁的意志在驱动着他的身躯。
但是路的尽头貌似并不是希望,可能是另一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