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等你多年了,这黑虎倒是好生俊秀”两界山顶,一道人驾一朵筋斗云,再定睛看,哪有道什么人却是一只猴儿在说话,那猴儿精瘦,眼神却显得无比的机灵
“悟空你可是练了八九玄功”玄奘抬头,看向飞来的猴子,问道
“将军倒是好眼力,正是八九玄功”
“也莫要再叫我什么将军了,如今我已不是将军了,我如今不过西行的使臣”毕竟此番出行没有天子令还是不便,玄奘与太宗倒是熟识,他此次便是以天子御弟的名头出使天竺
“那俺便叫你师傅吧,菩提祖师也劝我拜你为师,说是有莫大机缘”
“机缘吗?那可不一定,想来之前我所说的你也听到过了,这西行一路不一定是大机缘,反倒更可能是大风险”
“那也无妨,师傅,徒儿孙悟空拜见师傅,此番西行定护于师傅左右”
“那好吧,我且收下你这徒儿”不过为师可不需要你来保护啊,玄奘心想,但也没说出来,反问道:“菩提可还安好,你且与我说说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菩提祖师自然安好。当年听了师傅的话,便四处寻访仙山,也曾见过几次过去的几位兄弟,在覆海大圣的帮助下,我倒是找到了灵台方寸山,三星斜月洞,见到了那菩提祖师,起初这菩提祖师还不愿见我,我便与门童说了,我是金蝉将军点化,前来拜师学艺的”
“那门童嘟哝着什么,拜师拜师,又是来拜师的,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来拜师,口中尽是不逊之言,我一怒就给他打了一顿,倒是给那菩提祖师闹出来了,我跟他说明了来意,听他道一句:‘这金蝉子,倒是什么麻烦都推到我这来了,不过既然来了,你且进来吧’说着便把俺老孙迎了进去”
“那老儿问我名字,我跟他说我天生地长也没什么名号,只是之前有所了悟,且自号悟空,他便赐我孙姓,唤我孙悟空”
“起先那菩提还不肯教我大道,尽教我些农工医道,我不肯学,我知道我等之敌绝非小道可以对付,没些看家本事自是不成,俺老孙便求着这老道,怎料他老人家敲我脑袋三下,将俺老孙从正门赶了出去”听着这猴子从之前恭恭敬敬变到现在一口一个俺老孙,玄奘不由失笑,倒是个大大咧咧的猴儿,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师傅,你笑什么,啊,俺老孙,不,我失言了,还请师傅勿怪”
“无妨无妨,你且继续说,我还挺想知道你这被赶出去之后又怎样了”
“那我继续说了,俺老孙,不是,我多机灵啊,便夜半三更从侧门进了菩提祖师的后院”
“你这猴儿倒是机灵”
“嘿嘿,菩提祖师也是这么说的,他跟我说,他虽然可教我八九玄功,七十二变,教我腾云驾雾的本事,但却不得收我为徒,让我练熟了便回去,又说传我一身本事且要护着师傅,不得行凶惹祸,就这样我练了数百年,前不久才堪堪炼成神功一转,又降伏了一朵筋斗云,回了一趟花果山,却没看见六耳那厮,便回了这五行山,却不料这山已换了名头,叫什么两界山,俺差点都没找到”
悟空还欲继续说,却见玄奘拍了拍黑虎,示意停下,拿出山海经翻开一页,这黑虎倏忽消失了,却见山海经中那黑虎相仿佛活了过来,玄奘道:“前方就有人家了,黑虎总有不便,悟空你也收了恶相,换了善身,免生祸端”
“师傅,这些凡人,在意他们做甚?”
“悟空,此言差矣,你可听说人言可畏,若天下之人皆畏我,则我之前途处处危机,我虽谋逆,却也有大义,故仍有信服之人,有同道之友,若人人以我为妖魔,久而久之,吾道孤矣。再者,我曾发大宏愿,愿教化天下百姓,这普天百姓便是我软肋,若百姓恨我,一把木刀也可让我身死道消”
“好吧,徒儿懂了”
师徒二人徒步走向一间茅草屋,玄奘轻叩门扉,一老妪打开柴门,见一俊秀男子,身着袈裟,有一番佛相,却未曾剃度,心下疑惑,又见其后一男子,似是身着道袍,却一副尖嘴猴腮模样,,活像个猴儿
“老婆婆,我乃天子使臣,前往天竺,却是与队伍走散,只我与徒儿二人,还望能在此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再上路”
“老太婆,那门外何人,你可莫要多管闲事,收留些闲杂之人”
老妪闻言,便要关门
“慢着,你两人真是天子使臣?要去天竺?”里面一汉子突然出声“你要去天竺做何事”
“引渡佛法,互通有无”
“呵,那便留你们一晚”里面又传来声音“大哥,你疯啦,留着这两人干甚”
“这天子使臣,必是有值钱的宝贝,他两个人,我们六人,趁他们睡了,偷了他们行囊,杀了他们二人,这宝贝还不都是我们的了”里面一汉子悄声说道,但这又怎能躲得过玄奘与悟空的耳朵,悟空气急便要出手,玄奘示意悟空不可妄动,且随着老妪进了屋子,却见那六人,果真生得凶恶,身上煞气冲天,想必不仅是偷盗成性,必也是杀了不少人了。这六人看到玄奘倒是眼前一亮,那一身袈裟一看就是高档货,心中自然是把玄奘的话信了个八成,贪欲更是止不住溢了出来
“母亲,且与些肉食给二位使臣,不能落下咱家面子”为首的大汉说道,心中想着却是,就凭这一身袈裟也让你们做个饱死鬼吧
“郎啊,这肉可是……”
“老太婆别废话”那汉吼道“做便是了”
“不劳烦老婆婆,我二人吃斋便是”
“那便算了,既然天使不吃肉食,也不强求于他们”那汉心想,本愿让你们吃一顿好的再上路,但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便别怪我们了
……
席间无话,只是六个汉子盯着玄奘的眼神狰狞得很,饭毕,为首的汉子又说道:“天色已晚,二位使臣若是不嫌且在侧屋住下”
“多谢”
还多谢呢?等你见了阎王再去谢我吧,大汉心想
……
“师傅,你这是何意,这伙强人想偷我们东西,害我们性命,就这么饶了他们?”
“自然不是,你且好生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悟空还欲多言,却见玄奘已经睡了,自己也不知怎么的也沉沉想要睡去,便怀着不解,挣扎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