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地理位置绝佳的天骄酒楼内热闹非凡。
菜做的不算出众，环境卫生同样一般的天骄酒楼之所以能够如此火爆，只因学子们可以在不同的时间里见到北府学宫的所有人，包括只有北府学宫大礼时才会露面发言的宫主。
二楼一处雅间。
一绿衣少女轻哼着小曲布下接引阵的最后一道关键。
“嗡…”
阵成之时，三道人影也随即突兀的出现在了雅间当中。
在战天半式安排下负责另外带聂凡与张无道返回的赵九歌笑容还很灿烂。
“今日聂老弟先安排伯父落脚，我明日再来叨扰。”
这一句从在青山县城步入接引阵便开口的话到了天骄酒楼才说完。
然后。
“小，小师姐！！”
赵九歌望着天骄酒楼这里负责接引他们的少女登时一惊。
他下意识的移步到了聂凡的身后，勉强笑着：“一个接引阵而已，您怎么亲自来了？”
“听说你今天用破剑抵押了一顿饭？”绿衣少女眼睛不算大，但却因睫毛弯弯给人一种时刻都在甜笑的错觉。
“小师姐，你听我解释……”
赵九歌欲哭无泪。
绿衣少女的目光已落在了聂凡的身上：“你就是新来的玄字剑师？”
少女好奇的靠近了几分。
聂凡皱眉，反感的后退，然后撞上躲在他身后的赵九歌。
绿衣少女愣了下，旋即笑容更浓：“怎么？姐姐我是会吃人还是不够美？这么抗拒。”
赵九歌心头一颤，这话问出来他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妙。
聂凡在这方面可是由他义父亲自认证有病的，而偏巧小师姐最喜欢听得就是别人夸她漂亮。
当然了，赵九歌夸没用。
以前舔多了，导致他这个小师姐对他失去了兴趣。
“眼睛小了些，别的还可以。”聂凡平静开口，又补充了一句：“离我远点。”
赵九歌双眼瞪得溜圆，他紧盯着绿衣少女，只见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然后赵九歌打了个冷战。
“好无情的人呢，姐姐记住你了。”
绿衣少女说完，眼睛忽而一瞪：“姓赵的！你跟我出来一趟！”
“小师姐……”赵九歌声音带有哭腔。
“出来！”
雅间的门被跟着绿衣少女走出去的赵九歌缓缓带上，彻底关上前，赵九歌还希冀聂凡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助他一把，可惜他想多了。
全程旁观这一切的张无道左手扶右肘，右手拇指与食指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渣作沉思状。
推开雅间的窗户，对面北府学宫的夜景尽收眼底。
“北府学宫师长经营的酒楼地段果然绝佳，一天的流水应该不少吧？这里有让学子强制消费么？”
“强制消费？”聂凡不解。
“不懂算了，如果你爹我把这家酒楼盘下来……”
赵九歌动了些歪心思，不过很快，他又变得忧郁，望着对面灯光斑斓的学宫，开口问道：“银子，那个战天师首和你们燕师首是什么关系？”
“都是师首。”
“别的呢？”
“不知道。”
张无道：“……”
聂凡不谙男女之事，换句话说先天脑子缺根弦，最开始张无道是这么认为的，但从聂凡第一次与异性接触发狂后，他就将这当做了一种病。
有些时候，张无道还挺羡慕聂凡的病的。
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便是男女之情。
不懂情、不动情，便没有了烦恼。
“你什么时候改名叫的聂凡？要改也得跟老子姓张啊！”
“姓张不好听。”
“你还能分出好听与不好听？”
“我又不傻。”聂凡白了他一眼。
张无道嘴角一抽，虽说不傻，但也没有多聪明。
不过，回顾往昔，他这个爹当得也并没有多么负责任，起码的习文断字没教过，就连聂凡的剑道都是聂凡自己瞎挥剑练出来的。
他们这对父子的感情说起来也挺简单的。
张无道给了聂凡一口饭吃，聂凡给了张无道慰籍与……财富。
张无道现在的身家都是聂凡挣出来的，当然了，对聂凡他一直以来的说法都是磨炼聂凡的剑道。
这傻小子还特么真信了。
殊不知，每一个亡魂都是一大笔赏金。
“你近来剑道修炼的如何了？有没有懈怠？”张无道问。
“有点别扭。”聂凡认真道。
在青山县与夜无常的交手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剑很累赘，这也是别扭的起源。
“怎么个别扭法说来听听，为父给你指点一二。”张无道一副高人模样。
聂凡如实吐露。
闻言后，张无道当场石化。
他对剑道的理解不深，但几十年的经验却是让他能够清楚聂凡现在的处境。
聂凡到了一个相当于第三境突破第四境的瓶颈期，当然这并不是说聂凡拿剑时的实力只有第三境，若是那样也不能与夜无常有来有回。
“无剑胜有剑么。”张无道心想。
“或许你可以把对剑的执念放一放了。”张无道开口道。
聂凡皱眉，他不想放。
“过两日为父安顿下来后会继续给你安排些对手，希望对你剑道有所帮助。”张无道神秘兮兮道。
聂凡撇嘴：“没兴趣。”
“一百两一场。”
“成交！”
“你个兔崽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张无道笑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父子俩今日也算是久别重逢，你喊下小二点些你爱吃的，这顿为父请客。”
聂凡龇牙笑了起来，开心的就像是孩子。
张无道很感慨，他还记得聂凡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两件事。
剑吃。
可惜，近墨者黑。
跟了他以后，聂凡变得贪财。
不过换一个角度看，这何尝不是一种优点？
贪财才能富有，富有才能养活老婆孩子……
嗯……
对聂凡来说还是缺点。
如果贪财只是为了吃好喝好，果然毫无意义呢。
深夜，聂凡回到北府学宫。
天骄酒楼的一楼账台前，小二急匆匆的跑下楼看了看账房与正在翻阅账目的绿衣少女，开口道：“老板，有人吃霸王餐！”
绿衣少女“啪”的合上账本：“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