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还想走多边道路,从侧面开展工作。最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召开年会,会上美国财长保尔森又玩弄新的花招,要求该组织加强监管汇率失调的货币。日本就不支持美国的做法。日本很清楚,加大人民币的自由浮动空间,日本并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美国还勾结其他西方工业化国家,一同向中国施压。但这些国家并不十分热心;它们十分清楚,人民币的自由浮动,最有利于美国的大券商,其他角色只不过是陪衬,是陪太子读书。不过保尔森并不灰心,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挖山不止,看上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人民币的玄机
美国和欧盟在闹事,美国在闹,欧盟也在闹。两家接连出手,在纺织品和汇率方面都以贸易制裁相威胁,企图逼中国就范。在欧美人那里,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天天讲,年年讲,月月讲的地步。林黛玉在《葬花辞》里是怎么唱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只要这些国家不灭亡,他们就会失败,捣乱,再失败,再捣乱,直至得逞——而且现在看起来,美国和欧盟国家过得很好,短时间内不会灭亡。所以,在进出口和人民币汇率方面,我们必须直面一些问题,我们必须认真反思一些问题。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事至今日,在贸易和汇率问题,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欧盟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欧盟中的那个法国就更不是东西。中国买了法国那么多东西,他们却不肯出来说句公道话。其次,在贸易和汇率方面不能相信美国工人。美国工会和广大工人反对中国产品进口,以为中国工人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是反对中国的生力军。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这是炎黄子孙无比自豪的一句话,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可是今天谁是我们的朋友?今天当面说中国好话的人不少,但一到关键时刻,他们就翻脸不认人,至少是顾左右而言他。在贸易和汇率方面,恐怕我们也只能依靠美国的某些大制造商,依靠美国的某些大资本家。不错,因为中国对美出口,美国制造商有丢掉市场的,但也有在中国发财致富的。强生、通用电汽、通用汽车、福特、微软等许多美国跨国公司,在中国投资都是满载而归。比尔·盖茨这样的公司大老板、大资本家每次到中国来,都受到了亲切接见和热烈欢迎,对中国是有些感情的,至少是比较有感情的,在中、美经贸方面能够也应该发挥积极作用。但是我们要注意,比尔·盖茨是美国的工业巨子。如果是美国的金融寡头,则另当别论。金融寡头(也就是今天的券商)不同,他们向中国出口了大量服务,赚了中国很多的钱,但他们还嫌不够,还想把水搅浑——浑水才能摸鱼。美国券商倒并不在乎人民币是升还是降,他们要的是人民币自由浮动,他们好挟雄厚资金杀入,来回扫荡几次,就可以掏去我们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君不见1997年东南亚经济金融危机,什么小龙、小虎,顿成阿猫阿狗,惨得差点要当裤衩。
再看看美国的歪理。按照他们的逻辑,人民币过高,所以美国向中国出口较难,而中国向美国出口却较为容易。总之,中国是贱卖贵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人民币全面自由兑换或部分自由兑换,这才是美国大佬的真实意图所在。人民币升值,不可能解决美国的贸易逆差问题,当然也不可能解决美国制造业的问题。这点连美国的格林斯潘也不得不承认。前一段时间,格林斯潘也跟着起哄,要求中国人民币升值。但格林斯潘现在自己也承认,人民币升值无助于增强美国的出口能力,因为“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孟加拉或其他任何最便宜的制造商”,会立刻填补中国让出的空挡。
我们的国家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而正义的事业是不可战胜的。但在贸易和汇率问题上,欧美的气焰十分嚣张,似乎胜算在手,人民币升值已成定局。据英国权威性杂志《经济学家》2005年5月21日报道,欧美市场人士预测,一年之内,人民币将升值6%。美国券商高盛则放出话来,中国有可能以高出现有汇率10%或更高的百分比将人民币与美元重新挂钩,其可能性为四分之三。其实,中国的事情欧美人如何懂得?美国人真是不了解中国国情。比如,知识产权的侵权问题,美国人就把它看得很大,好像盗版他们几张破碟就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其实不然。中国的假酒喝死了人,假奶粉吃大了婴儿的头,我们还不是照样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外国电影方面有些盗版的小问题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说,洋人对人民币走向的预测是靠不住的。
建立新中国之前,我们依靠人民战争,打败了各国反动派。什么是人民战争?人民战争就是先把敌人放进来,然后“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捉鸡”。当然,今天国家之间的征战,不再以攫取领土为主要手段,所以我们放他们进来他们都不进来,诱敌深入不容易。一定要放的话还得给他们一些甜头,好好的优惠优惠。但在汇率方面是不是也打他一场人民战争?我们是不是可以开放汇率,把券商和其美元放进来,放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然后来他个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捉鸡,聚而歼之?恐怕不行。
货币价值的问题,不仅仅是其相对其他货币购买力的问题,还涉及其国家的国别风险或银行系统的风险。我们银行有多少坏账,我们银行有多少风险,我们不知道。但报刊上报道,银行内监守自盗的事层出不穷。难防莫过于家贼,我们自己确有不足之处。还是那句话,外因要通过内因起作用。我们汇率方面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美国,不是来自美国的大券商,也不是来自欧盟,而是来自我们银行内的家贼。布什在美元上放水,至多放得美元贬值。但家贼却能洗劫我们资产,还把我们大家蒙在鼓里。如果我们能够承认这点,就朝解决问题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如果我们自己的银行是廉洁的、健康的,人民币就能够像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全世界上空高高飘扬,永远飘扬。如果我们有法治,如果我们能够真心对待自己,不要自欺欺人,那么我们也要到江河湖海中去锻炼,我们也可以到股市和汇市中去搏杀。否则的话,我们还是一门心思奔小康。美国券商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一门心思奔小康,美国券商把死的说成活的,我们还是一门心思奔小康——远离股市,远离汇市。
到敌人后方去
到敌人后方去,到资本市场去。在资本为王的时代,我们的资本也深入到了美国的后方腹地。中国投资有限公司(中投)向摩根士丹利注资50亿美元,换得9.9%股份。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两年前是美国券商到我们的后方来到处乱跑,争相入资中国的商业银行。可以说,国际资本市场目前是个打乱仗,打混仗的地方,格局错综复杂,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斗争非常激烈。
一、相互博奕
中投在摩根士丹利的董事会中没有席位,也不能直接影响其管理。不过没有关系。券商是一个黑社会性质很强的业务机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就是老大说了算,至少美国的情况是这样。小股东横竖没有什么发言权,有投票权也是形同虚设。
还有,金融界是个地盘性很强的领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外来的和尚念经不一定灵验。比如,美国券商投资中国的商业银行,自称可以帮助中国朋友防范金融风险。可惜,那些来中国的美国佬,连黄段子都不会说,如何与我们有效沟通?如何能够传授风险防范的经验?即便他们会讲黄段子,那也传授不了防范风险的经验,因为他们就无经验可传授。请看今日之次级债产品危机,美国券商还有经验可以传授吗?难道他们会主动上门当反面教员吗?他们有这样高的觉悟吗?恐怕不会。有人会说,高盛可以来传授经验。次级债危机高盛躲过了一劫,不输反赢。恐怕高盛也不行。高盛在华投资的是商业银行,高盛没有管理过商业银行,哪里能够向我们传授商业银行的风险控制经验?防范风险的经验美国券商传授得不多,但次级债产品怕是卖给我们的商业银行不少。
中国同志比较谦虚。眼见美国次级债产品危机狼烟四起,中国同志也不自称有防范风险的法宝,投资美国券商也不争抢管理权。这样也好。中投在摩根士丹利没有管理权,但在股息和股权本金方面得到了更多保护。只要摩根士丹利不倒闭,公司赢利后,中投就可以分得不少钱。过去五十年中,美国大券商很少有倒闭的,但也有个别例外。德雷克塞尔·伯纳姆·兰伯特(Drexel Burnham Lambert)曾经是美国华尔街的一个重要山头,倒台之前已经有152年的悠久历史了。美国闹公司垃圾债券的时候,股市大盗米歇尔·米尔肯(Michael Milken)事发后殃及德雷克塞尔,一夜之间,强虏灰飞烟灭。安达信曾经雄居世界五大会计律师事务所之列,但安然丑闻一个浪头打来,安达信便永远消失了。但这种事情的概率比较小,一般不是投资决策中的决定因素,总不能因噎废食。
当然,对于投资对象的各种隐患,买家都会做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法律上叫“勤勉调查”。所谓勤勉调查,指对潜在的投资对象进行调查。勤勉调查是一个外来词,但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勤勉调查与我们过去的外调有异曲同工之处。从前我们的外调比较多,发展新党员或提拔干部的时候,所在支部不仅要发函,而且还派人到发展对象曾经学习、工作过的地方去外调,以便弄清庐山真面目。但勤勉调查和外调都不是万全之策。据说李登辉早年曾混入共产党内。可见外调还是有局限性的。不过,“勤勉调查”的英文原意是“适当的勤勉调查”(due diligence)。“适当”就是合理,只要达到合理标准,即便商业决策事后被证明是错误的,决策者也没有过失。
二、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