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书被耗子啃了没？”
花志武把一整整箱书搬出来，累得不行，喘两口气，“应该没有，也没看见有耗子洞啊，”
“那就好，”小手使劲掰箱子盖，脸都憋红了，箱子纹丝不动，
“你都掰得开才怪了，实木的做的，”把蕊儿推开，“我来，”
花志武打开箱子，一阵灰扬起来，还有股霉味儿，
“咳咳咳，娘，这是有多久没开过了？”
宋氏想想，老大的东西一直是老大衣服儿在管，后来蕊儿她娘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书怕是有两年多都没动过了吧！
“快看看，腐坏了没？”
花志武轻轻翻了几下，“应该没有，就是有点受潮了，晒晒就好了，”
宋氏松口气，“那就好，要不是朵儿说要把书搬出来晒晒，我还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哦，对了，老二你没事儿就教几个孩子识识字儿，念念书吧！”
“识字来干嘛？”花志武有些不懂，
“嘿，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识字了，虽然咱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好歹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吧！你跟你大哥都是有功名的，咱家的孩子大字不识一个像话吗？”
花志武无话可数，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之前也没提过啊！
“奶，我不想学，”
蕾儿从房里伸个脑袋把出来，
“姐姐，妹妹都学，你怎么就不想学？”
蕾儿撅着嘴，本来在家就够无聊了，还要学什么字，那不是更无聊，一片大伯娘拉着蕊儿学字，也把她一起教过，太无聊那都是些什么东西，看都看不懂，学了有什么用，她才不想学。
花志武说，“我这几天在家，就教你们一些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除了帮忙干活，还得自己练，等我回来了就检查。”
“啊～”蕾儿苦着脸，她还以为等父亲走了，她就可以出去玩了，现在怎么任务越来越多。
花志武越长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给二闺女找点事儿做，总比整天出去疯好。
“你别再那做些怪相，多少人想学还没人教呢，你爹好歹也上过里面学，还是童生，能教教你们，不然你以为学字是想学就能学的。”
林氏在屋里听着，虽然觉得女孩子没必要学这些，但是听婆婆这么说，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村里念过书的人家就那么几家。家里没点家底的哪敢送孩子去念书，她们家的闺女就认字，这是件多有面子的事啊！
“蕾儿，不许闹了，好好跟着你爹学，”
“娘～”蕾儿蹲地上，现在连她娘都同意了，看来是没有转换的余地的，也不知道念书有什么好，爹念了那么多年不也是做木匠吗？大伯做了个夫子结果还因为念书没命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念。
蕾儿看着姐姐妹妹想寻找一下共鸣，结果就看到姐姐妹妹开开心心的帮着搬凳子晾书，合着她们都站在了一条线上啊！
“朵儿，板凳搬这边儿来，你放那，一会儿太阳就晒不到了，”
“好，”又赶紧给板凳移位置。
板凳都摆好了，把书都搬出来，摊开，下面的有些书都皱了，这是因为受了潮，花志武翻来看看里面，幸好墨还没有晕开，纸也没黏在一起。
花志武突然想到上学时，夫子讲的一个笑话，笑出了声儿。
“老二，一个人笑什么呢？”
“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讲给我们听听，”
“就是，”朵儿蕊儿包括蕾儿都在等着听。
花志武清清嗓子，“说有一只蛀书虫正在啃书，有一只蜘蛛就盯着它随时准备吃掉它，蛀书虫说，你不能吃我。蜘蛛问，为什么啊？蛀书虫说，因为我是这个最聪明的，蜘蛛又问，为什么你是最聪明的，”花志武看着孩子们，
蕾儿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每天吃书，肚子里全是知识。蜘蛛说，你错了，我才是最聪明的，蛀书虫问，为什么，”
花志武又看着孩子们，宋氏不耐烦了，“赶紧的，”
“蛀书虫一口就被蜘蛛给吃了，蜘蛛自然就成为了最聪明的。”
“没了？”
“没了。”
宋氏看看孙女儿们，都是一脸疑惑，这是什么故事，没头没脑的，蛀书虫为什么聪明她知道，可蜘蛛为什么更聪明？
宋氏摇摇头，这儿子讲故事的能力比她可差远了。
“哦～我知道了，”所有人都看着蕊儿，朵儿看眼妹妹瞬间反应过来，
“什么？”蕾儿问，
“吃掉最聪明的，不就比它更聪明了吗？”
花志武看眼二闺女，还没转过弯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蕊儿随了大哥大嫂，蕾儿被她娘带笨了？
朵儿说，“蕾儿你把蕊儿吃掉吧！那你就能变聪明，”
宋氏一巴掌拍在孙女儿手上，“话是这样乱说的？什么吃不吃的，感觉干活，别逗你二妹妹，她就在玩儿在吃上面，能灵光点。”
朵儿想问奶，她懂了没，又不敢问，但是依照她对奶的了解，转移话题就代表没听懂，不知道。
偷偷跟蕊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行了，就这么晾着吧！等会儿来翻个面就是。”
“好，”
花志武拿出百家姓，“来吧我们从百家姓开始，你们又不考功名，学些实际的字能用得着，”
“好，”蕊儿乖巧的应着，
“啊～”蕾儿佝着身子想躲，朵儿一把抓住妹妹，拉出来，谁也不许跑。
花志武找了块儿木板，灶前的木炭坛子里挑出几根硬实的，“来吧！”
三个丫头一人一根小板凳，看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儿。
花志武板板正正的学下：赵钱孙李
“先来这四个字，”一个一个指着念，“你们大林嫂，赵婶儿就是这个赵，”
“哦，我知道，这是线婶儿的姓，那爹我的姓呢？”蕾儿兴奋的说，
“咳咳，”花志武正经道，“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慌什么！”
“哦，”
“这是钱，这个姓呢咱们村倒是没有，这不仅仅是一个姓氏，银钱铜钱的钱，也是这个钱。”
“哦～”蕊儿在心里默默的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