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凉凉再傻也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僵凝,视线闪躲。
半天,病房里无一人说话。
直到沐尚宇忍不住,才开口询问:“你知道尚恩在公司受辱的事情吗?”
沐凉凉正了正脸色,仓惶地摇头,她刚刚在心底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听了这番话后,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反应。
“我在新闻上看到一些片段,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尚恩揪着衣服上的装饰,依旧是不敢相信死到临头她还是这样嘴硬:“是李驰情故意在背后下绊子,我去找她理论,她明确的告诉我是你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的。”
一句话在房间里掀起轩然大波,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失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怎么可能?我不认识她。”
沐尚宇心脏蓦地一跳,打开手机的录音,二人和谐商量着计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时的夹杂着几声嘲笑。
沐尚恩怔怔的坐在原地,眼前的一切无比讽刺,认真听完所有的话后,抚上狂跳不止的胸口。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泪水模糊了沐凉凉的轮廓。
沐凉凉见事到临头也彻底撕下伪装,满是针眼的胳膊上爆出青筋:“确实,这一切确实都是我做的,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想把你从权墨琰身边赶走,是你,是你在我出国的这段时间抢走了他。”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沐尚恩哑口无言。
她扯开病号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露出明显的锁骨:“我现在瘦的皮包骨头,被病魔折磨的体无完肤,而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抢走了我最爱的人。”
“是他逼我和他有了孩子,是他和我协议结的婚。”沐尚恩被冰冷的气势唬得愣了一下,片刻间恢复了淡定,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
这些话在沐凉凉听来更加讽刺,她甚至如同枯树上的枫叶,摇摇欲坠,嘴角的笑容越发刺眼。
“你真以为权墨琰和你有孩子,是因为喜欢你吗?他不过是想用孩子救我的命,你是我的姐姐,怎么能和我最爱的人结婚?”
泪水浸湿了眼眶,她紧抿着双唇摇摇头,心里越发委屈:“是你抢走了我的所有。”
沐尚宇知晓所有的事情,可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两个妹妹宣泄出情绪。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否则怎么可能同意和他结婚。”沐尚恩脸色挫败,有种被玩弄与鼓掌之间的无力感。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不停的向下抚摸着冰冷的肚子,想到小天使已经从肚子里离开,心态彻底崩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见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沐凉凉眉宇间的寒气逐渐加重,跌落在床上放声大笑。
“权墨琰之所以接近你,不仅仅是想让你生下孩子就我,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换了口气,看到沐尚恩如此,内心一阵满足,“是为了挡住权一瑾。”
沐尚恩消化不了她说的这番话,身子猛然前倾靠近她,多想狠狠的给她一巴掌,把她彻底打醒。
“你和权一瑾谈恋爱多年,要是他率先结婚生子,奶奶手里的股份肯定会偏移到他手上。”沐凉凉手指在膝盖上点动,似乎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而你自始至终就是他手里的工具,权墨琰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她声音越发锋利,宣泄着内心情绪,有些话堵在心底始终说不出来。
她之所以如此丧心病狂的折磨沐尚恩,不就是想要把她从权墨琰身边赶走,如今他态度变得暧昧不明,甚至在关键时候,把自己丢在医院里,独自一人去救她。
她心里明白,他现在还完全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趁此机会一定要把沐尚恩赶走,才能避免两个人相互说明情况。
沐尚恩身子摇摇欲坠,不想再听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快步冲出病房。
沐尚宇在身后幽怨的叹口气,看向沐凉凉的眼神格外陌生,追上沐尚恩的脚步走出医院。
她从医院出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哥哥把她送回家,她脸色依旧紧绷。
回到家后,权墨琰正在沙发上等她,她回来后微挑起双眸,态度依旧。
“你还在为公司的事情难过?”轻挑的声音完全没有看出她此时的情绪。
“没有。”沐尚恩心里翻江倒海,如同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
她默不作声的撇开他的关怀,无法想象面前的男人做出如此阴暗不堪的事,快步回到房间,把门锁上。
一连几天,她无法承受心理的压力,主动把沐尚宇叫来,提起去公司上班的事情。
权墨琰闻言也并未再多说话,以为她在公司受屈辱后不愿再回公司,只能同意她的安排。
沐尚宇贴心的为她安排外援秘书的工作,来到新的工作环境,没有人再提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公司的员工更是毕恭毕敬。
“你真的想好了?”沐尚宇语气试探,“你和他商量了吗?”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肯定会找机会和他说清楚,一定跟他离婚。”她语气里毫无波澜,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看他这几天一直在送你上下班,你们两个人趁机把话说清楚。咱们沐家的人,就算离婚也照样能过得很好。”他伸手拍打着沐尚恩无力的肩膀,本想给她加油打气,可谁知她身板柔弱,直接被打到桌上。
鼻子重重地摔到桌上,鼻尖泛着微红,她幽怨的看着沐尚宇,沐尚宇缩脖子,赶紧从她面前溜走。
下班后,她本想找机会一走了之,谁知慕氏集团的后门正停着一辆黑色车牌的雷克萨斯。
沐尚恩瞬间阴沉着脸,没好气的打开车门,只见权墨琰脸色阴沉的坐在后车座上等她。
“你躲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靠关系进的公司,让这件事情成为我身上的耻辱。”她刻意加重音调,身侧紧贴着车门,和他拉开距离。
她故意从包里拿出文件,视线停留在字里行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