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在镜子屋里面转悠,突然从上面投射出陈露的影像,每一面镜子里都是她笑靥如花的脸,看起来像个不经世事的女生。
白若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照片一幕幕过去,喃喃自语:“这是她年少的时候吗?”
这时候灯光一暗,放的是陈露的录像,录像里的她被一个中年男子撕扯着她的衣服,她被绑在床上,无法挣脱,只能任人摆布。
白若听着她的惨叫声,还有男人的淫笑声,到最后渐渐没了挣扎的声音,白若看着她眼角缓缓流出一滴泪,凌乱的头发,煞白的脸庞,所有的一切都衬托她的凄楚。
白若曾经想过陈露的身世会很凄惨,可是他从没想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会遭到这样非人的待遇,现在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她曾经受的屈辱,他的心疼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疼。
这时候录像停了,随后陈露坐在录像前面对着一个人,不过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脸。但确实有两个人的声音,白若想陈露面前的人应该就是k。
陈露全身颤抖,眼神迷离,结巴地说:“谢谢。”
k说:“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给了你一把刀,人是你杀的。”
陈露双手抱肩,身体战栗,说道:“我杀人了。”
k说:“你后悔吗?”
陈露咬着牙说:“我不后悔,我不只一次想杀了他。”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他的死只会被人当成意外处理。”
这对于陈露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她想要知道第二个选择:“第二个呢?”
“第二做我的手下。”
“手下?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做你刚刚做过的事就可以了。”
“杀人?”
“没错,二选一,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了。”
“如果我不同意做你的手下,我以后……”
“放心,这世上不会有人认识你,你会以一种新的身份活下去。”
“新的身份?”
“怎么,动心了吗?”
陈露坚定地说:“不,我已经杀了人,以后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与其这样还不如一错再错。”
“所以,你选择做我的手下?”
“对,我要变得让人不敢欺负我,而且我还有要杀的人。”
“你可要想好了,我给了你从良的机会,如果做了杀手就回不了头了。”
“那又怎样,我这一生本来就苦不堪言,即使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也不见得会过得多好。”
“我从不强迫别人为我无条件卖命,既然你做了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
“不需要,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做我的人可不是简单的事,你必须要经过试炼,如果你能够活下来,你就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不然你只能困在修罗场,永远都没有办法出来。”
“那又怎样,我已身在地狱又怎会怕阎王爷。”
“任然,带她下去吧!”k看了一眼陈露,说:“我等着你的涅槃重生。”
录像到此结束,白若喉咙里像堵了东西,说不出话,录像定格在陈露悲凉而又决绝的眼神。
白若双手攥拳,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下,刺痛感,让他一时间喘不过来气。他轻轻碰触玻璃上陈露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对不起。”白若不止一次地羞辱她,他从来没有一次考虑过她曾经受过多大的痛苦,只是一味有自己的准则去要求她。
这时候有个声音突然出现,白若知道那是k,“白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痛心?”
“你是k?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让你充满愧疚感啊!现在你知道了陈露的过往,还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到了,曾经我给过陈露选择的机会,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和陈露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是你还是她,你自己选。”
“你不是说只能有一个阵营的人可以存活到最后吗?”
“我的游戏我做主,选吧,是你还是她。”
白若犹豫不决,k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陈露,你猜她选择了谁?”
“谁?”
“她选择让你活下来。”
“为什么?”
“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的身份是松田阵平他的命运注定是死亡,可陈露不愿让你死,所以她选择用她的命换你的命。”
“让我死吧。”
“你确定?不坚守你心里的正义了?你可是一个警察,她是一个杀人犯,死多少遍都不足惜,你确定要对一个杀人犯心慈手软。”
“我确定。”白若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好。
“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让我们其中一个死?”
“因为她破了规矩。”
“什么规矩?”k没有搭理他,镜子屋也回归了原本的模样,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因为他做不到为了一个人和全世界为敌。
“你听到了。”
摩天轮里面的陈露双眼噙着泪,强忍着愣是没让眼泪掉出来,“主人,是我的错,后果我自己承担。”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做一个杀手,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如果是前者的话,我很明确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也不后悔,遇见他让我感觉被这个世界短暂地爱了一下。”陈露看着夜色,“我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死,唯一亏欠的就是背叛了你,对不起,我没有成为你想要的那种人,我可能还做不到真正的冷血。”
“陈露,相识一场,我不怪你,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从不强迫人为我卖命,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涉,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满足你。”
“谢谢。”陈露选择站在好人阵营只是想和他同进退,哪怕只有一次她希望他们是一方的,她知道白若不可能变成坏人,那她就成为一个好人。
与此同时,许鞅站在3D影院里,仔细寻找,希望可以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荧幕上出现了赵雯的照片,许鞅大脑一懵,目光四处寻找,“出来。”
“许鞅,你最想保护的人不就是赵雯吗?”
许鞅听到这个声音知道不是陈露,说:“你不是陈露,你想干吗?”
“你们可不是一个阵营的,最后只能一个人能活下来。”
“让我们自相残杀有意思吗?”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我设这场局的意义。”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
“我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你自己参悟吧!”
“好,你不是说我和她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吗?我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这可由不得你,你是好人阵营的,你想让赵雯活到最后就代表好人阵营所有的人都得死,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那么多人?”
“你……”
“玩游戏得要遵守规则啊!”
“什么狗屁规则,不都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吗?”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我现在就要你选择,如果赵雯活到最后,那好人阵营里的人全得为她陪葬,如果她死了,那你们就可以活到最后。”
“我明白了,无论我选择什么,我注定是个罪人,这才是你的目的,让我里外不是人。”
“不急,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以慢慢想。”
许鞅坐在椅子上抱头,他意识到不能这么被动,被k带着走,现在的局势很不利,所有的主动权都在k手上,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所有人都出不去。
相比其他人的迷茫,顾寒就显得更加理智,他有规划地在游乐场内就行地毯式搜索。
“顾寒,等我回来我们再比一回。”顾寒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瞬间僵硬,他声音颤抖,“琳达。”顾寒不会记错,这就是她的声音,这个声音直戳顾寒的弱点。
“熟悉吗?”
“你是k?”
“你想见见琳达吗?”
“她,她真的还活着?”
“她可是一张好牌,我怎么可能让她死。”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杀了赵雯。”
“她只是一个学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你不想杀她,是因为她是你弟弟中意的人还是因为她只是个无辜的人?”
“都有。”
“顾寒,你要知道现在游戏掌握在我手上,你没得选,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杀了琳达,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你弟弟爱的人,很难选吧!”
“我会找到方法能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
“这样的话就骗骗你自己,你心里很清楚即使你有这种能力,可是只有一天,你是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的。”
顾寒感叹道:“不得不说,你真的是算计人心的好手,你用我最在乎的事威胁我,让我不得不跟着你的节奏走。”
“别急,现在离游戏还有一段时间,你慢慢想,无论是哪种结果,你都是罪人。”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让我们每个人互相猜忌,互相折磨,动摇人心,最后让我们溃不成军。”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这时候的赵雯来到游戏厅里,她看到一个头戴帽子,并且戴着面具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等着她。
赵雯试探性地问:“你是在等我?”
面具女嘴角一弯:“好久不见。”
赵雯疑惑地问:“好久不见?我们之前见过吗?”
“何止是见过,我们之间还有一段说不清的缘分。”
“你到底是谁?”赵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无论是声音还是外形都不是她记忆里的人。
“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赵雯轻轻叹了口气说:“行吧,你就是那个杀手?”
“没错,我们是一个阵营的,所以和我动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也别想除了我就可以保全其他人。”
“我不会这么傻的,和你动手无疑是自寻死路,说吧,你在这等我干什么?”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到最后。”
“保护我?为什么?”赵雯越来越不明白游戏的走向。
“我只是奉命行事。”
“好,奉命行事,那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他们中有两个警察,你打得过吗?”
面具女似笑非笑地说:“可以试试啊!”
赵雯说:“那你就试试吧!我能不能活到最后就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让你背后的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