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又下降了,许晚歌没有做好保暖工作,这下子好了染上了风寒感冒。
可是还是要上班的,年级主任不会因为这个而怜惜你,让你在家休息。
鼻涕水又要流出,抽了张纸巾解决完,锁好门,就赶往学校。
也不知道高一二十班那些崽们有没有给她弄出什么事来。
第一次教书就遇上一帮调皮捣蛋的学生,是不是该说不幸。
应该说,幸运。
早上六点十五分,临城早就开始这一天的运作。
学校周边有着许多小贩,在天未亮就操持着家当出门来到这里谋生,一身的寒气,已经褪色的破旧棉衣穿在身上根本无法抵抗九摄氏度的低气温。
生活艰难,可依旧要继续,为了家庭,为了孩子。
那个也是其中一员的名叫她母亲的女人对她的爱她这才明了,可是太晚。
眼眶湿润,可是人已逝去,只剩下满腔愧疚与无限怀念。
母亲去世那年也是这般寒冷的冬天,那年她大学一年级。
“老师好!”学生热情的招呼把她从母亲的回忆中拉回来。
微微点头,看了看说:“快迟到了,赶紧走。”
“好的,谢谢老师!”那位女同学显然没料到晚歌会如此亲切的提醒她。心情有点激动,之前她同学还说这位女老师很高冷呢,终于可以反驳她了,心里美滋滋的。
这种心情就好像你的偶像被人无端污蔑后来洗刷冤屈。
又好像在大寒冬天喝了一杯热可可,暖到心坎里。
在每一个人生阶段里,都会有几个人评价晚歌是个高冷淡漠的人。
只是一种防备而已,她就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怕伤害别人而远离人群,心中的围墙高高筑起。
手机铃声响起。
“喂,有什么事?你这个大忙人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上一次打给我是在什么时候你自己说。”好友陈浅打来,晚歌酸溜溜地说。
见色忘友的女人,好歹也是从小认识的死党居然比不上那个才确定关系不到三个月的男人。
“哎呀,我这不是不给敢打扰你的工作嘛,教书育人是一件伟大而神圣的事,不能出差错。”陈浅理亏,找了一个牵强的借口。
“嗤,说吧,有什么”晚歌嗤笑一声,懒得和她贫嘴,待会还要上课呢。
再说了,又不会真的怪她,最想看到她幸福的人莫过于许晚歌。
“那行,我直说了啊,就是我和陆裴一起吃饭,我要把你介绍给他认识认识,说什么感谢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末了,带着些不满的口气,却满是幸福的调调说:“什么嘛,明明就是我在照顾你。”
电话这头的人没说话,微微勾起嘴角,就像寒冬里的梅花刹那绽放,惹人驻足观赏。
“什么时候。”晚歌回到了办公室放下包问。
“今周五晚上,地址到时候发你微信。”
“嗯好,挂了。”
“嗯,记得照顾好自己,你说话带有鼻音,肯定是感冒了,要多喝热水,冲一包感冒冲剂。”陈浅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但晚歌的身体给出了最直接的回应,心底的那股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还真是瞒不过你,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还没等对方回复就率先挂了电话,就怕陈浅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转眼就到了周五,上完下午的课就放假了。临城一中不是寄宿制的学校,周五放假,两天假期,不剥夺学生的课余时间,这一点晚歌觉得十分好,重要的是她也可以休息两天。
最后一节是历史课她的课,布置完作业,铃声恰好响起,秉承着从不拖堂的教学原则,晚歌宣布下课。然后拿着教案回到级室。
饭局是七点钟,现在才五点十五分,晚歌打算备课,这样周末就可以睡觉了。
然而,不太顺利,有一位学生家长没来,发消息给她叫晚歌帮忙转告一下她不回家了。
行吧,其实内心就是个缺爱的孩子罢了。
她来到教室,看到光线昏暗的偌大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独的气息扑面而来,叶辞坐在后排,长腿放在凌乱的书桌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叶辞,你妈妈说没空来接你了。”晚歌轻轻来到身边,语气变的柔和些了,不再是一副淡漠的口气。
黑色的碎发垂下来,少年的五官端正,还带有青涩的脸庞此时面无表情。
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知道了,老师借下手机。”男孩声音哑哑的,却很惑人。
她有点恍惚,这孩子很像他啊。
把手机递给他,也没问他拿来干嘛,他也不说。
晚歌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不一会,手机回到她手上,“谢谢,我先走了。”
“有人来接你吗?没有的话不可以回去。”一中规定学生超过六点离校的一定要家长接,前年就有一个学生晚上一个人离校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手表显示已经快六点了。
“嗯。”少年依旧是惜字如金。
“那行,注意安全,老师先走了。
晚歌出到校门,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她瞥了一眼,就上了计程车。
车里的男人盯着载着晚歌远去的车,直到望不到尽头。
叶慕晟长腿交叠,一身西装剪裁得当,依旧是一副冰山脸,暖换色的灯光给冷峻的面孔增添了几分魅惑。
“哥”叶辞喊了他一声。
叶慕晟嗯了一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窗外。
叶辞撇撇嘴,坐的离他远远的。对于他的冷淡表示已经习惯了。
晚歌到达餐厅后陈浅和男朋友陆裴已经在等了。
看了手表,暗暗松口气,幸亏没迟到,不然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您好,我是陆裴,浅浅的男朋友。”陆裴见到人来主动起身伸出左手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许晚歌,啊浅的好友。”轻轻握了手,也算认识了。
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空位摆着碗碟,便问:“还有谁要来吗?”
“哦,是陆裴的兄弟。”
晚歌点头。
过去了十分钟那人还没来,面前的人不断在撒狗粮,自己呢只好环顾四周,喝着热茶。
气氛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样一想也不觉得迟到的人有多大的“罪”了。
“抱歉,我来晚了。”
晚歌浑身一僵,不敢回头,喝茶的手顿住。
两三秒后假装恢复正常。
他来了。
陈浅也不知道陆裴的兄弟是叶慕晟。
晚歌爱了七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