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罗海将白云川推了进来
郭伟豪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云川一进来就看到叶枫被拷在铁床上
他瞬间就知道罗海想要做什么了
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绝对不能让罗海对他心爱的女人做这样残忍的事
尤其当着他的面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很明显，罗海和程少杰都患有一定的精神疾病
这种病应该被称为“无情人格障碍症”
具有极强的暴力属性与攻击性
并且对人和事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而患有这种病症的人
因为某些事情的刺激
形成了极其扭曲的心理
对于罗海来说
白慕云无疑就是他罪恶的起源
而对于程少杰来说
叶枫就是他扭曲的根源
他们都是爱一个人入骨
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长久地压抑自己的情感
在受到外界刺激时
这种执念就转化成了可怕的欲望
一种强烈占有的欲望
想到这里，白云川抬头看了叶枫一眼
白云川看向叶枫的眼神中有很多信息
第一，希望她能快速镇定下来
不要试图去激怒对方
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这两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都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被嘲讽被质疑的感觉
为了体验那种独一无二的掌控感
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受害人
第二，相信我，我在这里，我们都会好好的
只需要看一眼，
那双修长眼睛中满是温柔和镇定
还有坚毅，是她一直熟悉的眼神
叶枫突然就不再害怕了
即使没有人来救他们
即使今日一起葬身于这里
她都不会感到害怕
因为有他—她所爱的男人陪伴
罗海见白云川和叶枫在他眼皮底下眉目传情
他冷笑一声“爱情呀，总是让人盲目”
他看了一眼程少杰
“少杰，开始吧”
白云川这才看清楚铁床旁边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的不锈钢托盘里摆放着刀片和一小瓶药剂
桌子上的刀片闪烁着寒光
程少杰似乎有些犹豫
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他虽然恨叶枫但却也并不愿意伤害她
“对于背叛你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呢？看看吧
她最爱的是旁边的这个男人而不是你
对了，拿起刀，对，就这样”
罗海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惩罚这个女人
你要得到这个女人”
程少杰呆呆地，眼神空洞
自从白云川来了后叶枫再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心里难过得想立马死去
手却不由自主地听从了罗海的指令
刀锋很快划破了叶枫的衣服
程少杰有一刹那的凝滞
“放心吧，她不会痛的，你可以先给她用点麻醉剂”
罗海鹰一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脸上因为兴奋出现一抹病态的潮红
看见别人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居然也同样很享受
他一步步教导着他，只要做过了第一次
相信你很快就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这是他苟活于世20年来最依赖的精神鸦片
每当他感到苦闷无比的时候
他就会重复下这个过程
那些女人在床上低声地啜泣，求饶
刀片一丝丝滑入肌肤
在小心翼翼地剥取下她们背部那块如绸缎般光滑的皮肤后
再尽情的虐待她们直到她们死去
周而复始
他尽量缓慢地完成这个过程
一种强烈的掌控感和占有欲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美妙得让人难以置信
那些陈年的伤痛仿佛通通都远离他而去了
所以隔一段时间他便会体验一下这种过程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自己是“活着”
正当罗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
白云川大脑正在高速地运转
一定要阻止罗海对程少杰的蛊惑
该怎么阻止呢？
“哈哈哈”白云川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他就那么笑着
笑得弯下了腰蹲在地上
居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程少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罗海也诧异地转过头看着白云川
低沉道：
“你笑什么？”
“哎哟，实在是太好笑了”
白云川一直以来都以清冷的形象示人
这番大笑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罗海，20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长进？”
罗海有些恼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我笑你太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希望你认真思考后再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真的爱白慕云吗？”
“当然”罗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听到白慕云的名字，
罗海眼里有了片刻的柔和
“你居然到现在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
白云川提高了声音
他的表情有些愤怒
他目光看向石墙上最上面位置的一个玻璃瓶
“难道你所谓的爱她就是囚禁她，折磨她，
把她的皮肤一直保存起来反复把玩回忆？”
叶枫听得呆了，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白云川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白云川冷笑了一声
“就是你，让我的养母白慕云痛苦难过一生
每天和抑郁症作斗争
你还敢说爱她！”
“这能怪我吗？这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白慕云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叶展夫妇有对不起你吗？
你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他们，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太多的人最后都得死”
罗海阴狠地看着白云川
听到白云川和罗海的对话，
叶枫头脑里“轰”的一声
多年来的疑虑在这一瞬间解开
却不知是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面对杀害父母的仇人
她现在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程少杰
程少杰手里刀片落在了地上
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白云川和罗海平静地对视着
“你以为他们死了白慕云被□□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你这个废物，
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报仇
却一错再错，简直是执迷不悟”
“你不要说了”罗海心底最后一点隐秘被白云川无情地揭开
他受不了了，他紫涨了面皮
血液在太阳穴发疯般地涌动
心里的怒火反而让他的脸上挂着笑容
这是他怒火攻心就快要失去控制时特有的表情
白云川见此心中有数
知道叶枫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以前的一切就能抹杀掉吗？
你为什么找上我？
还不是因为郭怀山的力量太过强大
这么多年来你除了苟且偷生外还有什么出息？
连你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真是可怜你，你就是个可悲的可怜虫”
白云川眼里充满了鄙视
“啊-----”罗海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呜咽
手中多了一把瑞士军刀
挥舞着向白云川身上扎去
叶枫的心快跳出来了，浑身僵直，
冷汗如雨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在这一瞬间大脑完全不受控制
脑海中有些画面突然就蹦了出来
那是一个秋日周末的午后
窗外的银杏树黄灿灿的格外好看
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爸爸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周
好容易回家吃个午饭
爸爸和妈妈在厨房里忙和着
她和小武哥哥在玩捉迷藏
房间的门打开着
爸爸妈妈的欢声笑语不时飘进她的耳朵里
她很快藏进了大衣柜里
小武哥哥藏在了窗帘后面
等会饭好了爸爸就会来找他们
这个游戏他们玩过很多次了
每次爸爸都是先到处装模作样地找一圈
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个地拎出来
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
但她却总是乐此不疲
有什么办法呢？3岁的小女孩就是喜欢玩这样的无聊游戏
难得的是爸爸和她的小武哥哥愿意陪她玩
他们对她总是那么百依百顺
衣柜对面是一面落地的穿衣镜
从衣柜里和窗帘的角度都可以借着这面镜子把客厅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听到一阵敲门声
爸爸开了门
原来是一位爸爸认识的叔叔
爸爸似乎对叔叔的到来有些吃惊
他们说了什么话已经模糊了
可是下一秒叶枫就惊恐地从镜子里看到
爸爸的颈部多了一条大口子
血液汩汩地往外冒
爸爸还想说什么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妈妈听见响动跑了出来
也同样地倒在了血泊里
小小的叶枫已经吓懵了，她既没有哭也没有动
这时，脚步声向房间的方向过来了
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狐疑地停留在了衣柜上
这时藏在窗帘后面的小武哥哥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边跑边大声喊“杀人啦，救命啊”
可是他并没有冲多远
小小的他很快就被男人抓住
捂了口鼻往外拖了出去
男人甚至还回头看了看
就是这样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无数次出现在叶枫的梦魇之中
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
“小武哥哥”叶枫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海手里的刀已经到了白云川手里
叶枫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白云川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格斗训练
对解开手铐来说简直小事一桩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罗海拷了起来
白云川一手制服罗海
一手拿刀用力抵住了罗海的喉咙
锋利的刀锋划破了罗海的皮肤
白云川低沉地对程少杰喝到：“快放了叶枫”
程少杰看向罗海
等待他的指示
“嘶--”罗海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白云川在他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
几乎将罗海的大腿洞穿
豆大的汗珠从罗海的额头渗出
就凭罗海对叶枫做的一切
白云川早就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了
在他的字典里只有先发制人
他绝不会给这个变态任何反抗的机会
罗海强忍着疼痛，却依然不吭一声
白云川手起刀落在他的另外一条腿上扎了下去
罗海受痛不住，已经跪在了地上
程少杰举起了枪，对准了白云川
白云川脸上波澜不惊
只是将刀握得更紧了些
罗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失血过多已经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
罗海看向外面，脸上浮现出笑容
“该来的终于来了，阿杰
你帮她解开吧，看你也心疼半天了”
程少杰红着脸将叶枫的锁链打开
看见她背上的衣服被自己划破了
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她身上
握着枪快速闪了出去
白云川这时候才将罗海拷在铁床的架子上
小心翼翼地将叶枫从床上扶了起来
他眼里藏着说不出的心疼
一把把叶枫紧紧箍进怀里
一边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别害怕，我在”
叶枫泪如雨下，
这么多天的委屈和害怕担心全在这一刻爆发
她哭得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白云川的衣服上
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现在还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
白云川还受了伤
她必须马上振作起来
枪声越来越密集
很快有人进到了洞内
郭怀山和郭凯走在前面
后面是几个黑衣人，
程少杰被两个黑衣人押着，他明显受了伤
“白教授怎么在这里呢？叶枫也在啊，你们没事太好了”
郭怀山故作关心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倒胃
“托郭厅长的福”白云川淡淡一笑
“郝院长别来无恙啊”郭怀山扫了罗海一眼
语气中有些轻蔑嘲讽意味
“郭怀山，你少在这里装蒜，
你我之间的恩怨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罗海看着郭怀山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他的思绪也回到了20年前
那时的罗海和叶展以及郭怀山都是同一所警校的学生
他们三个还被分在了同一个寝室
但三人的家庭背景却完全不同
郭怀山是官二代，
父亲是市里的领导
叔父很早便下海经商
赶上改革开放的东风
赚得是钵满盈满
所以郭怀山平日在学校便是一副公子哥派头
出手阔绰，再加之长得也算眉清目秀
在同学中声望极好
叶展就是一般普通工薪家庭
从小的愿望便是除暴安良
所以才选择了报考警校
罗海是这个寝室中的异类
他的高考成绩是全校最高的
平时的训练也是最刻苦的
但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却是最差的
每到饭点，他总是磨蹭着最后一个才去食堂
因为训练消耗太大
他的饭量也很大
可是他只能买最便宜的馒头充饥
舀点食堂免费的清汤实际上就是洗锅水凑合着就是一顿饭
而且即使是这样的生活也往往难以为继
家里的情况他太清楚不过了
念高一的时候，父亲从建筑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当场就不行了，
他永远都记得父亲被送回家里的模样
眼睛大睁着，七窍流血，满身尘土
小小年纪的他跑到工地上和工头理论
可是不仅没讨要到一分钱的赔偿
倒被狠揍了一顿扔出了工地的大门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自己身后“嘭”地被关上
罗海朝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沫
心里暗暗发誓
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以后绝不再被人任意践踏欺侮
从此以后他更加刻苦地念书
直到他拿到警校通知书的那刻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就在那个暑假
当地的工地发生了一场火灾
工地上的建筑物资尽数被毁
修建好的房子也被付之一炬
包工头更惨，不仅自己被烧成了终身残疾
还得赔偿别人，这一下便是倾家荡产都不够
对于起火的缘由，大家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工头平日不积德亏心事办多了遭报应的
也有说得罪了黑道上的人被修理的
还有人故作神秘地说这处工地下面原本就是坟地
风水不好，出事是迟早的事
18岁的少年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狠戾
虽然警校每月都会发放定量的饭票
衣服也不用买都穿制服
但罗海还是经常会感到捉襟见肘
妈妈身体不好，经常要吃药
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
所以罗海只能尽量从自己身上节约
他把省下来的饭票卖给同学
再把钱寄回家让妈妈能吃上药，
生活得好点
有很多次，遇到高强度的训练的时候
营养不良的罗海都差点晕倒
喉头感觉有些咸腥
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不行
必须想办法挣些钱才行
于是每个周末放假的时候他都游荡于学校附近的工地
搬砖，或水泥，砌墙，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
等到他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寝室的时候
大家居然都没睡，好像专门在等着他
寝室长叶展这时宣布道“人都齐了，现在大家把各自的柜子打开吧”
原来是郭怀山的随身听不见了
是叔叔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在寝室丢了肯定要找一下
其他同学纷纷打开了自己的柜子
让叶展和郭怀山检查
郭怀山装模作样地随便翻了翻
转眼便把目光集中在了罗海身上
全寝室只有罗海没有动，
没有开锁也没有打开自己的柜门
“怎么？心虚？不敢打开？”郭怀山挑衅地说道
“我没有拿过”罗海回答得很肯定
“你说没有便没有吗？来，跟他们一样打开让我检查不久行了”
叶展也在一边劝说他
他默默地开了锁，脸倔强地扭向了一边
不再看寝室里的任何人
那个讨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郭怀山夸张地大声说道“哇，这么多玉米饼，
罗海你是要开饼店吗？”
其他同学的哄笑声
他的脸涨得通红
柜子里是他的秘密
为了吃饱也为了节约钱给妈妈买药
他趁回家的时候自己烙了几十个饼背回寝室
这样他就不用去食堂也不用花钱了还能吃饱
听着郭怀山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他一把抓住郭怀山的衣领，
咬着牙说道
“我不是小偷”
从那时起，他就不再理郭怀山了
他发疯般地学习，发疯般地训练
每样都是班里最强的
他想他只要再熬过两年
等毕业当了警察他就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了
叶展对他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经常塞给他一沓饭票非要借给他并说以后再还他就是了
在郭怀山说风凉话的时候也能为他说上两句话
可是他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的
他总认为别人无缘无故对你的好都是不怀好意的
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他注定是个孤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