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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仙女的微笑

小文鸟沿着小河向公园的湖边飞去,它不想离去,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想对贞子说。初恋的印痕总是那么深刻,贞子的影子在它心中再也挥不去了。小文鸟飞到了公园的湖边,它透过柳堤看到了那棵梧桐树,小文鸟期盼着明天能与贞子再一次相遇在梧桐树下。湖里有鸳鸯在莲蓬下戏水,金色的鲤鱼成群结队争抢着游人投下的食物,这些都让小文鸟充满了伤感。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小文鸟又飞回到了那棵老桑树,它吃了些桑果,挑选了一颗又大又甜的桑果想送给贞子。它衔着桑果飞到了别墅花园的山茶树上,可是鸟笼已经不见了。贞子去了哪里,小文鸟在山茶树上四处寻望,花园里已没有了贞子的影踪。小文鸟听到别墅客厅里传来小女孩阵阵的欢笑声,它于是飞到了别墅客厅的窗前。小文鸟看到小女孩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正在电视机节前看着动画片,贞子在哪里呢?它在别墅的一个个窗户前寻找着,终于在二楼小女孩卧室窗前的书桌上发现了那个鸟笼,贞子卧在鸟笼的巢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小文鸟扇动着翅膀贴在小女孩卧室的窗前,不时用翅膀拍打着窗户的玻璃。贞子似乎感觉到了窗户发出地轻微的“”砰砰“”声,它睁开了眼睛,看到小文鸟在窗外正用力扇动着翅膀。贞子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张开了翅膀,想要飞向窗户。可是,很快,贞子又无奈地收起了翅膀,它跳到笼子的格栅上,向小文鸟大声地欢叫着,它没有想到小文鸟会回来。小文鸟看到贞子发现了它,高兴极了,它在窗户上寻找着缝隙,想要钻进去,可是窗户紧闭着,它失望地跌落在窗台上,嘴里仍紧紧衔着那个想送给贞子的桑果。贞子看到小文鸟跌倒了,心疼地叫了起来,它急切地贴在鸟笼的格栅上,有几根雪白的羽毛从身上飘落了下来。小文鸟趴在窗台上,心碎地望着屋内鸟笼里的贞子,贞子也深情地望着小文鸟,这一扇关闭的窗户就这样把它们隔开了,可是它们的爱情之花却在彼此相望的心中盛开着。

夏日的黄昏总是很长,晚饭过后,小女孩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小文鸟。小文鸟只好将那颗甜甜的桑果放到贞子可以望见的窗台上,隔着窗户向贞子深情地鸣叫着道别,然后飞走了。小女孩好像听到了小文鸟的叫声,她快步走到窗前,她看到远处的天空有一只模糊的小鸟。小女孩感到奇怪,她发现了窗台上还有一个黑黝黝的桑果,小女孩看看桑果,又回头看看鸟笼里的贞子,她发现贞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桑果,小女孩好像明白了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贞子说:“那只来过我们窗前的小鸟是你的朋友吗?也许这只果子是它送给你的礼物!我要是有一个朋友就好了。”贞子听不懂小女孩的话,它望着那只桑果,眼睛湿润了,它多渴望那只桑果能在它的身边啊。小女孩没有察觉,她转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连环画,跳到床上翻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的奶奶从屋外走了进来,给她端来了一盘水果布丁,小女孩急忙下床拽住她的奶奶,着急地让她的奶奶给她讲连环画里的故事。她的奶奶只好把手中的果盘放到小女孩的床头柜上,陪小女孩躺在床上给她讲连环画中小鸟感人的爱情故事,小女孩听得入了迷,她不知道那本连环画讲的就是笼中的贞子和小文鸟的爱情故事呀!

小文鸟离开了花园的别墅,沿着小河向湖边梧桐树飞去,它望着快要落下的夕阳,向它鸣叫着。它想问夕阳,为何要去往远方,为谁留下了背影,那夕阳渐渐落下,没有回音……

小文鸟又飞到了湖边,它看到有鸟儿飞向了梧桐树,飞入了湖中的水草丛。小文鸟知道它们是纷纷飞向了自己的巢。“可是我的巢在哪里呢?”它想起了自己曾经和父母住过的鸟笼,想到了贞子在鸟笼里的巢,还想起了父亲留给它的梦,那个南方田野中的大榕树。天渐渐昏暗了下来,湖边和广场的夜灯发出了柔和的光,小文鸟在微弱的灯光下,在拥挤的梧桐树里找了一处安睡的树枝,在闷热的夏夜,在相遇期盼的等待中进入了梦乡……

清晨,小文鸟早早地醒来,站在树枝上侧耳倾听,它期盼着能像往常那样,听到贞子的鸣叫声。可是天空却刮起了风,梧桐树哗哗的风摇枝叶的声音吹醒了更多的鸟儿,黄莺在摇摆的枝叶上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了婉转的歌声。喜鹊屏住了呼吸,低头看着叶落。渐渐地,天空的云多了起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贞子会来吗?”小文鸟担心地想,它知道这样的天气,小女孩不可能来了,可心中却依然充满了期盼的幻想。它忍不住向周围的广场望去,广场上空荡荡的,没有小女孩的身影。小文鸟失望地蜷缩在树枝上,打起了瞌睡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吧嗒、吧嗒”地打在梧桐树的叶子上,落在小文鸟的身上,小文鸟被淋醒了,它知道下雨了,于是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往栖息的枝杈的梧桐叶底下挪了挪。小文鸟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向梧桐树外望去。它看到柳条在细雨中轻摇,湖面雨滴泛起的微波向四处荡漾,一片烟雨濛濛,这让它不禁思念起贞子来。它想,“如果贞子在身边,不知会不会和我一起到湖边转转,看一看这湖边的雨色”,尽管它知道贞子受伤的翅膀。可是现在它全然没有了兴趣,蜷缩在树叶下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它被饥饿唤醒了,感到身上一丝丝寒意。雨越下越大了,不过没有了风声,它低头看到树下落了一地的梧桐花,那紫色的花瓣在任雨水飘流、冲积,不免有些伤感,感慨曾经的花开也是那样地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凋谢了。小文鸟想离开梧桐树,去外面找点食物,可是看到黄莺和八哥从外面归来,被雨淋湿了翅膀、瑟瑟发抖的样子,只好打消了念头,在栖息的树叶旁寻了些梧桐花的花蕾和小虫吃,总算勉强把肚子填饱了。小文鸟和梧桐树上的其它鸟儿一样,都无可奈何地藏在梧桐叶下,蜷缩着身子,期盼着雨早点停下。然而,雨从中午一直下到黄昏,又稀稀拉拉地从黄昏下到第二天黎明,好像没有停止的样子。小文鸟心中惦念着贞子,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它于是抖了抖身上的羽毛,飞出了梧桐树,沿着河边向着那棵老桑树飞去。梧桐树里的鸟儿惊讶地望着小文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以为它疯了。

雨很快淋湿了小文鸟的羽毛,它感到有些冷,翅膀也越来越重了,好在老桑树离的不是很远,它飞了一会儿就到了。小文鸟站在老桑树的树枝上,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它看到小河快要漫过了堤岸,小船因流水被堤岸的石梯不停地撞击,绳子被绷得紧紧的,船舱里的水快积满了,两只船桨在船舱的积水里晃来晃去。老桑树的地面落满了被雨水打落的桑果,黑黝黝的一片。小文鸟心疼这些落在地上的果实,却也没有办法。它在树上摘了几颗桑果吃,那酸甜的果实让它感觉到身上有了些力气。它在桑树的树干上躲了一会儿雨,可是天空依旧雾气濛濛,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它于是不再等待了,采摘了一颗被雨水洗得黑亮的桑果,向别墅小女孩的窗前飞去。小文鸟悄悄落在小女孩被雨水打湿的窗前,它看到前天放在窗台上的那颗桑果已经干瘪了,雨水已经把它淋湿了,小文鸟有些失望。它透过雨水模糊的玻璃窗,它看到贞子在窗前书桌的鸟笼里,静静地闭着眼睛卧在巢里,一动不动。小女孩在它的身边,埋头在书桌上认真地画着什么。小文鸟把桑果轻轻地放在窗台上,用嘴巴敲打着窗户的玻璃,然后飞到了花园的山茶树上,在雨中望着小女孩的窗户。贞子听到了敲打玻璃的声音,它睁开眼睛,从巢里站了起来,看到小文鸟飞走了,它着急地向窗外鸣叫着。小女孩也听到了敲打玻璃的声音,它看到贞子着急的样子,知道一定是那只小鸟又来了。她离开桌子,来到窗前,翘着脚打开了窗户,向窗外望去,天空除了淅沥的雨滴和雾气濛濛,什么也没有,她感到奇怪,低头看到窗台上又增加了一颗黑黝黝的桑果。她明白了贞子着急的原因,小女孩把桑果捡了起来,关上窗户。小女孩端详着那只桑果,那只桑果又黑又大,带着雨水,长长的绿柄一看就是刚刚新摘下的,小女孩也有些感动,她打开了鸟笼的窗户,把桑果放在手心里伸了进去,对贞子说道:“快吃吧,你的朋友真好。”贞子从巢里跳到笼子的横梁上,伸长了脖子,从小女孩的手里把桑果衔住,放到了自己的巢里,它感激地向小女孩鸣叫了一声,小女孩好像听懂了,她第一次看到贞子这样友好地向她鸣叫,她开心地笑了。小女孩关上鸟笼的窗户,又回到书桌前,用水彩笔继续认真地画着贞子的模样,她似乎觉得应该为它们做些什么。小文鸟看到小女孩打开窗户,把桑果拿回了屋里,它知道小女孩明白了它的心意,欢快地飞走了。晌午过后,雨终于停了,天空很快便雾消云散了,太阳又火辣辣地挂在天上,不夜城又恢复了炎热。鸟儿从树林中飞向了天空,四处奔忙,寻觅着食物。公园的柳树响起了蝉鸣。等到黄昏的时候,梧桐树下的广场已经没有了积水的痕迹,湖边蛙声一片,好不热闹。

第二天清晨,小女孩和爷爷又来到了公园湖边的广场上锻炼身体了。小女孩走在爷爷的身后,望着鸟笼里的贞子,显得那么依依不舍。它们来到梧桐树下,她的爷爷准备把鸟笼挂到梧桐树上,可是小女孩非要坚持让爷爷抱着她,由她来把鸟笼挂到梧桐树下的那只枯树杈上。她的爷爷只好抱着小女孩,让她把鸟笼挂在梧桐树下的枯枝上。小文鸟在梧桐树上又听到了贞子的鸣叫声,它看到那只鸟笼又挂在梧桐树的枯枝上。小女孩在爷爷的身后学着爷爷的样子打起了太极拳,眼睛却不时盯着梧桐树上的那只鸟笼,像是在期盼什么。小文鸟发现梧桐树上还有几朵没有凋谢的梧桐花,它于是飞到一朵梧桐花的枝杈上,摘下了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衔着飞向了梧桐树下悬挂的鸟笼上。贞子在鸟笼的巢中一直用期盼的目光等待着小文鸟的到来,它看到小文鸟衔着花瓣落到了鸟笼的竹格栅上,心中是那么欣喜,那是它心中思念的人。小文鸟把花瓣洒到了鸟笼里,又回到了梧桐树。贞子望着小文鸟飞走了,心中充满了疑惑。小女孩也感到迷惑,她停止了模仿爷爷的动作,望着鸟笼,心中有些失望,这不是她期盼的结果。很快,小文鸟又飞了回来,嘴里衔着另一片淡紫色的花瓣,它把梧桐花瓣洒向了鸟笼,然后又飞走了。没过多久,鸟笼里就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梧桐花的花瓣,把鸟笼装扮得格外漂亮。小文鸟把梧桐树上最后一片花瓣洒落在贞子的头上,然后绕着梧桐树盘旋着飞舞起来,它大声地鸣叫着,像是在向广场上所有的鸟儿和人们宣告:“贞子是我的新娘!我们将相爱一生!”广场上的人们和梧桐树上的鸟儿都惊呆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广场上的人们都停止了活动,望着鸟笼发出惊叹的赞美声,梧桐树上的鸟儿也喧嚣起来,发出了声声喝彩,望着它们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小女孩的爷爷和小女孩也被这对小鸟感动了,他和小女孩看到那片花瓣从贞子的头上飘落到它的身上,贞子幸福地张开了翅膀,似乎忘记了一切,跃向了鸟笼的那扇窗户的格栅,没想到那扇窗户在贞子触碰格栅的一瞬间向外张开了,贞子惊讶地纵身跳出了鸟笼,和小文鸟一起飞向了远方。广场上的人们望向它们远去的背影,出神地愣在那里,谁也没有发现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只有小仙女才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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