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衍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件事,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他嘴上否认,慌张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心虚。宗晏懒得和他废话,只挑着眉毛警告:“你们兄弟要怎么斗,都别扯上韩颖清。再让我看到你旗下的新闻社报道她不好的新闻,就准备关门吧。”
“……我知道了!”舒衍秋目瞪口呆地看着宗晏离开,突然福至心灵,宗晏是看上那个韩颖清了吧。
宗晏解决了舒衍秋,恰好接到宗夫人的电话,“宗晏,今晚我请静和吃饭,她快下班了,你去医院接她一起回来。”
“妈,”宗晏不满地说,“你擅自对外宣布我要和她订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谈,你别再安排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宗夫人不以为然,“好好好,你要说什么都可以。你快去接她,回来我们一起谈。嘟——”
宗晏捏紧手机,无可奈何地吩咐林兀,“去军一医院。”
今天是韩颖清第一天到军一医院,她提前了五分钟到,站在医院门口思忖良久。来的路上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要是遇到旧同事,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她知道,要想翻案,就得先面对过去。
军一医院负责对接她的人就是那天给馆长打电话的女医生,名叫何琳。何琳看见她,趾高气昂地说,“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实习医生们都等着了。”
韩颖清舔了舔嘴唇,跟她走进医院。何琳一边走一边对她说,“这次这批实习生都对尸体有些抵触,你指导他们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点,要耐心。”
“嗯。”
医院里人来人往,不时有医生上上下下,韩颖清看向他们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羡慕,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何琳一扭头,发现她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你停下来干什么?人都在等着你呢!快点下去啊。”
“来了。”她强迫自己收回眼神,跟上何琳,“何医生,你来医院几年了?”
何琳得意地说:“三年。你别看我进医院的时间短,咱们军一医院可不好进,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
韩颖清一言不发,她当然知道军一医院多难进。何琳三年前才来医院,那应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转眼间太平间就到了,太平间门口站了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实习医生,都在玩手机、说笑。一看见何琳来,他们立刻站直了,恭敬地叫“何医生!”
“嗯,这就是带你们的韩颖清……”何琳顿了两秒,不知道该说韩颖清是医生还是老师。
韩颖清自然地接过她的话,落落大方地说,“大家好,这几天我会指导大家,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几个实习生互相看了看,小声嘀咕起来,“这不是上次那个人吗?”
上次她来接收尸体,这几个实习生就跟在徐静和身后,对她还有印象。一个实习生故意大声问,“你是上次副主任说的那个被赶出医院的人么?”
其他几个实习生哄笑起来,还有人补了一句,“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啊!人家都从医生变成入殓师了,这多可怜啊。”
说着可怜,他们的语气却极尽不屑和讽刺。韩颖清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没必要和几个实习生计较。
何琳象征性地‘咳’了两声,制止的意味却不深,“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太没礼貌了。”
“本来就是啊。我们上次都听到了,她不是手术失败被赶出医院吗?为什么还让这种人指导我们啊!”
韩颖清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她一转头,发现是徐静和来了。
一看见徐静和来,那些实习生立刻收起嚣张的气焰,老老实实地喊一声:“副主任。”
“我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闹,干什么?造反呐!”徐静和抚摸了一下头发,若有若无地斜韩颖清一眼,“韩颖清是我们医院特意请回来的带你们克服尸体这一关的,要不是为了你们,她怎么会重回这里。你们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以后都不许提这件事情了。”
她这番话无疑是替韩颖清坐实了手术失误的罪名,韩颖清冷笑,微微抬起下巴,“既然是你们请我来的,那你们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如你们自己来教?”
“切,我们还不想跟着你呢。”
韩颖清看他们一眼,义正严辞道,“身为医生,无法面对尸体已经是职业素养不够。医院特意请我来指导你们,你们还不屑学。不想着提高自己的职业素养只想着八卦、挖苦别人。病人能放心把自己交给你们才有鬼。”
实习生们被她说得面红耳赤,都求救地看向徐静和。徐静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是她的主场,让韩颖清在她面前教训人简直是丢人,她勃然大怒。
谁知道还没把火发出来,韩颖清转头看向她和何琳,“你们还要在这吗?是我指导还是你们指导?”
何琳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拉了拉徐静和的手,小声说:“我们先走吧。”
“哼。”徐静和撇嘴,她又不怕韩颖清!她掏出手机,恰好一通电话打进来,她故意当着韩颖清的面接起来,娇滴滴地说:“宗晏,我在门诊楼后面,我来拿伯母的体检报告。”
“我过来拿。”宗晏下车往里走。
“好,我等你。”徐静和挂了电话,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韩颖清。
何琳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副主任,宗总对你真好。任劳任怨地接送你,真羡慕死我们了。”
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韩颖清佯装镇定地对实习生们说,“先进去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她想赶在宗晏来之前进太平间去,不愿看他们卿卿我我的场景。可她低估了宗晏的行动力,下一秒宗晏就出现在她面前。
“宗晏!”徐静和娇声叫他,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派亲密十足的样子。
宗晏充耳不闻,盯着韩颖清看。韩颖清背脊发凉,转念一想,见异思迁的人又不是她,她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