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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亲不是亲

“孩子以后要注意,别受外伤,他的血型很特殊,这次,他失血比较多,需要输血,头两天,正好有一位和他相同血型的献血者,太幸运了。”程医生的话,让大家觉得,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血型特殊?”金凤好像想起点事,随口问了一句。

“对,这孩子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比较罕见。”程医生说到。

“你未婚夫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你的血型是o型阳性,生的孩子怕不健康,而且你未婚夫谷丙转氨酶检测很高,你们考虑一下,是否还要进一步检查一下。”金凤突然间想起,和郑德来婚检,时候,大夫说的话。

“大夫,那个和孩子血型相同的献血者,叫什么名字?”金凤忍不住问到。

程医生迟疑了一下,看看孩子,点头招呼他们去办公室。谷阿姨虽然不太懂医生说的什么血型,却本能的联想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她紧张的看了一眼云峰,示意他赶紧跟着大夫过去。

程医生在电脑前查了有五分钟,忽然间抬起来,说到:“我只能告诉你们献血者的姓名。”“好的,好的,您费心了。”云峰赶紧点头,他知道,这不是程医生的分内工作,已经给人家添麻烦了。

“这个人叫郑德来,关于他的个人信息,不方便告诉你们。”“谢谢程主任。给您添麻烦了。”“没事,因为这个人的血型比较特殊,所以他每年都来医院献血,奉献爱心,也为了他自己,以备不时之需。孩子还小,正长身体,要加强营养,以后成年人了,最好也像他一样,来医院献血,为了自己,也为他人,像这种罕见的血型,只能输自己的血,或是相同血型的血。”

“大夫,像这种特殊的血型,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血缘关系?”金凤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不是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

忽然间觉得,这孩子,和郑德来有关系,因为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遇到他,就看着有几分像郑德来。这种第一感觉是很灵的。

“这个不一定有血缘关系,不过父母中有这种血型的,有可能遗传给孩子,也有好多,父母是这种血型,孩子不是。”

从程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金凤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总觉得,自己的第一感觉,没有错,可这孩子,怎么就和郑德来,能扯上关系呢?

云峰觉得,金凤的表情和言语,有些怪异,谷阿姨急切的想知道,程医生说了什么,只有金凤母亲,显得很淡定,她今天,主要是陪金凤过来的,其他人的事,她好像不是太关心,但是看到金凤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这里有事。

“阿姨,哦,干妈,天宇刚出院,胳膊还没好,要不先去我家,咱们一起照顾他。”金凤诚恳的对谷阿姨说道。

一听金凤这么说,谷阿姨的心里,一阵温暖,感动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她忙不迭地说到:“哎呀,闺女,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没事,咱这不是互相帮衬着,您既然认了我这个干女儿,您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总该分担点吧。”

“哎,闺女,我不能给你什么,反到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没事,您说这话太见外了。”金凤实在不好意思喊她“干妈”,又不好喊她“谷阿姨”,干脆什么也不叫,您了,我了,含糊的称呼着。

谷阿姨自然是高兴,金凤母亲瞪了金凤一眼,心说:“闺女,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自己的身体又不好,还得照顾他们娘俩,添人不如减口,多一个人,多好多事,我这个当妈的,平时有点毛病,都不敢让你知道,弄一个外人,倒伺候着,这是缘分呢?还是该谁的!”

金凤的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多添了三口人,增加了好多人气。平日里,就他们娘俩,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

金凤的婆婆,脸拉得老长,不高兴,这还是自己的家吗,怎么还弄回来一个受伤的孩子,出来进去的,都是外人,有说有笑,反倒是自己这个主人,躲在屋里,没人理睬。

越想越气,走出去串门,懒得看他们,姓谷的老太太说话挺好的,那么大岁数,一点不懂事,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家,弄个有病的孩子,往这一住,还得伺候着,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这算什么。

金凤婆婆气哼哼的嘟囔着,背着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遛着。想着是出去串门,去哪呢?有话又跟谁说,看人家一户户的,孩子大人,孙男弟女,一家子,高高兴兴,我呢!哎,活着,没劲!

正然走着,忽听背后有人喊:“大嫂子,王大嫂子!”谁呀?回过头看到,喊她的,正是村里有名的女人,“张叭”。这个女人,叫张喜燕,整天东家长西家短,是个长舌妇,因此大家送了她一个响亮的外号,“张叭”。渐渐的,人们几乎都不喊她的名字,就叫她张叭,她也习惯了,嬉笑着,答应着。

见金凤婆婆听到她的喊声,张叭小跑着凑了过来。

“大嫂子,你怎么一个人转悠,看你家好像来客人了,你怎么不在家陪客人。”

张叭的一句话,勾起了金凤婆婆一顿唠叨,可算有人听她说话了,虽然知道,张叭是个长舌妇,你跟她说的话,转脸就说出去,可一肚子的话,能和别人说说,心里也痛快痛快。

金凤婆婆,高一句低一句,唠叨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张叭伸着脖子,眯着眼,认真的听着,不住的随声附和,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关心,眼前的这位孤寡老人。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编排好了,该在哪个地方添油加醋,把老太太的话宣扬出去,这是她的特长,也是她唯一的爱好。

金凤婆婆终于倾诉完了,停了停,又开始重复唠叨她认为重要的事,好容易有个人能听她唠叨,心里豁亮了许多。

“大嫂子,您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也就是您,要换成我,早把她们轰出去了,不是我挑拨事,您这儿媳妇,没安好心,卖了房,养您老,鬼才相信,到时候拿钱走了,谁管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什么事凭嘴一说,到时候,您打官司都赢不了。”

听了张叭的话,金凤婆婆如梦方醒,“你说的对,我也想了,不能听她的,房不能卖,房是我的,她想找主,立马走人,别在我这住。”

“这就对了,什么事,要自己有主意,不能让人家牵着鼻子走,你那儿媳妇,别看表面对你挺好的,人不怎么样,她要是好,老郑家大小子为什么和她离婚,也就军伟老实,鬼迷心窍,娶她,您想想,自打她到你们家,出了多少事,好好的一家人,都让她毁了。”

张叭的这番话,着实戳痛了金凤婆婆的心,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曾经是这么想的,只是金凤平时对她很好,亡夫丧子,是自己的命不好,现在想想,发生这些事,冥冥中,好像是金凤的问题。

“走,大嫂子,去我家呆会,中午就在我家吃,看看你不在家,有没有人找你。”

这倒是个好主意,“好,我去你家。”金凤婆婆这会觉得,张叭,真是个热心的人,平常总听人说她这人不怎么样,看来,不能听传言,得共事才能体会到一个人。这人,就是嘴爱说,人挺好的。

“真是虚让客碰到热粘皮,这老婆子,还真不客气。”张叭心中暗想,得找个辙,别真去家里吃饭,虽然这年头吃顿饭不算什么,可平常连口水都没喝过她家的,联系一个孤寡老婆子,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拍脑门说到:“瞧我这记性,净顾和您说话,忘了正事,我给我娘家嫂子的侄媳妇的兄弟保个媒,下午相家,我得把事安排一下,现在就得去,改天,您去我家,咱再聊。”

妈呀,这是什么拐弯亲戚,金凤婆婆的脑子里,努力的捋着她们之间的关系,张叭早走没影了。“别怪人们叫她张叭,真能张罗事。”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走,回家。

金凤婆婆回到家,透过玻璃窗,看到金凤,金凤母亲,谷阿姨,谷云峰,正团团围坐,边吃边聊,气就不打一处来,家里没个人,你们连找都不找,还吃吃喝喝,有说有笑,今天,我都把你们撵走,别再我这搅和。

她怒气冲冲推开门,听到“咣”的一声响,大家都不吃了,抬头看到是她,都站了起来,招呼着她吃饭。“亲家母,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也没见你回来,我们就先吃了,金凤怕饭凉了,给你在锅里熥着呢。”金凤母亲笑着说到。

金凤婆婆虎着脸,也没理她。冲着金凤说了声:“金凤,你吃完饭,到我那屋,我有话跟你说。”说完话,也没理屋里的人,甩脸走了。看她这模样,这饭,大伙也吃不下了。

“妈,您跟阿姨先吃,我去她那屋看看。”

“金凤,我这话,憋在心里,好多日子了,今天就把话说开,军伟也走了,你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早晚得嫁人,我也不拦着,可丑话说头里,这家房子地可没你的,你愿意去哪去哪,别整天弄些外人来我这搅和。”

看到她像中了邪似的,金凤想,这时候,多少解释都没用,还是让她冷静冷静再说吧。也许明天,她又想通了。微笑着说:“妈,您先吃饭,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好吗?”

“我吃不下,你明天就从这搬出去,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呢!”

“妈,这突然间的,您让我去哪?”金凤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她想知道,婆婆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这刚出去一会,就像变了个人。

无论金凤怎么说,都无济于事,老婆子把心一横,说到“什么话都别说了,你赶紧搬出去,我就心静了。”

“妈,您让我搬出去,可以,您这岁数一年大一年,谁来伺候您,我就是走了,也惦记着您,把您撇下,也对不起军伟。”金凤带着哭音,有些哽咽的说到。

“你放心,我活着不用你管,死了不用你葬,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婆婆狠狠的说。

“不管就不管,挺大岁数,给脸不要脸!”金凤母亲看亲家母那样,准知道没好事,不放心金凤,悄悄的在外屋听着,越听越来气,喊了一嗓子。

金凤怕她们俩打起来,赶紧把母亲劝回屋。谁也弄不清,金凤婆婆突然来这一手,说翻脸就翻脸,“是不是看我们娘俩来了,她不乐意,我们还是走吧,净给你们添麻烦。”谷阿姨琢磨着,金凤婆婆就是嫌她们在这了。

“阿姨,不是,这是跟您关系不大,这是遇到坏人了,唯恐天下不乱,把她给咕咕起来了,我婆婆,我了解,耳软心活,专门听外人的话,这是我的家务事,跟您没关系。”金凤安慰着谷阿姨,其实她知道,婆婆就是嫌她们来,她心里不舒服,外人再扯呼两句,才这么大气儿。

谷阿姨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什么事看不出来,怕给金凤添麻烦,执意要走,金凤见留不住她们,也是怕婆婆闹事,大家都难堪,也就不再挽留。

谷阿姨她们娘仨走了暂且不说,金凤母亲憋了一肚子气,她决定让金凤回娘家,别在这受这个疯婆子的气了。

金凤嘴上安慰着母亲,心里确想,今天婆婆这一闹,倒是提醒了她,不能在这住了,必需搬走,婆婆该照顾照顾,不能和她住一院了,有道是,眼不见,心不烦,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在一个院子住着,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她打定主意,第二天,早早起来,刚到院子里,嚯!没想到,婆婆也起得这么早,看样子,她昨天晚上好像都没睡,蓬头垢面,一脸的怨气,好像谁该她欠她的,瞪着两只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金凤。

“妈,我想好了,一会儿,我就去收拾我的房子,搬到那去住,好在离着您也不远,也方便照顾您。”

金凤婆婆没有说话,愤怒的脸上闪过一丝惭愧,扭身回了屋。

母亲说什么也要让金凤跟自己回家,她实在不放心。“妈,您听我说,我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不能住在娘家,两个弟弟弟媳对您都挺好的,我回去住,反倒会引起一些琐碎的麻烦事,您不用担心我,和他离婚的时候,说好的,那三间房子是我的,我还回那住,谁也管不着,倒也清净。”

母亲拗不过她,吃完早饭,陪着她去收拾房子,毕竟好几年都没住了,得着实打扫一番,等来到门前,娘俩顿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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