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风云变幻
吴英第二天有课，所以跟着队长和秀珍嫂一起回村里了，队长让秀娥在卫生院陪我。
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我就叫医生把绷带拆了，只要包住伤口就行。拿赵书记赔的钱，让秀娥给我买顶帽子好遮住白纱布。
“衣依，只有这种帽子。”秀娥手里拿着一顶丑陋的四方形灰布帽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管它呢？”我拿来戴在头上。
“好象尼姑哟。”秀娥指着我大笑。
“哼。秀娥，不要看这顶帽子难看，只要经我一改，保证戴上它变成镇上最漂亮的帽子。”我取下帽子，把帽子的一边做了拈成折皱，两颗钢夹子交叉固定，再戴在头上。
“嘿，还真好看呢？”秀娥不停地打量我。
“看什么，去赶场。”经过改制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加上心情大好，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健康。
出了医院，右边就是镇政府，左边是人头窜动。
“秀娥，那里卖啥？好多人。”
“供销社要过年了吗？买盐，扯布，买的东西多哟，我们去看看？”秀娥拉着我说。
“这边好象没多少人，呃，那客车是到临江的吧。”我一下子看到停在路边的客车。
“是呀，今天当场多一班车到临江，你想回去呀。”秀娥笑着问。
“衣依，衣依……”我们正走着，听到后面的喊声，转身望去，黄秋菊手里提着几条干鱼和一个中年跛脚男子一起向我们跑来。
“哎呀，我到卫生院来找你，说你已经走了。还好，我们追到你了。我给你送的鱼你拿回去补补身体，这是镇上的吴老师，我的表妹夫，你叫姨夫就行。”黄秋菊脸上泛着红光，很认真地为我做介绍。
出于礼貌，我笑着喊了声“姨夫好。嘿嘿，大姨，谢谢你的鱼。”我接过干鱼，不知该谢她什么。
“衣依，你和大姨在一起，我到供销社刘玲那里等你。”秀娥见大姨还想说话，自己找借口走了。
“衣依，到我家去吃了午饭再走。”黄秋菊望着我恳求道。吴姨夫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觉得很不自在。看着她颇不情愿地拒绝道。“我还要回村里，谢谢了。”
“还是去坐坐。”吴姨夫开口说。“坐坐。有你什么关系！”我心里去颇不满地想。
黄秋菊的家在镇东头，一进她家，吴姨夫就笑着说“姐，你还挂着黄莲的像片。好多年了……”原本我并没在意，墙上的像框，经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也看了起来。像框里有两张七寸大小的照片，照片是两个女子的合影。“咿，”大姨，和你照相的这个是你妹哇，一点都不像。
“嘿嘿，当然她们是表姐妹，她漂亮吧，她是我妻子。”吴姨夫用一种很奇怪地眼光看着我说完，接着又说“十一年前她疯了，后来在临江出了车祸，脑浆崩裂，惨不忍睹。……哎，十一年了，想到她的惨状，我就夜不能寐……”他说着说着低下头来。
“十一年前，哦，我见过她，她到学校来找过我，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为啥来找我呢？”我突然醍醐灌顶，联想了所有，难道我是他的女儿？我望着吴姨夫，百思不得其解。
“老吴，来了，这位是衣依……”正说着从外面走进五个人来，四个大小伙子，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老头子嘴里叼着一杆叶子烟，慢条斯理地打了招呼，又指着我猜测道。
这顿饭吃得特别慢长，也特别怪异。几个长辈都让我费解，特别是饭后，吴姨夫非要我到他家里去，黄秋菊和大姨夫站起来几乎是押着我到了吴姨夫的家里。
他家在镇子的北边，一个破旧的小院，两间正屋东倒西歪，随时都有倒蹋的危险。其实房子是木制的穿斗房子，不会倒塌。房子虽然破旧，所有的木料却是最昂贵的金丝楠目。
屋子里一架双层架子床靠墙摆着，吴姨夫一进屋就爬上床去，黄秋菊招呼我们坐在外面桌子边。一会，吴姨夫拿了个黑色的木匣子出来，揭开盖子说“我有些东西想送给你。”我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摇着头说“无功不受禄，谢谢你的好意。本应感谢大姨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现在还无能为力。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我看着黄秋菊重重地发誓。
“谁要你报恩，你过得幸福，就是给大姨最好的报答。”黄秋菊看着我怜爱地说。
“宝贝衣依，梅花香自苦寒来，笑眯眯的头像……”吴姨夫打开了一卷泛黄的纸，纸上的彩色图画，虽然旧了，但是每一个字就象打在我心里的重锤。我豁地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我的血一瞬间冲上头顶，暴风骤雨般地打向我的心藏，“我是谁……我是谁……告诉我，快告诉我呀……我不是衣依，我不是……哎呀呀呀……”
“衣依，你就是衣依。”黄秋菊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凳子上。我望着她，抓着她的双手，流着泪，恳求道：“他，他为什么会有这个……那是我爸给我书包上绣的字。”
“是，确实是你爸爸给你书包上绣的字，因为是黄莲精心缝制的，是我亲手交到你爸手上的。”黄秋菊一字一顿地说。
“她只是一个绣娘，为什么她要到学校来找我呢？”
“妈，妈，快回去，家里来人要找衣依，听说是村小的老师。”
“衣依，我打死你，打死你。”张硅疯疯癫癫地拿着根大棒子对着我一棒打来。
黄秋菊冲了上去，一把握住棒子，一边大吼。大姨夫和来报信的表哥一起把张硅按倒在地。
“张老师，我并没惹你，你为啥要打死我呢？”看到已经被制服的张硅，我拍着胸口，壮着胆上前问。
“你诬蔑我是坏人，害你姐得病……你就是害人精，你不得好死……”张硅哇哇乱叫。
“张老师，你见了我姐吗？我害了谁？”看着张硅疯癫的样子，心里猜想，他到城里见了姐姐，不知姐给他灌输了什么东西，让他那么仇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