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伟德分配给自己的抓捕任务,穆少风说白了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詹姆斯今天的遇袭事件,相信李韦德自己也看出来了。
甚至于有点经验的老警员都能看出来。
这伙人的目标压根就不是詹姆斯,完全就是零时起意的。
因为作为一名特工,在组织一场袭击任务的时候,没有实现勘察地形,没有安排合理的伏击点,就连最后的撤退路线都没有安排,完全就像是行外人干的湿货。
再说詹姆斯的视察路线,警队里根本没有人知道,甚至于见习督察都不知道,完全是由詹姆斯自己决定的。
穆少风不相信巧合,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各种巧合下,敌人选中詹姆斯的车队,对詹姆斯进行袭击,然后逃之夭夭。
首先只能圈定了凶手是日本人,身高、相貌等都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下要寻找一个逃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连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找啊。
在说香江这么大的地方,地形复杂,人员密集,甚至人员背景复杂,对于追捕工作又是极大的挑战。
在茫茫几百万人里筛查一个人,无异于是件大海捞针的事情。
不要说区区一个刑侦小分队的警员了,就是现在香江警队所有的警员人数翻倍,也不一定能够在香江这地方找到一个人。
有的人可能会说,已经确定了凶手是日本间谍,那就排查全香江的日本人就行了。
要知道随着二战的爆发,现在国际上越来越不敢对于日本进行制裁,更不要说冲进去日本侨民家里搜捕。
就好像是英国当局知道日本对于香江之心不死,可是日本人没有动手,你就没有什么理由对于日本人进行攻击。
其次对于香江当局来讲,这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警队的督查在巡查工作的时候被枪击,在我众敌寡的情况下,还造成了警队人员的伤亡,这本身就说明香江当局和警队的工作失职。
要让英国佬在各国的洋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这是让香江当局不能接受的事情。
毕竟香江住着大量的外国人,你一个香江警队的督查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安全不能保障,你们香江的警队还有什么能力能够保障其他人在香江的权益和安全。
这让外国使节对于香江的治安问题有了较大的疑惑,毕竟你们自己的能力不足,你让这些个洋人怎么相信香江警队。
再说了自从1911年后,辛亥革命成功后,大量的辫子国的遗老遗少逃离大陆后,将香江作为了重要的据点。
在香江扎根,无时无刻不在准备他们的光复大业,复辟辫子国的荣耀。
有这雍亲王的女儿在其中搭桥,这帮子鞭子从此和小鬼子勾搭上了。
不过一个想着养一条好狗,一个上赶着巴结,狼狈为奸,也倒是狗走狐道,显得相得益彰。
小鬼子要是往这些遗老遗少家里一躲,你就几个人上哪里找去啊,总不能一家家去搜吧。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逃走袭击者是负伤的。而枪伤不同于其他的伤口,个人是无法处理的,只能在诊所里。
所以李.伟德还是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诊所,负责对各自辖区里的诊所进行布控,监视。
所以对于穆少风来讲,与其大晚上的在外面瞎转悠,寻找那渺无音讯的机会,不如在家里喝上一杯酒,暖和的睡一觉才是王道。
相对于维多利亚的霓虹灯和都市的喧闹,穆少风相对于更喜欢新界的热闹,和出入在维多利亚的白领和工薪阶层不同,这里更多的是底层的苦力,便宜、量大。
相对于维多利亚的灯红酒绿,这里热闹的就像农村的集市。没有服务生优雅的问你吃什么,只有老板甩着膀子的吆喝声。
由于内地逃难的人多,这里有着大量的内地小吃。
穆少风向自己最喜欢的那家卤肉摊走去,还没有走到近前,就闻见老板独特的卤肉的香味,听见老板独特的叫卖声。
“现卤的猪头肉,现卤的大肠,百年老字号。”粗壮的中年男人在卤肉摊前卖力的吆喝,在烧的欢快的火光里,晶莹的汗滴肆意的在雀黑的脸庞上滑过,旁边清秀的小媳妇安静的给摊前的食客切着他们要打包带走的肉。
“猪头张,你小子才开了几天的猪头肉摊子啊,就敢叫喊这百年老字号啊。我不是记得你小子之前是屠夫啊,你小子不怕香江的风大刮了你小子的舌头。”旁边的左邻右舍听见猪头张吆喝,笑骂道。
猪头张准备还击,才张开口,看见穿着警服的穆少风,连忙上前说道:“穆警官,今天还是老样子。”
穆少风没有说话,点点头。
猪头张冲他清秀的小媳妇喊道:“一斤猪头肉,两根肥肠,打包带走。”
片刻,打包好的猪肉递到穆少风的手上,穆少风把钱交给猪头张,转身离去。
“谢谢您惠顾。”
全程没有交流,猪头张也习惯了这位老客户每次卖吃食不说话,只当是一个有着怪异的食客,不过这年头谁还没有点伤心事啊。
在准备将钱放到箱子里的时候,猪头张眼神一缩,不过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转身吆喝,张罗着过往的食客和行人。
夜幕很快下去,夜市的喧嚣结束,摊位前的食客早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没有了食客,小贩们笑着打闹的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在平凡苦难的日子里,这可能是他们留着最后的欢乐了。
等疲惫不堪的小贩推着自己的小车,消失在黑暗的夜幕里,夜晚来临了。
猪头张和他的小媳妇回到住处后,先是检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裤子兜里掏出了穆少风给他的钱,在这些钱里面夹着一张字条。
女子从桌子腿垫脚处抽出一本书,按照字条的数字,遵循某种规律寻找,不一会在字条的背面用铅笔写下一行字。
猪头张看着字条上的内容,将字条扔进火炉里,转身和媳妇相拥在一起,一个七尺男儿眼泪不禁的留下来。
在火光里,零星可见字样“凌晨新界52弄,蜂”
低仄的窝棚里,刘三刚刚送走了找他喝完酒的狐朋狗友,精神抖擞的尿完尿,摇摇晃晃得哼着小调往自家的窝棚里走去。
回到自己的窝,看着里面低仄的空间,凌乱的摆设,让他不由得自嘲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变得这么邋遢。
感觉到今天的酒喝多了,刘三起身去桌子上拿水喝,不过在桌子上安静的摆着一张纸,刘三不由得神色一变,从被子下抽出一把匕首,完全没有了喝醉的样子。
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揭开字条,上面写着“凌晨新界52弄,蜂”,刘三一愣,就着冰凉的井水将字条咽下去。
习惯的走过家门口小巷,买一份香江晚报,慢悠悠的往回走,经过酒肆的时候,舀二两白酒,拿着一包花生米和猪头肉就是穆少风的晚餐。
一个人的时光总是最难熬的,尤其没有邻居和夜生活的情况下,不过今天晚上穆少风觉得自己不会虚度时光。
看着墙上的钟表,就着花生米和猪头肉一口口喝着小酒,说实话这么多年的流浪生活让他不敢轻易的去买醉。
“老穆,刘三已经通知到了。”穆少风对面一名中年男子对穆少风举杯说道。
“云南,你没有被发现吧,那小子鬼精鬼精的。”穆少风问道。
云南摇摇手,吃了一口猪头肉,就着一口小酒,让酒味的醇香在舌尖炸裂,回味无穷,流露出一副享受。
“没有,不过那小子的身手我看没有落下,还是老样子。不枉你费心把他从郑厅长手下要来。”
“云南兄,你有打笑我了。
我穆某人有何薄面敢在郑厅长手下要人啊。”
云南笑道:“你呀,一直遮遮掩掩,我从两年前和你负责接头。
我都不知道你的夹带了有多少秘密。”
穆少风没有说话,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手下有多少夹带了。
“老穆,今天你和那一组接头怎么样?”云南夹一筷子猪头肉说道。
穆少风面色有点严肃的说道:“不好说,男人是知道自家家规的,不会有其他心思。
至于女人,我看两个人在一起了,难免会起其他的心思。
但愿不要忘记家里的家规。”
云南脸色大惊:“在一起了,怎么可以。你是不知道戴老板今年刚颁布的新家规:未成功,不可立家。
这两个人必须调离开一个人,你的意见了?”
“我来处理,有家规在,我想他们会明事理的。”穆少风喝下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说道。
他们一直都是说话说一半,至于那一半不用说的太彻底。
不过今天对于几个朋友的到来,他不由的心中有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