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金色铠甲的人上来,按住了殿中的堰夜,朝着门外走去。
清澜顾不得许多就要追上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被身边的皇兄施了傀儡术,只能随着他的指令走,眼中都显示不出自己的情绪。
清梓微微侧身,低声道:“澜妹稍安勿躁,皇兄自有办法帮你赎回来,那些得罪你的,皇兄也一个都不会放过。”美丽的丹凤眼落在了歧王身上,吓的歧王又是一身冷汗,心中却是充满鄙夷的。
下一任龙王,还不一定出在清家呢。
有了这话,清澜才微微安心。随着哥哥指令落座。
水光粼粼,宛如时光穿梭。
那段嚣张跋扈被人宠的不知道姓什么的日子也有结束的一天。
赵成决从外面打猎回来,就看到了满脸泪痕,睡得极不安稳的清澜,知她是被魇住了,低身轻轻拍了下她的脸,不知她叫什么,只能唤她醒来。
清澜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麦色肌肤的俊脸,分不清现实梦境的清澜吓了一跳,起身欲动却发现浑身骨头好像碎了一般,动一下全身都疼。
“别动!”少年的声音有些着急,但面色依旧,在清澜一头雾水的时候,一双大手环上了她的腰,把她轻柔的从地上扶起。
清澜红了脸,可在对上少年那认真的脸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等到那少年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她嘴边的时候,清澜才有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中,这是她昨天救的少年,也是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源。
清澜费力的扯动嘴角,喉咙却干的说不出来话,只能顺势喝下他送来的汤。
那汤不算鲜美,甚至还有些辣喉咙,比起来往日她吃的那些琼浆玉露差远了,但眼前只有这东西可以饱腹了。
最近死了龙,万物俱寂,夏日飘雪,不好打猎,赵成玦只能面前搜刮一些烂掉的野菜回来,那只藏在胸口的烧鸡,也不知何时,丢的无影无踪了。
喝两口她忽然觉得身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转头就对上了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她瘦的双颊深陷,身上似乎只剩下骨头了,脸上那双眼睛格外突兀,格外大。
那女孩看到清澜望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但余光却忍不住瞟向赵成玦手中的碗。
赵成玦紧抿下唇,不发一言,只是那眼色却在示意她快点喝。
清澜喝了两口觉得喉咙好受些了开口道:“你先给这个小妹妹喝吧。”
赵成玦点头,盛饭,面对那个女孩,他的神色比原来柔和不少,清澜不禁想到了自己皇兄,若是他还在,看到自己今日这些转变,定会惊的下巴掉地吧。
若是他还在……自己又怎会沦落至此。
不觉又湿了眼眶。
两兄妹停下来进食看向了旁边的清澜,小女孩张开了嘴,却只发出来了鼻音,头朝着她这边点,示意赵成决先给清澜饭。
她以为,清澜是饿哭了。
清澜朝着她温和的勾唇摇头:“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想哥哥了。”
是她,害了自己哥哥,害了自己爹爹,害了一家人,她是罪魁祸首。
但就是这样自己都唾弃自己的罪人,偏偏上天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许是觉得她还没还够帐吧。像她这样的人,下十八层地狱都太轻了。
阿七看着她目光复杂无比,似乎想安慰她,赵成玦的脸色有些动摇,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声音细弱蚊生,几近不见。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快给妹妹喂饭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清澜自己都觉得,现在的她变得太会体恤人,太善解人意了。
可能是因为明白了生命到底是什么吧。
是皇兄,是父王,是母后。
外面星星散漫夜空,点点垂落在地上,折射在湖面,清风时而吹过树叶,摇动婆娑。
等都给他们喂完饭,赵成决才自己解决,只是万物凋零,野菜没剩多少,一锅汤到最后只剩一碗清水,远不够果腹的。
这次的金榜,是他生命中最最需要抓住的光,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得到,因为……
看了一眼卷缩在角落瘦小可怜的阿七,他不能再让妹妹跟着他吃苦了。
“对了,你叫什么,还有我昏迷几天了?”她依旧有些改不掉自己命令人的口气,毕竟那是从小到大的习惯。
赵成决回神瞥了一眼旁边靠在墙上的女人:“赵成玦。”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真是个好名字,但是你还没回答我,我晕了多长时间了。”清澜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凌厉。
她忽然想起来,貌似晕过去之前他身上的伤比她还重,怎么也不能恢复的比自己还快吧。
赵成玦移开了眼,那双眼一瞬黯然,好像陷入了某种不堪的回忆:“三天。”
外面忽然响起来了呼啸的风声,树木挣扎,即将离根的声音,赵成玦一瞬回神,警惕的望着幽暗的洞口,那里,似乎有什么正在过来,他迅步走到清澜和阿七身前,用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他却清楚的看到了洞口那长长玩玩的鹰嘴,血红的双眼。
那东西看到了他们,似乎有些兴奋,拱了两下卡在了其中,鹰喙已经要碰到赵成玦了。
旁边的阿七似乎怕极了,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随时会落下滚烫的泪水。
清澜勉强移动了两下身子,抓住了阿七的手,默默给她传递能量,示意她不要害怕。
赵成玦凝气,手中出现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打到,随时准备动手。
那东西往前拱了两下,周围碎石滑落,实在进不来,还刮伤了皮肤,蹭掉了毛发,便没了兴趣,扭头飞走了。
狮鹫,拥有狮子的身子,鹰的头喙和翅膀,被称为天中霸主,丛林之王。
这东西极难碰到,它们对马有着浓重的兴趣,不能飞天的种族,例如人族,常常会用马匹诱惑他们,再而捕捉他们,训练他们成为坐骑。
但是这东西极具傲性,凶暴,把它们关起来会拒绝进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偶然有人发现救了它们,它们便会为了报恩为自己所用,人们就开始弄各种陷阱,装作它们恩人。
然后它们终身都会为人类锁奴役。
何其讽刺。
清澜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好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就如这强大傲气,却又蠢到不行的狮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