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书屋多了张纸条,旧翔走了,离开了生他养他十六年的家乡。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剩下的几个月,他打算随遇而安,走哪儿算哪儿,等执法者找上门。
未来不可期,珍惜眼前路。
大道上零星几棵树,两旁都是良田,远处是村庄,眼前两男追一女。
男的五大三粗,悠然散步,女的不停奔跑,胸前上下起伏,虽然两方有一段十几米的距离,女的连往后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只顾往前跑,然后撞上了。
妇人摔倒,看都不看,爬起来继续跑。
俩人走近,一长袖,一短袖,一年轻,一年长。
长袖年轻的视旧翔而不见,继续追妇人,短袖年长的于旧翔身前驻足,不怀好意地笑道:“运气不错,还捡一个”,便要搜旧翔的行囊,摸旧翔的衣衫。
旧翔轻轻一推,风吹杨柳般把人推出老远。
“点子扎手,回来”
长袖年轻人已抓到妇人,扛在肩上,嘲笑道:“一个小孩,看把你吓的,我一只手就能制服他”
旧翔脚尖轻轻一拨,长袖年轻人下盘失衡,也躺了,妇人被旧翔稳稳扶住。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两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有纳气晚期的水准。
一般这样的人都是青木林海试炼淘汰的。
大多数淘汰的人都会分配到唱诗会下属的散业机构工作,虽不能富贵,多能衣食无忧。
藏器的书店老板职业属于散业的下属机构百业。
眼前二人应该就是少数拒绝分配,藏匿山林之间打家劫舍之辈。
执法者每年都会扫一遍这类人,或者联合地方有志之士打击。
李灿曾经就因为诛杀劫匪有功,被当地人称为英雄。
长袖年轻人嚷道:“什么民女?奴隶!中立地区的贱民都是奴隶”
短袖年长的抄出匕首,小心翼翼地盯着旧翔。
妇人哭得梨花带雨。
旧翔紧握拳头,迈出步子,身后卷起沙尘,一拳打中左脸,一拳打中右脸,两人脑壳相撞,翻白眼,躺了。
韵形阶段的旧翔是一名合格的修士,力量与技巧的结合,而纳气阶段的他们,不过是只有蛮力的憨憨。
妇人说了她的遭遇。
她来自中立地区的鱼龙镇,一名拥有通行证的上等人买了她,路上被这片地界的土匪头目劫掠,上等人抛弃了她,自己跑了,她成了头目的小妾。
此次头目下山劫掠村子,她趁机逃走,被两人发现,才有刚才的一幕。
头目自称山貂,用一双刺,手下二三十弟兄,在远处的村子等着。
旧翔分出一些钱财和食物,送妇人走了,独自摸到村子。
入夜,村子中央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群人围着火堆喝酒吃肉吹牛逼,一角围了几张桌子,绑着头巾的男人怀里坐了两个女人,脚下一双铁刺。
桌子左边是五花大绑挤在一起的村民,右边是一根柱子,绑了一个皮开肉绽的年轻小伙子,男人时不时甩出几鞭,小伙子一声不吭。
旧翔看着恶心,小伙子忽然看过来,旧翔连忙缩回脑袋,深呼吸,平复心情。
“好险”
拥有通行证的上等人最少打过一次珠峰试炼,山貂比他强。
“有杆枪在手上就好了”
他有些后悔没有听藏器的,先去黑山寻一把武器,然后为了大义,战死。
旧翔看着手里空空如也,叹了口气,道:“反正打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又摸出村子,走到夜幕里。
夜幕很黑,往事不堪回首,不再往前,吼出一嗓子壮胆,道:
“哥,我来了”
循着火光,旧翔又摸回村子,他躲墙后,警惕火堆旁的动静。
“干”
身子伸出去,又缩回来。
“不行,我做不到,他们人太多了,我出去一定被乱刀砍死”
他又瞅了一眼年轻小伙子。
忽然,小伙子喊道:“屋里有人”
旧翔骂了一句:“尼玛”,走出屋子。
人群声音大,没几个人听到小伙子的话,旧翔因为离得近,听得清楚。
没人的屋子里窜出人来。
先是几个人站起来,再是一群,喧闹嘎然而止。
“放了他们”
旧翔赶鸭子硬上。
“打一顿,架火上烤了”
山貂发话了,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耗子搅了酒兴,又逢小妾出逃,心情很不美丽。
人是飞出去的,左一个右一个,上一个下一个,没几分钟,涌过来一群人全给旧翔解决了。
旧翔越打手越热,要冲上去连山貂一块招呼,后面传来小伙子的声音:“先救我,你不是他对手”,旧翔这才放弃了念头,“暗骂自己上头了”,屁颠屁颠去给小伙子解了绳子。
一番自我介绍,得知小伙子叫叶桐。
山貂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心情非常不美丽,推开手里的女人,捡起双刺。
“挺能啊”,一刺先行,旧翔过了两招,挨了一脚,砸塌了土墙,肩膀也挂彩了,血是飚出来的。
好强,旧翔与之交手就这一个念头,要不是他怂,以闪避为主,现在身上早多出几个血窟窿了。
“你的对手是我”
叶桐随地捡了一根铁棍,与山貂斗在一起,火花四溅,双方的近战实力各有千秋,山貂刺得狠辣,每次攻击必取要害,叶桐刺得快,甚至引出火来,他的刺,更像剑招的刺。
“为什么我没早点杀了你?”
山貂有些不耐烦,拉出距离,咻咻咻,挥刺如飞针,针似春雨,密且急。
唐派五绝,幕雨刺。
墙面穿出千疮百孔,地面宛如针毡,叶桐绕圈躲避,铁棍成火棍,尾焰拉出光幕,他在靠近。
山貂越打越急,越打越快,叶桐越靠越近,光幕成旗,站定,旋转,刺出火棍,叮叮叮.....
噗。
火棍穿膛而过,山貂停了,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死了。
旧翔已经解开全部村民的绑绳,过来看叶桐的情况。
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帮不上忙,只能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叶桐瘫坐着,小腿和脚上密密麻麻的小血洞,看得旧翔头皮发麻,忍着想吐的感觉给他敷上家乡的药膏。
叶桐开始还不乐意,特意闻了闻药膏的味道,才让旧翔上药,旧翔觉得受到了侵犯。
“就算没有一片,也有一点,一丁点”
他评定侵犯的程度,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