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秘书跟着点头。
但是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吃一堑立刻长一智,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提到苏菲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顺着他说话不错,逆着他说话更不对。
唯有沉默,沉默是金。
慕司诚跟奉菩萨似的念了一会儿苏菲,转头整整西装就开始对付冯天安。动作迅速,作风利落,压根儿就不带拖泥带水的。
“冤有头债有主。”慕司诚有节奏地敲击着檀木桌面,动作轻快而有独特的韵律。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呈樱花花瓣一样的淡粉色。
“冯天安抢慕氏一份生意,你就断他一条连锁线。”慕司诚玩味道,“我倒要看看,一头没有肠子的庞然大物,是怎么把自己撑死的。”
“好的。”严秘书得令去办,要出门的时候却被自己的老板喊住。
“等等!”慕司诚锋利的侧脸在光线昏暗的办公室中若隐若现,“你去找个正经儿的财经类杂志社,或者财经类报社,放出消息,慕氏集团业绩下滑、入不敷出,即将被收购重组。”
慕司诚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补充的了,交叉撑在下巴上的双手其一动了动,伸出右手中指抽动般弹了弹:“去吧,尽快办完。今天下午三点之前我要看到成效。”
“是。”严秘书收好脸上惊讶的表情,戴上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具,办事去了。
冯天安这种水平的小开根本用不着慕司诚亲自动手,严秘书就足以让他招架不住。
慕司诚没什么想做的事,坐在车里游游荡荡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苏菲家楼下。司机熄了火,在公寓楼下等着,慕司诚自己上去。
他还没敲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苏菲说:“没什么,看你破产了没。”
“破了。”慕司诚搜索了下关于慕氏集团的新闻,发现自己交给严秘书的fake news已经成了好多财经网站的头条,在各大社交平台被屠版。
其实跳的最欢的是慕司诚的粉丝,所有在社交平台中的,不管是喜欢了慕司诚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般的快乐。
“我的妈呀!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哥哥的脆弱了,我要趁他病要他命!娶我娶我娶我!”
“那你这确实是要他的命,还是酷刑。”
“哥哥只有我们了,冲鸭冲鸭!”
慕司诚面无表情地将网站页面收上去,用平稳的速率敲门。
“有人敲门,我等等跟你说嗷。”苏菲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出去应门,“谁啊?”
“是我。”
慕司诚刻意压低了声音,苏菲觉得有些熟悉,没什么防备地就打开了防盗门,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想拦的时候已经没有回手的余地。
慕司诚就这样大喇喇地进入了苏菲的独处地盘来。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他就加入他。
苏菲一看这人一米八几的个子,和一身包裹在西装小马甲里的肌肉,就知道自己无奈他何,随手关了门回来问他:“今天不是周三吗?”
潜台词:为什么不工作?
慕司诚仿佛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摸了摸身边的位置,非要神经病似的追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爱我吗?”
苏菲说:“你这便宜占的有点过分,你现在这么有钱我也没见喜欢你呀。”
“嗯。”慕司诚周身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凝固起来,似有黑云笼罩。
苏菲虚了,她害怕自己看到的推送是真的。
与此同时,慕司诚沉默不语地要起身离开。
1,二,三——
“等一下!”苏菲喊住他,“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慕司诚张开双臂,似释然又似悲壮道:“你的梦成真了,慕氏集团倒了。”
“真的假的?”苏菲狐疑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试探,像只躲在山洞里不肯出来的小狐狸,“那可是慕氏集团,怎么会倒?”
“慕氏集团又怎么样,苏氏集团就比慕氏差吗?”
这倒也是。
不过苏菲不会这么谦虚。
“规模倒是不差,只可惜苏氏集团里没有我,不然我一定让它福寿万年长。慕氏倒了,你打算做什么?”
慕司诚瞄了一眼苏菲的钱包。
苏菲一个饿虎扑食把钱包压在身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慕司诚上前来揪着衣领子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命就不要了,不值钱,有人就行。”
“什么?”苏菲半推半就地被慕司诚薅到了车上。
“去富源宴会大厅。”
“你不是破产了吗,还带我去富源,是不是想蹭我的霸王餐!”
慕司诚瞥了她一眼:“想吃吗?”
“想。”苏菲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富源是一家俄式餐厅,风味十分独特,跟她在莫斯科留学时吃过的味道一脉相承又略有不同,融合了中式元素,很符合国人的口味。
尤其是苏菲的最爱。
大列巴、土豆泥、鸡蛋饼卷鲟鱼鱼籽酱上来,再加上一碗鲜红的罗宋汤,苏菲瞬间梦回少年时代。
喝一口色泽红润光亮的罗宋汤,让酸奶油和红彩的味道在味蕾绽放,感受浓而不腻,酸甜适口的舒畅。
再品主菜,一道五星级大厨现场制作的罐焖牛肉,肉是精选牛脸肉,筋道弹牙,在罐中焖,入味三分,半熟的苏子叶的奇妙香气微微浸润在牛肉里,风味别致,爽口自在。
最后入口几勺土豆泥,跟甜品混着吃,土豆泥作为碳水化合物的独特味道和甜品的奶油香混合在一起。
享受!
慕司诚看苏菲吃的香甜,神色中也罕见的浮现出一点和煦的笑意。
苏菲忙着享受美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但是周围的食客有和慕司相处过的人,他们脸上无不露出讶异的神色。这种变化,好比铁树开花,稀奇。而且看了的人,总觉得自己目睹这样少见的一幕,一定有特别的寓意。
“你跟我说实话。”吃过饭后,苏菲和慕司诚沿着主街道压马路,“你破产了还有钱带我来吃六星级大餐?”
这一顿老贵了。
慕司诚大长腿在前方步履不停:“为了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