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排练吧。”苏菲挣脱了慕司诚的手臂,露出尴尬地假笑。
她心里在喊救命。
慕司诚看上去要和她来真的,她好慌。
苏菲不是不相信爱情,她是不相信永恒的爱情。她母亲用一生教会她远离男人,他们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着手里怕碰了。可是他们不爱了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残忍而现实。
好在慕司诚没有追问她怎么了。
“来吧,我们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慕司诚放了音乐,他们开始排练。
“我们在这一句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对视?‘幸福像花儿一样甜’,有什么比满心满眼都是对方还甜呢?”
慕司诚是天赋型演员,一切词语和描写自动在他眼前呈现画面,什么场景该用什么样的情绪,该选择什么样的动作,不是他去选择动作和情绪,是情绪和动作选择了他。
苏菲听到他说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就觉得被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融化了。
“爱情真的会天长地久吗?”苏菲在慕司诚的指导下亦步亦趋地跟着做,宛如一个僵硬的跳舞机器人,思绪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慕司诚抱着她摇曳,指导她的动作,“我才活了二十几年,预测不了太久的事。”
苏菲在慕司诚的指导下,亦步亦趋地跳了一下午。
动作和情绪经过反复修正,最后唱出了一曲绝世甜舞。
苏菲自己看录像,都忍不住心动的那种。
“走吧,欠你的饭该还了。”
最后被慕司诚送回来的时候,苏菲觉得自己的大脑比宇宙初开还混沌,迷迷糊糊地飘进了家门。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付思妍到厨房拿水喝,经过客厅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钟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跟慕司诚吃饭去了吗?这才七点钟,你们有情饮水饱吗?”
“思妍。”苏菲呆滞的抬头,而后伸手怒揉自己的一头秀发,“我好烦啊!”
她颓靡的坐在地上,委身于昏暗的光线,一道光线劈开这些昏暗,幽幽地照在她高挺的鼻骨上,和委顿迷离的神色水乳相融。
付思妍咽了下口水,没再往下追问。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欣赏苏菲油画质感的美丽。
感情苦。
对于苏菲这种回避型依恋性格的人来说,更苦。
苏菲一连委顿了几天,在某天早饭时间对付思妍说:“思妍啊,你是不是应该出去找工作了?”
付思妍瞥了她一眼:“想通了?”
苏菲点头:“死贫道不死道友。如果你不开心,把其他人也搅和的不开心会显得你相对开心。”
付思妍把手底下的西蓝花朝她扔过去:“我今天有面试,走了。”
“啊?”苏菲愣住。
居然这么突然?
付思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然而入地狱的付思妍同志出了门,打上车就直奔茶室,压根儿没有去面试。
“你来了?”
付思妍把外套交给服务人员,在慕司诚对面坐下:“你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慕司诚将茶水递给她,示意她品尝。
付思妍喝过后,他才将一份商业合同掏出来,推给付思妍:“找你合作。”
“我想开模特经济公司培养国模,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把控方向。苏菲说你是模特,一定对这方面比较熟悉。签了这份合同,我出钱你出人,我们一起做生意。股份各有百分之三十,做不做?”
付思妍大致翻看了一遍合同细则,一眼扫过去没有坑,而且只出人不出钱,股份可以对半分,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方?慕总一向这么喜欢做慈善吗?”付思妍笑着合上合同。
慕司诚也笑了:“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钓鱼,钓一只张牙舞爪的胖头鱼。”
付思妍:“……”
如果苏菲知道自己在慕司诚嘴里是一条胖头鱼的话,苏菲像不像胖头鱼她不知道,但是慕司诚一定会当场被揍成一条胖头鱼。
慕司诚这话说的很直白,基本上就等于说“我要收买你,用钱请你做我追苏菲的助攻”。
付思妍审视眼前的男人,很帅,眉目犀利刻骨刀,面冷话少不花哨,披着精致主义皮的实用主义者。
跟苏菲绝配。
只是……
“付小姐?”慕司诚敲了敲桌子,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付思妍回神去看他:“你喜欢苏菲,想跟她过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慕司诚脸上的不愉快满的要溢出来:“为什么总问这些愚蠢的问题,我不择手段的追一个人只是为了玩弄她,我看起来这么闲吗?”
慕司诚脸很臭,但付思妍不在意,她从慕司诚手中拿过签字笔,唰唰唰地把自己的大名写在合同上推回去。
慕司诚收下合同,露出满意的微笑:“合作愉快。”
付思妍没有和他握手,起身去拿外套,准备离开。
“我答应跟你的合作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苏菲因为犹豫错过一段好的感情。”苏菲的回避型依恋人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是如果有一天,这段感情对她来说不再美好,感情里的人伤害背叛了她的话——”
付思妍回身,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会死的。”
“当然。”慕司诚收起付思妍签好的文件,起身送她,“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给苏菲买些甜品回去,她喜欢。”
慕司诚陪付思妍去对面买奶茶,等待制作的时候,付思妍问他:“她身边的人,你一一都要收买吗?”
慕司诚在柜台前站的笔直,接过收银员红着脸送过来的奶茶:“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总是艰难。今天回去后,还希望付小姐替我美言两句。”
付思妍回到家里,苏菲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抱着麦片坐在地毯上看电视。
看到她回来,苏菲握拳道:“我要出去工作!”
付思妍说:“去吧,我以后也要忙起来了。”
“今天的工作谈下来了?”苏菲鹞子翻身状从地毯上爬起来。
“没有。准备开个咖啡店,没事给你送送爱心奶茶什么的。到时候你出去拍戏,一整个剧组都喝上了我送的奶茶,多有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