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打了个哈欠,说到:“那就先到这吧,良玉你也早些休息。”
秦羽,刘静二人走出凉亭,各回房间休息。
次日清晨,张虎来找秦羽,说是他们准备动身前往菜邑,秦羽并未和他们同行,古安战况还未传来,现在回去,按族律当即打折他的腿,于是秦羽打算暂待在刘世庄避避风头。
秦羽这几日除了去和老太太请安,就是和露姐儿(刘靖之妻)对弈,露姐儿棋艺比刘静要好些,但与秦羽也是差了半边天。棋技再高超,没有势,也不算好棋。
秦羽在刘世庄未逢对手,偏偏也就露姐儿有空与秦羽对弈。刘静在庄里还有事需打点,老太太也还要培育花草,庄主小儿子的生辰还有些时候,刘家小辈还未回到庄上。
看秦羽心神恍惚的样子,露姐儿不禁问道:“叔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羽落下一子,说道:“古安战况未知,我担心二兄太逞能,故而心神有些不宁。”
露姐儿笑道:“康将军的部队离古安也不远,定不会坐视不管,叔子且放下心来。”
康乾?酒囊饭袋之徒,就是派了兵马前去,怕是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秦羽想着想太多也无用,索性就不想专心下起了棋。
等过了些时候,刘静风风火火地闯进凉亭,对秦羽道:“良玉,你猜我刚刚出去看到了什么。”
刘静吐气不匀,秦羽懂了个大概,便道:“应是古安败兵。”
刘静喘着气,一脸不置信,说道:“良玉,你可猜的真准,那为首之将,是经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谁,谁谁谁来着。”
“苏源。”
“对对对,就是那个一脸肃穆,像是成天死了爹妈的那个。”
秦羽白了刘静一眼,露姐儿听到刘静说着浮话,掩嘴一笑。刘静才想起露姐儿也在场,忙赔了个不是。
“子宁,他们现在在何处,你快带我去。”秦羽问道,向露姐儿赔罪道:“阿嫂,今日就先到这了。”
“无妨,叔子且去吧。”露姐儿点头道。
秦羽跟着刘静来到刘世庄门外,才看到秦氏车队正往菜邑而去,秦羽冲过去拦住车队,苏源原打算呵斥来着,看清是秦羽,忙下马,喜悦的神情乍现面庞,忙道:“苏源见过三公子。”
“公子。”苏源身后的刘一刀也忙下马,道:“我还担心你死在古安,苏将军说你吉人自有天相,我看也是。”
“说来惭愧,不知二兄可在车队里”秦羽说着,便向后望去。
苏源叹道:“并未寻到家主,也没寻到家主尸体,我等也不好妄下定论。”
以秦英心性必是城在人在,尸体也未寻到,着实可疑。
秦羽朝刘静道:“子宁,这些天多有些叨扰,且替我谢过老太太,羽还是得回府服罪。”
刘静拉着秦羽到一旁,小声语道:“令堂若是真把你逐出家,刘世庄都不会抛弃你。”
说着刘静竟是真的哀愁起来,秦羽还是谢过刘静好意,随着苏源返回秦府。
北方战乱频频,京都亦是暗流涌动。
碧水连天,池荷宁静驻立,朵朵荷花独自绽放。似出浴之美人,不妖娆,却又如脱尘遗世之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亭亭玉立,孤芳自赏,在这片宁静而又祥和的汪洋水泽中,如鹤之立于鸡群,亦如宝玉之坠入沙砾之中,也是一种异样的美观了。
偶有大家闺秀,或是才子佳人游于此地,但亦都是流动于上层社会的贵族子弟,或是世家大族之人,因为这里是丞相家下辖的私人产业,消费极高,不是一般的寒门士子能够消费得起的。
池中有一亭,名曰“太和殿”,译为:祥瑞,和善之意。来此地之人,亦都会入亭参拜,意求在这一年步步高升,官运亨通青云有路。
“太和殿,”亭柱皆为金丝楠木,镶有上好和田玉,附着波斯琉璃彩,阳光照射则金光闪闪。暗台上,放有八颗璀璨夜明珠,夜间与白天无异。亭盖四角,龙凤腾翔,一龙一凤将欲飞出,巧夺天工,雕刻得极为精巧。至于亭中极为不显眼处的几棵盆栽,也都是有来历之物。
亭中只有一老者一名中年人和三名随侍。
老者左手执鱼食袋,右手拿着一把,便是随手一挥,就有无数鱼儿争相冒泡抢食吃,老者花眉白须,头发略显森白,肌肤黝黑,脸上皱纹四起,布满老年斑,倒是慈祥模样,颇为平易近人,佝偻着身板,反有些老态龙钟。
老者指了指池中锦鲤,细语道:“看到二皇子了吗,他现在可威风了。”随后他又指了指锦鲤旁的其他鲤鱼,继续道:“这么些个皇子都喜欢在世人面前瞎逞威风,莫道世人皆是傻子不成。”
中年人却是毕恭毕敬的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聆听,生怕有遗漏的部分,三名随侍背对老者昂首挺胸,密切注视湖面动静。
老者撒完了鱼食,挥了挥手,将中年人招至近前,贴身细语道:“九皇子、十一皇子,只可惜他们都生不逢时,不然能建立一番伟业。”
中年人俯耳细听,老者讲完后,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缓缓道:“乱世即将来临,皇位之争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不参与倒是无妨,参与了,我慕容世家定会被卷入历史的潮流中永远消失。”
老者取下袖中锦囊,丢给中年人,说到:“家主如有疑问只管拆开此锦囊,其中定会有他想要的东西,我累了,你且退下吧。”
中年人极为推崇三皇子赵源,乃至慕容世家大多数人也是极为推崇三皇子赵源,可是这老者却是慕容世家隐藏的当家人,权威性极高,传闻他是天顺宗时期天子太傅兼辅国大将军,不过后来发生了何事,却是无人知晓,以至慕容世家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真实身份,但慕容家主很听从他的话,从未反驳过他的意见。
中年人只好退下,泛舟回到京城慕容府上,将这一事报告给了慕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