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想:“七岁不同席,欣儿还小。”便开口:“那行吧,要照顾好妹妹。”
萧君齐:“我会的。”
秦雅欣:……
她还能不能有发言权了,就这样同床共枕了。
俩人来到屋子,点上蜡烛,和衣而眠。
同塌而眠,一夜无话,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秦雅欣本以为会尴尬得睡不着,会变得小心翼翼,没想到对方的呼吸声,会有安神的作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同床共枕只是个开始,一直持续到她七岁生辰的到来。只不过从一开始的一夜无话,变到后来的耳边低语,最后变成睡前的嬉戏打闹。
时光在岁月长河里不停地轮回,记忆在前世今生里不停地交汇。漫漫星河醉,转眼间春去秋来。看落花无言,流离中年复一年。转眼间,秦雅欣已经10岁了,五官已经长开,明眸皓齿,开始凸显美人尖。萧君齐常感叹终于不是当初那个小丑丫头了。
这4年间,秦雅欣已经弄清了这个时代的大体情况,也跟萧家人相处磨合得差不多了,摸清了每个人的脾气品性,自己也彻底融入了这个家。
萧家老太爷毕竟是做过太傅了,心里多少还有点文人的清高,所以不大在村里走动。不过还算平易近人,也通晓些许医理,村里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也帮忙去瞧瞧。平时就在家辅导几个孩子的学业,练练字,作作画。作为一家之主,是主要的决策者,不偏不倚。
萧老太太这些年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就是苦于小闺女的婚事,愁白了不少头发。萧天雪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皮肤就像名字一样雪白,手如柔夷,眉如翠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尽管生活条件不好,却也被萧老太太娇养着,活脱脱仙女一枚。自从她及笄以后,家里门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但都被萧老太太婉拒了。如今已经17了,留不了多长时间了,萧老太太也不得不四处打听合适人选。
萧家大爷萧正元这几年一直在私塾教书,也有别的村子慕名前来的。除了镇上有个学堂,他就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先生了。萧家大爷为人正直,学费收得也不高,一个孩子一学期也就一两银子,但在这二两银子就够普通农家一年花销的古代,也没多少人读书。
王氏这些年忙于家务和做绣活,已经没有当初的雍容华贵,不过她也甘于贫寒,一心一意照顾老小。
萧家二爷萧正睿是改不了脾性了,现在跟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不过也没惹什么事,就是有点不务正业。梁氏这些年性子越发刁钻,行事越来越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也会像村里的长舌妇一样有事没事到处嚷嚷。连带着养出来的女儿萧如意性子也不讨喜,因为就比秦雅欣小几个月,事事都要攀比。梁氏自小就给她灌输你本是富贵命的思想,一天到晚在村里趾高气昂。
萧家三爷萧正枫眉目舒朗,气宇轩昂,经常惹年轻小姑娘侧目。虽出生书香之家,却是个爱舞枪弄棍的,早年也请过武师教导,这些年就常去山里打猎,平时也教教几个侄子武艺,秦雅欣也跟着学了一些就当强身健体。
萧家三个孙子,长房长孙萧君齐,现在已是偏偏美少年,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温文尔雅。14岁的少年郎,真真是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秦雅欣常常看痴了去,然后引来那人的揶揄。这些年俩人感情越来越深厚,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想这就是老天给的最好的礼物。
长房次子萧君乔也从当初的可爱的小萝卜头变成了村里的孩子王,很是机灵。二房唯一的儿子萧君楠也是六七岁的年纪,天天跟在萧君乔屁股后面。男孩子都是萧老太爷亲自管教的,所以萧君楠没被他娘给养歪,除了淘气点外也是个好孩子。
萧家这些年苦于追求温饱早已变得跟普通农家一样了,虽说由奢入俭难,但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弯腰。秦雅欣也老是浮现改变现状,提高生活质量的想法,但苦于人微言轻和时机不成熟常常作罢。以前她总说自己没有金手指,现在看来老天爷还是给了福利的,至少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强,她慢慢发现原来以前看过的东西现在都深深印在脑子里。她上辈子就是个学金融的小胖子,要说会点啥,知道点啥,就是会做吃的和搞金融了。金融现在是没条件去做了,但是厨艺方面,这几年她也潜移默化露了几手,不过家里食材有限,大家也没太在意。
秦雅欣还在自己屋子里想着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就听见一阵哭闹声传来。
“爹,儿子求您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您救救儿子吧!爹!”
“爹,如意是我亲闺女,也是您亲孙女啊!可千万不能拉如意去抵债啊!”
秦雅欣嘎吱一声拉开了门,放轻了脚步,悄悄走了过去。他就看到二房两口子贵在萧老太爷面前。
萧君齐看到秦雅欣过来了,立刻拉过她,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过去,小心连累你。”
秦雅欣好奇道:“咋了呀?”
萧君齐:“二叔赌博欠了银子,被人家找上门来,正准备拉着如意抵债呢。你这样贸然过去,以二婶脾气,说不定就要把给你推出去。”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听梁氏道:“要卖也卖那野丫头,这几年白吃白住咱家的。”
王氏一听火了:“老二媳妇,你们自己做错了事要让一个小丫头去承担吗?”
梁氏不依不饶:“我不管,反正我家如意不卖。”
萧老太爷:“好了,我们家不是那卖儿卖女的人家。老二,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萧正睿低头,小声说:“一百两。”
“一百两……”萧老太太两眼一花,眼看就要晕过去,萧天雪赶忙扶住她。
萧老太爷一阵哀叹,“家门不幸啊!”说着一脚炒萧正睿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