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口中的老爷,也就是季临渊的爷爷,让你来找我说这些话的吗?”乔奕辰打断他的话,“他想让我跟季临渊离婚,好让季临渊干干净净地回到帝都,娶门当户对的妻子,对吗?”
商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但是没有否认,“少夫人猜得没错,老爷的意思是,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商管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乔奕辰面前,“这是一张空白支票,您可以随便填您想要的字数,上限是两百个亿。”
“两百个亿......”乔奕辰看着面前的支票,淡淡一笑,“季家出手果然阔绰。”
“除此之外,您如果想要拿回乔氏集团,老爷也可以帮您,或者您有任何其他条件,都可以商量。”
“季老爷子果然很诚心,看样子是非让我离开季临渊不可了。”
“少夫人,老爷跟您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对您还是很友好的。”商管家看着女孩面无表情的女孩,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便转身望向身后的保镖。
保镖立刻恭敬地递了一个文件袋上来。
商管家拿出里面的文件,递到了乔奕辰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乔奕辰没有伸手去碰离婚协议书,只是淡淡地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出神。
“少夫人,我刚刚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我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而是您自己也应该清楚,对季家来说,您的确就是灰姑娘,灰姑娘嫁给王子的处境会有多艰难,根本不用我多说,所以我希望您能多为自己打算。
另外,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可以很诚心地告诉您,爱情在生命中的分量,并没有那么重,您拿到这笔钱,可以在海城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人上人的生活,比起去帝都讨苦头吃,要幸福得多。”
商管家语重心长地劝着,他并不讨厌这个女孩,相反,她眼睛里的清澈,是季家的人没有的。
所以他的这番话,七分是因为老爷吩咐,另外三分,是衷心希望这个女孩能过得好。
乔奕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他,“商管家,你结过婚吗?”
商管家愣了一下,如实道,“我这把年纪了,当然结过,并且育有一女。”
“那你太太一定不怎么幸福,”乔奕辰笑了笑,“她的丈夫居然能说出爱情在生命中的分量并不重这种话,我替她感到心疼。”
“少夫人多虑了,我太太十多年前就病逝了,我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的。”商管家喝了一口热茶,继续开口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爱情不重要,因为一个人就够让我记挂一生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年轻的时候没有遇见爱情。”
“可是如果没有爱情,你连这一点记挂都没有了,人生不是会过得很无趣吗?”乔奕辰不赞同他的说法,“你对你的妻子或许有遗憾,但这份遗憾,正是你深爱了她一辈子的证据,我觉得很伟大。”
“既然少夫人认同人生可以有遗憾,是不是代表您愿意接受我的建议,跟五少爷相忘于江湖了呢?”
乔奕辰:“......”
“你差点把我绕晕了,”女孩揉了揉太阳穴,冷静的道,“商管家,你失去你太太,是迫不得已的死别,只能由命运安排,才有了这样的遗憾,可是我不一样,我和季临渊都好好的活着,只要我们还相爱一天,我就不会跟他分开。
丈夫和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家人了,没有了他们,我就没有家,没有了家,我要两百个亿做什么?我并不是因为他是季家的五少爷才爱他,更不是图季家的一分一毫,如果季老爷子愿意把季临渊剔除掌权人的候选列席,我感激不尽,我们愿意一辈子留在海城,永远不踏进帝都一步。”
“少夫人的品性我自然清楚,也明白您爱五少爷的心,可是少夫人,您如果真的爱五少爷,就应该成全他的人生才对。”
“我没有想过要拖累他,”乔奕辰蹙眉道,“他告诉过我,他并不想争夺季氏掌权人的位置,他说我们去了帝都,他会想办法全身而退,然后带着我和小默默回海城安心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的。”
商管家笑着摇摇头,“少夫人,五少爷骨子里流的是季家的血,季家的人,生来就是狼,争夺是狼的本性,就算五少爷再单薄名利,不想争权夺势,只要回到季家,就会被逼着去争去抢,季家的子孙,从来由不得自己。”
乔奕辰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可是能当上掌权人的,只有一个人,他当不上的话总可以离开帝都了吧?”
“少夫人,您到底是太年轻也太天真了,我不妨给您交个实底吧,五少爷回到季家后,必须全力以赴去争夺掌权人的位置,一旦坐不上那个位置,他会分到一部分的产业,但是同时,他也必须接受老爷的安排,娶一个能帮助季家巩固地位的妻子。
不然您以为,季家有现在的位置,真的是单单只靠旗下的产业完成的吗?不是,而是靠历届子孙的联姻搭建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巩固的,季家的每一位夫人、少夫人,一个比一个有来头,您到了季家,会受委屈的......”
乔奕辰扶着杯子的指尖微微一僵,“那如果我坚持要跟他去帝都,会有什么后果?”
“少夫人,乔家不算穷,想必您从小到大,也听说过不少豪门里的事情,季家身为顶级豪门,掌控着整个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老爷身为这一代的掌权人,自然不是无名之辈,这么说吧,老爷想要做到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至于手段,那是你我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他拿出这张支票让你填,只是先礼后兵而已,您如果不接受,逼他用硬的,后果恐怕是您承担不起的。”
乔奕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她不认为商管家是在恐吓她,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季氏集团的掌权人有多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