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这样。”小红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乔奕辰哭了许久,一直到哭得没力气了,才止住了哭声,在小红的搀扶下站起身,去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乔奕辰没有开灯,借着屋外不算太亮的灯光,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中,安静地躺着失神。
她突然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这种迷茫,在她重生醒来时不曾出现过,在她知道季临渊是季家的孙子时不曾出现过,甚至在爸爸去世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却在今天,在发现季临渊骗了她之后出现了。
她到底还是太过于依赖季临渊了,所以才会这么难过。
小红说得没错,她说的都是气话,她怎么可能离得开季临渊呢?
他们的生命,早已经融为了无法分离的一体,想要分开,又何止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那是会要了她半条命的。
可是季临渊骗她一次,就会骗她第二次,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她商量,说明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乔奕辰紧紧闭上双眼,黑暗中,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低低的抽泣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季临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一进屋,并没有看到乔奕辰的身影,他急忙叫来了小红,“大小姐呢?”
“姑爷,大小姐白天上楼后一直在哭,后来就睡着了,到现在还没起床呢。”
季临渊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上楼去了主卧。
房间内漆黑一片,男人打开灯,却发现凌乱得没有整理的床上并没有女孩的身影。
季临渊的心不自觉地一缩,迈开长腿四下寻找了起来,最后发现阳台的门开着,走出去一看,女孩正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蜷缩在户外椅上失着神。
“乔奕辰,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想要被冻死在这里是吗!”季临渊一边不悦地开口,一边脱下了身上的西装盖在她的身上,摸了摸她冰冷的脸蛋和小手,俯身想要抱起她,“走,我们进屋。”
“别碰我......”女孩轻柔的嗓音像是从遥远的外太空飘来,“我拜托你,不要碰我好不好......”
“乔奕辰,你想干什么?”季临渊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我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不能碰你,嗯?”
“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丈夫吗?”乔奕辰苦涩一笑,“我现在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请你离开。”
“乔奕辰,你不要任性,身体是自己的,你拿它出气的确能让我心疼,但是最后生病难受的是你自己,懂吗?”
“你觉得我在拿自己出气让你心疼?”乔奕辰扯了扯嘴角,“我哪来的这个自信啊季临渊,你觉得我能保证你会心疼我吗?恰恰相反,我反而是觉得,我死了更干净,就没人拦着你去争夺季家的掌权人了。”
“你还有完没完!”季临渊被她的话轻而易举地激怒,“乔奕辰,你究竟想怎么样,嗯?”
女孩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海城,你愿意成全我吗?”
季临渊闭了闭眼,蹙眉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陪你回去的。”
“是回去了永远都不踏进帝都半步,还是只陪我回去看看,”乔奕辰眼底氤氲起了雾气,“季临渊,你给我一个痛快,好让我做好心里准备,好不好?”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尖颤了颤,良久,才出声道,“我不想骗你,我的确要争夺掌权人的位置,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我才能保护好你。”
乔奕辰一怔,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定定地看着他,“可是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你会尽全力让自己全身而退,你说你会带着我和小默默回海城定居生活。”
“那这样好不好,”季临渊握着她的肩膀,视线跟她平行着,商量着开口道,“等我当上掌权人,我们把季氏集团的总部迁去海城,我们就在海城定居,你想住在乔家的话,我们就住在乔家,好不好?”
乔奕辰一边哭一边摇着头,“我不要这样的,季临渊,我要的不是这种,而是你放下帝都的一切跟我走,我们回海城无忧无虑地生活,我不要你带着季氏集团。”
“带上季氏集团又怎么样呢?我只会给你更好更优越的生活,你可以比现在更加无忧无虑,我没觉得这对我们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有的!”乔奕辰激动地开口道,“怎么可能没有影响,你做这么大的决定,却从来没有跟我商量过,你现在是在通知我,说你要成为季家的掌权人,你知不知你的一句话,把我的所有计划和憧憬全部摧毁了,你不觉得你很不尊重我这个妻子,不觉得你跟自私吗?”
“我怎么自私了,我说过了,我要当上掌权人,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可是你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乔奕辰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激动地站起身,生气的道,“季临渊,当不当季家的掌权人,或许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是要携手过完一生的,所有跟我们的小家庭有关的事情,都应该商量着来,不是吗?现在你对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个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奕辰,我工作了一天真的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季临渊一脸疲惫,“我说了,不管我当不当掌权人,对我们的生活都没有影响,你想去海城就去海城,什么都听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乔奕辰痛苦地摇着头,“看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了。”
女孩取下肩膀上披着的西装,随手扔在椅子上,转身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