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旁支多,季临渊免不了要应酬,他怕回北苑住来打扰的人多,影响乔奕辰休息,所以这几天一直睡在主宅。
从北苑回到主宅,已经是夜里一点了,刚走进大门,便看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季老爷子的遗像前。
季临渊眸光深了深,迈开长腿走上前,在季临寒身旁站定。
遗像是季老爷子当初身体不适时就专门找人拍的,所以照片里的季老爷子,精神还算不错,双眸凌厉有神,极具震慑力。
“怎么,死前尽孝没尽够,死后接着表孝心?”季临渊轻笑着开口道,“老爷子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不枉他给你这个长孙留了这么多遗产。”
“我对遗产没兴趣,否则,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坐上掌权人的位置?”季临寒扭头看着他,冷声问道,“我问你,爷爷为什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季临渊笑了笑,“你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意思了,老爷子的身体什么状况,你会不清楚?他吊着一口气,随时会走,至于什么时候走,我能掌控?”
季临寒审视着他,“爷爷是用药物吊着一口气没错,但是他跟我说过,只要停药他就会走,而他临走前,一定会再见我一面,可是他没有见到我,就突然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害死了你的爷爷?”季临渊双眸微眯,轻蔑地睥睨着遗像上的人,“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时间,对付一个吊着一口气的人。”
“你一口一个老爷子,一口一个你爷爷,季临渊,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你的亲人!”季临寒质问道。
季临渊淡淡一笑,“大少爷,既然事已至此尘埃落定,你也无力改变些什么了,我不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我,季临渊,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我的亲人,更没有把季家当成自己的家,这样说你满意了?”
“季临渊,你果然是为了季家的掌权人之位而来,”季临寒的双手缓缓攥紧成拳,“你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着回来当上掌权人,对吗?”
“不然呢?来季家游山玩水?我没这个心情。”
“你怎么可以这样!”季临寒揪住他身前的衣襟,“他可是我们的爷爷!”
“他是你的爷爷,不是我的!”季临渊一把推开了他,季临寒往后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季临寒,”季临渊冷沉的嗓音里带着阴鸷,“你从小养尊处优,享受着独一无二的大少爷的待遇,你当然把他当成亲人了,可是我不一样,从离开季家的那天起,我没有吃过季家一口饭。
我跟着海叔到处流浪,寻找能救我的人,最后在乔家安顿了下来,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下人的儿子,从小受尽了冷眼,你告诉我,我怎么把这个人当亲人,怎么把他当成爷爷!”
季临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所以你是回来报仇的吗?爷爷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季临渊勾起唇角,一张俊美的脸带着邪肆,“我敢做自然敢认,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巴不得他活得久一点,因为多活一天,他就能多受一天的折磨。”
“爷爷果然看走了眼,居然会选定你当这个继承人,”季临寒紧蹙着眉,“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一一报复我们吗?还是要毁了季氏集团,以泄你的心头之恨?”
季临渊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淡笑道,“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季临寒跟了过去,“季临渊,既然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应该满意了,现在我要带我的母亲离开季家。”
“那可不行,”季临渊睨着他,“你们可是季家的一份子,我答应过老爷子,会好好打理季氏集团,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走了我可怎么照顾啊。”
“季临渊!”季临寒怒道,“你别欺人太甚,我不愿意跟你争,不代表我不敢,或者是我争不过!现在我退一步,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也不答应,是吗?”
季临渊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大少爷向来清高无比,看不上季氏集团,所以才不愿意跟我争掌权人之位,甚至是你爱上的女人,你都不争,以免毁了你的清誉。”
季临寒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着白,“我不是不跟你争小乔,而是我知道她爱的人是你,我不想给她带来困扰,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亲弟弟,把她当成弟妹,可是很明显,你配不上她。”
“那现在呢?”季临渊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不仅骗了她,还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的确配不上她了,所以你准备救她于水火之中了吗?”
“如果她需要我救,有何不可。”季临寒一字一句的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季临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挑衅地看着他,“季临寒,虽然你是季家大少爷,从小被众星拱月地宠到大,但是我从来没有羡慕过你,因为奕辰,永远都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她。”
季临渊说完,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季临寒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良久,才扯了扯唇角,轻喃出声,“是啊,我也没觉得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你,唯一被她爱着的你......”
......
季家的旁支陆续离开,季家照旧是原来的这些人,可是风波却没有平息。
周六这天,季老夫人按照惯例,让所有人来主宅用早餐。
除了乔奕辰和季临沉,其他人都准时到场。
季老夫人扫了一圈,开口问道,“培文、黎岚,临沉还是跟过去一样,一蹶不振吗?老爷的葬礼一结束,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了。”
黎岚点点头,“妈,对不起,临沉那孩子性子倔,估计没这么快走出来,您见谅。”
“临沉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怪他,我只是心疼,他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