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时间,常青搞定了两件大事,等他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虽然身体不累,但是心理上的压力还是不小。常青先冲了个澡,然后就把自己扔在床上,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天色已经大亮了。来张府换岗的保镖们首先发现了异常。
嘴巴被蛛网封住的程鸣首先被发现。
“程鸣,发生了什么事?”吴南,张啸林府上的护卫队长撕掉程鸣嘴上的蛛网,慌忙问道。
“有刺客闯了进来,老爷、老爷被害了。”程鸣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出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至于昨天晚上他扮演的带路党的角色,自然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吴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连忙跑上楼,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楼上的情况打碎了吴南的侥幸。
只见张啸林躺在床上,头部中弹,死的不能再死了。
“快,打电话给巡捕房。”吴南冲着后边的来人喊道。
“什么?张啸林死了。”黄金荣听到自己的管家进来汇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人干的?凶手抓到了吗?”
“事情很是蹊跷,”管家黄成文是黄金荣的子侄辈,因此他在黄金荣面前说话并不需要过多的注重措辞。
“从巡捕房传回来的消息,杀手不是普通人,他一身蜘蛛样式的衣服,抬手就能发射蛛丝,甚至能借助蛛丝在空中飞驰。”
“无稽之谈!”黄金荣重新坐下,稳定了下心神说道:“那些保镖都是吃干饭的吗?主子被杀了就知道编些神神鬼鬼的借口,来掩盖他们的无能。”
“老爷,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黄成文郑重说道:“从巡捕房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他们到张府的时候,院子里的保镖都被蛛丝捆在了床上,动弹不得,而且,张啸林有一个堂哥,也是昨天晚上被杀了,情况几乎和张府一样,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巡捕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像筛子似的,没有什么秘密。
黄金荣在巡捕房安插的自有探子,巡捕房有什么消息他们黄府也能第一时间收到风声。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黄金荣还是不肯相信,他虽然天天烧香拜佛,但更多的是求一个心里慰藉,比起求助于虚无缥缈的神仙,事实上他还是相信自己手里的枪更多一些。
“让人再去详细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金荣吩咐道:“他们不是说很多保镖都被神秘人捆着了吗,找一个过来问问情况。”
“知道了,老爷,我这就下去安排。”黄成文答应一声,刚要出门,就听到黄金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成文啊,你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杀张啸林的目的是什么?”
由不得黄金荣不多想,张啸林既然都被人送了一程,他的防护并不比张啸林强上多少,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张啸林,如果昨天要杀的人是他,恐怕结果也一样。
黄成文自然心里明白老爷在担心什么,“老爷,我看是寻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黄成文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先被杀得是张啸林的堂哥,然后才是张啸林,这明显就是冲着张家去的。”
“哦,是吗?”黄金荣敲着桌子,仿佛在自言自语道:“这样就最好了。”
“老爷,尽管是仇杀,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防。”黄文成接着说道:“您看是不是在楼上安装几盏探照灯,另外是不是把每天执勤的人员再加上一组,做到万无一失。”
“嗯,确实要做到万无一失。”黄金荣这才有了点精神,吩咐道:“您去办吧!”
黄成文看黄金荣已经闭目养神,确实没有新的吩咐,这才小心退了出来。
“上海滩要起风了!”黄金荣低语一声,可惜并没人回应他的感慨。
“听说了吗?张啸林死了!”
“上海三大亨之一的张啸林被杀了!”
一时之间,传言四起,一天的时间,上海滩风气云涌。
第二天,满街的报童就把这种流言落了实锤。
“卖报、卖报,青帮大佬家里离奇丧命。”一个报童挥舞着报纸在街上跑过,他手中的报纸已经不多了,他心里想着:“今天的报纸真的好卖,看来再等一会就能早早回家了。”
“卖报啦,神秘人出没上海滩,张啸林命丧黄泉!”竞争对手出现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迸发。
“哼,”两人几乎同时冷哼一声,各自转身离去。
萧初雪又一次来到了上海城区。虽然担心张啸森的纠缠,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她昨天深思熟虑了一整天,还是没有决定马上离开上海。
“或许真的有转机呢。”萧初雪在心中暗自祈祷。她没有马上离开,自然不是故土难离,而是华夏虽大,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上海有乡邻照应尚且难以为继,真的到了其他城市情况恐怕会更糟糕。
“卖报、卖报!张啸林昨天丧命,巡捕房悬赏缉凶!”
一道清脆的童声传入萧初雪的耳中。
“报童,”萧初雪喊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张啸林被杀了。”报童不是第一次遇到想问个究竟的客人,忙说道:“要不要来一份报纸,详细了解一下。”
“来一份!”萧初雪难得的大方一次。
萧初雪就站在街边,摊开报纸看了起来。
头版头条就是一张张啸林的图片,可以看出他是头部中弹,枕头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报社真的是神通广大,连这种现场照片都能够搞出来,堂而皇之的登在报纸上。
萧初雪飞快的看了一遍报纸。在文中,记者详细介绍了张啸林被杀的经过,连他的堂哥张啸森也沾光登上了报纸。
“张家兄弟先后毙命,很明显,这是一次仇杀,张啸林在上海作恶多端,这次不开眼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报社记者在文中写道。
萧初雪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自从遇到了张啸森,她就生活在恐惧中,生怕哪天张啸森没了猫戏老鼠的耐心,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真的是常少爷做的吗?”萧初雪心中浮起常青那年轻却稳重的面容,正是常青在关键时候伸出了援助之人,她才避免了无家可归的遭遇。
“要不要去找常少爷呢?”萧初雪掏出常青写的字条,“华懋饭店 506房间。”几个字已经被汗水浸的稍显模糊了。
萧初雪把字条又一次攥紧,心里暗暗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