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文鸢走到夏候泽德的寝宫,看见太后和他的所有有品的妃嫔都在里面了,太医垂手站在一旁,一脸愧色,其他人的脸上都是伤痛焦虑。
“曲妃……”夏候泽德看见她走进来便颤抖着向她伸出手,她走过去,他拉着她坐在床上。
他的脸色灰黑两眼深陷,原本不太丰满的两只手也瘦得只剩下筋骨了,原来丰采的脸也蹋陷下去,此时与平日完全变了个样。
“爱妃,朕怕是不行了,朕有些话要对你说。”曲水文鸢任由他握着双手,却不答话。
“爱妃,朕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你,可是你从来就未把朕放在心里过,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很恨朕,但朕并不怪你,朕只要你留在身边就够了,爱妃,请你不要怪朕……”又是一阵咳。
“皇上,爱情不是占有。”
“朕知道,朕原本是要让你开心幸福的,看来朕怕没这个能力了。”
“皇上的命是在天上的龙,一定会没事的。”
夏候泽德对她轻轻地笑了笑,那一个笑容如此温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暴敛与邪恶,她不禁别开眼,为什么人总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才会回归初来人世时的善良呢?
宫人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皇上,该喝药了。”
曲水文鸢便让开退了出去。
夏候泽德病的日子里都是和承仁把柄,张从几乎失势,和承仁堪至不让张从探试皇上,而和承仁平日也与朱坚勾结,所以在这个时刻他们更是紧得一条藤一样,两人正加紧密谋。所以朝中上下基本上都由和承仁与朱坚操纵。
夏候泽德平日纵于酒色,身体已经空有一副皮囊,现在又染上伤寒,几日之后终于不治一命呜呼。因为没有储君,他驾崩宫中无主,又有宦官与朱坚把政,唯一的皇弟又远在封地,所以上下一团乱。
三公主闻讯也与钟离安一同进宫来,但女孩子家也没什么办法。
这可急坏了太后,她下令不允许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急下了一封懿旨,召夏候泽端上京。
才刚刚回到封地的夏候泽端听到急报又马不停蹄地飞身回京。
忽然宫门外一片喊杀声惊天动地,太后慌忙站起来惊问怎么回事,一名侍卫冲进来禀,“太后,五梁国敌军已经攻入午门,请太后避一避!”
终于来了!曲水文鸢想,是自己耽误了时机呀,如果早些跟那昏庸皇帝说,会不会躲过这一劫呢?不过,这也许是她脱离皇宫的唯一机会了,忽然她想到这一点,对呀,安哥哥也在,不如……
想到这她趁乱跑了出去,跑到钟离安与公主休息的宫殿,正好与钟离安撞个满怀。
钟离安正想出声,被她一把捂住嘴巴拖到暗处。
“你怎么了?怎么那么慌乱?”她的手一松钟离安急切地说。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拖着他就要走。
钟离安站着没动:“我们走去哪呀,你怎么会在这?”
“外面敌兵已经杀进来了,我们快点私奔吧!”她急得脸都红了,火都烧到眉毛了,他是怎么了,还在这拖拖拉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