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第一百三十四章攻击前进
张春亲率的车营位于攻击阵列的中心，四个三千人的长矛方阵，列队在三个车营的正前方，铺天盖地的形成了一个锋面。
张洪谟左翼是吴襄和宋纬的三千关宁军，杨肇基的右翼是定边军的二千骑兵。
而张春车营的前，后，左，右各布置有一个千人的长矛方阵。
在阵列的最后方，是永平营的两个，千人的骑兵方阵，加上几千民夫，共计五万余人，构成了一个宽五里，纵深四里的攻击军团，密集的旗帜，随风飘扬宛如海上翻滚的波滔。
军阵中的战鼓声连绵不绝，牛角号声和海螺号声，混杂在一起，发出不同的命令。
方楠虽然在影视剧上，看到过古代战争的场面，但是身临其境，感受到的不仅是，森森方阵如墙推进，而是阵列中流动着生与死，胜与败，兴与衰……！
他感觉自己面对这样的战争场面，竟然显得非常渺小脆弱，能够被呼啸的喊杀声，轻易的撕裂！
方楠陪同孙承宗前来送行，走到张春的中军处。与各位总兵告别。
他一路上看到了，永平两营的弗朗机和六斤青铜火炮，不下五十余门，心道：崇祯打造了这样一支部队，肯定也没有少下本钱。
在张春车营的前方，布置了一百辆，由一匹挽马拉动的小车，车厢上装载了四名士卒，和一部有七根铳管的武器。
张桥向方楠介绍:这种武器叫做迅雷铳，根据赵士桢的五管迅雷铳改制。
方楠心中惊讶:这是大明版的重机枪呀！
他陪同孙承宗穿过行行阵列，看到张春的车营，与定边军的车营，还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
定边军的偏厢车中只有一门三斤佛郎机和一门大号火铳，张春车营偏厢车较大，内部竟装有两门三斤佛郎机，无论是几层重甲都抵挡不住它的一击。
方楠今天算是看到了永平车营的家底，比定边军雄厚不止一倍。
难怪张春的脸上，平日总带着那种傲气，见谁都是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
方楠叹了一口气，这是人家心中有底气呀！
崇祯这次是将真正的御林军派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决心与皇太极硬磕了，若是战局不利，自己还得尽量接应他们出来。
虽然崇祯有点儿抠抠搜搜，隔三差五的让人嘟囔他扩编！再扩编！而且还不给钱！但这一年多下来，也没少罩着自己，顺便还帮着擦擦屁股！使朝中的众臣，无人敢染指他的工坊。
张春的中军，十几支巨形铜号发出呜！呜！呜呜呜！的长鸣，明军阵列整齐地向小凌河方向移动。
方楠陪同孙承宗，蹬上长山大营的寨墙，驻足观望。
孙承宗望向小凌河:“和光”你认为此战的结局如何？
方楠对明末的历史了解的不多，也只知道个大概。
在他的记忆中，崇祯登基之后，明军与建奴交锋，就没打过什么胜仗！
面对孙承宗的提问，他只好含糊的回答：这些年来，建奴的势力扩张很快，在与明军和林丹汉的作战中胜多负少，军队在士气上高于明军。
“但此次的解围部队，不但全是由经历过战阵的老卒组成，而且还训练有素，装备了大量的火器，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双方的将帅，都有统兵做战的经验，想要歼灭对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承宗微微点头“和光”说的很对，这次战役对双方来说都很艰难，如果登莱营和张春提前一个月抵达，应该有七成的把握，打破大凌河城之围。
孙承宗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可恨那登莱营现在还没有动身！
方楠搀扶着他慢慢的走下城墙，回到了营帐之中。
孙承宗看向方楠，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老夫年事高了！面对纷纭复杂的局势，也有些力不从心，此战过后便回高阳养老了！
方楠坐在一旁，将头盔放到几案上：督师身体康健，当能继续主持两镇军务。
若失去了“督师”在此坐镇，大明的边塞危矣！
孙承宗轻叹了一声，张春虽然能够勇往直前，但其他的将领中，难保没有人受朝局的影响，而畏战不前，若不是放心不下大凌河城中的数万军民，老夫定会阻止这冒险的一战！
皇上这次算的非常仔细，将看家的部队都放出来，猛咬皇太极一口，为的是拉住建奴的后腿，阻止后金统一草原，这样建奴的势力得不到伸展，今后就可能出现下滑的局面。
孙承宗缓缓的将目光投向帐外，脸上渐渐露出了狠厉之色，登莱营现在以经不堪使用！
“和光”当做好接手的准备，老夫将不计损失将孙元化调离，重现当年“礼卿”在位时，登莱营的骁勇善战！
方楠连忙站起身，向孙承宗抱拳一揖：当下朝局不稳，即使掌控了“登莱营”也未必能够随时调遣，及时的支援蓟辽二镇！
孙承宗沉默了一下，然后面含笑意，仔细的打量了方楠一番，看得他心中非常诧异！
“和光”现在只是冠礼之年，却能洞悉大势的微妙，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孙承宗面色一沉：漕运总督府不但掌控运河的管辖权，而且还收取了大量的厘金，也并非善处之地，今后遇事还要多加注意！
若非“刘荣嗣”长袖善舞，他也不可能长居此位！
“和光”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千里营”，能保运河漕运畅通安全，任何人也不敢轻动于你！
孙承宗说完话后，精神有些萎靡，方楠便退出帐篷。
他命令士卒，卸下盔甲，盘坐在地上，将武器装备放在身旁，随时准备穿戴上阵。
方楠把玩着手中的八倍的望远镜轻叹了一声：虽然购进了十架千里镜，但还是清晰度太差。
“工坊聘请的首饰匠人，正在用水晶磨制十二倍，和二十四倍望远镜。
虽然有八倍千里镜作为参考，但在方楠出关时，并没有试制成功。
主要原因是杂质少，透光率高的大块水晶很少，价格也很高，工匠师傅没有制作经验，磨制时速度很慢。
方楠站在寨墙上整整一天，看到张春率领大军缓缓的前进。
午后，在小凌河方向不断有铳炮声传来，但并不激烈。
方楠在千里镜中看到，军阵并未停滞，估计他们只是遇到了建奴的小股侦骑。
直到夜幕降临时，他才收起千里镜，回到营帐中。
“根据夜不收的禀报，今日建奴并没有派出大量的部队前来阻击，只有一支不到千人的马队，分成数股进行袭扰。
张春率军全天推进了二十里，预计明日午后便可抵达小凌河沿岸。
第二天，方楠耐不住寂寞，率领一个总旗的翠衫骑兵，尾随在明军身后的五里之外跟进。
张春卯时拔营，进行顺利，并没有遇到建奴的部队，昨天袭扰的骑兵，也没有再次出现。
午后，大军顺利的推进到小凌河岸边，建奴在对岸架起了二十多门三斤青铜炮，轰击试探性渡河的明军。
张春命人将二十门六斤佛朗机推到阵前，掩护“满库”率领的四千长矛手渡河。
小凌河两岸，顿时炮声隆隆，喊杀声大作，六斤佛郎机的射程虽然只有不到三里，与三斤青铜小炮射程差不多，但发射的速度快，集中起来使用，几轮齐射后，便击毁了建奴的几个火炮阵地。
张春用了一个时辰，打掉了半数的青铜小炮，满库率领长矛手，才顺利的渡过小凌河。
上岸后，满库遭遇了昨天的骑兵，他急忙布置了四个拒马方阵进行防御。
蹬岸部队在建奴火炮的打击下，出现了几百人的伤亡，三斤青铜小炮，虽然威力不大，但却在方阵中打出了十几条血槽。
张洪谟率领五十辆偏厢车冲到小凌河西岸，炮轰建奴骑兵。
每一轮射击，一百颗三斤铁球，都能给建奴带来一阵腥风血雨，半空中经常飞起他们的残肢断臂。
梅勒章京拜桑武，命一个牛录的建奴下马用步弓掩护，射杀了长矛方阵左侧的一百多个明军。
这时，方阵出现了一个缺口，另一队马甲乘机冲入长矛方阵。
“战事并没有按照拜桑武的预料发展，被攻破的长矛方阵，立刻变成了四个小形方阵，将攻入的一百名马甲和旗丁，夹在了中间。
长矛由四面八方，一簇一簇的刺出，无论是建奴还是战马，身上都被扎出了数个血洞。
一百名陷入方阵的后金兵，像是在沙漠中泼出的一杯水，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建奴的弓箭射手，仍是不停的放箭，明军却挥舞长矛拨打，虽然不断的有人中箭倒下，但伤亡的情况并不严重！
“又一轮火炮打响，五十颗铁球呼啸而至，噼啪的骨折声，和人喊马嘶声混杂在了一起，建奴马队再次被火炮打穿。
拜桑武很倒霉，炮弹在他的腰部穿过，身体被打成了两截，胸部以上的部位，被打飞到一丈之外，撞在了一名马甲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