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第一百四十四章整军再战
皇爷不必太过担心，永平车营和千里营都以经押上去了，这两根硬骨头可不是好啃的，够皇太极喝一壶的了。
是啊！王伴伴说的也没错！永平车营，可是朕耗费了巨资打造的部队，铳炮精良训练有素，若不是为了找皇太极的晦气，还真不舍得让他们出关！
加上方小子的四千来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皇爷说的是，方小子的部队，也不是善与之辈，现在总算扩编到四千人了，还真不容易！
哈哈哈！这小子整天的磨磨蹭蹭，现在还变得抠抠缩缩，给他八千的定额，明目张胆的给朕吃了一半儿的空饷。
唉！真是块儿烂木头呀！
虽然方小子的兵少，但战力并不弱，几日前的战报都说了，他的四百夜不收，在大凌河城的东门外，先是袭杀了台吉“索诺木杜棱”和所属的兵马，而后护卫辅兵，向城中运进了十万斤粮食。
最后在阵战中，又斩杀了镶白旗的百余个摆牙喇，和两百马甲，因此在大凌河战场上一战成名，被冠以“翠衫骑兵”的称号。
嗯！若论打仗，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而且还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会玩儿出一些野路子。
对了！兵部的议功是不是完毕了？
回皇爷，今早以经送出去了！考虑到战役还没有结束，只是提了一阶，方小子现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了！
还行！就先这样吧！等仗打完了再议！
崇祯看向舆图，心情又沉了下去！
如今在大凌河的战场上，有手下最为精锐的两支部队，不由得他不在意！
方楠的千里营，在京城外面晃悠了大半年，他可是非常的了解，那是一支连白杆兵都打趴下的部队！
崇祯命小太监加了两盏灯，又吩咐王承恩，去兵部提调最新的战情！
两天之后，杨肇基率领溃兵，由笔架山港登陆，返回到了长山大营。
方楠随孙承宗一同到营外迎接，当他看到杨肇基时，被吓了一跳！
“杨肇基躺在一辆用人拉拽的马车上，右手被斩断，伤口处裹着的布条儿，以经被鲜血浸透，变得干硬结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山纹甲上也多有破损，甲裙上还有两处，明显被弓箭射透的孔洞。
“杨肇基灰白的头发已经散开，几天没有梳洗，一缕一缕的干结在一起，胡须凌乱的东撅西翘，狡黠的双眸，此时变得黯淡无光，正呆滞的望向天空。
方楠忙吩咐小豆子回营招呼郎中。
孙承宗走到车前，轻轻的为他拢了拢头发，杨肇基的头颈缓缓转动，看向两人。
“暗淡的目光中，逐渐出现了少许的神彩，他牙齿紧咬，左臂努力的支撑车板想要坐起。
孙承宗急忙按住杨肇基说道:“开平”先不要说话，定边军的情况，老夫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要好好地休息！
杨肇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孙承宗阻止了。
他仰倒在车上，泪水顺着眼角流出，一滴滴豆大的泪珠，在脸颊上滑落！
孙承宗长叹一声，向推车的士卒挥了挥手，大车“嘎吱吱”的驶入了大营。
孙承宗对身边的方楠说道:此战定边军同样是损失过半，装备全部遗落，唐宗全和满库双双战死，孙承宗一顿手中的木杖，又叹了一口气！
长山大营不断的有士卒重伤而亡，被抬到后山掩埋，虽然铁甲郎中对伤兵进行了急救，但是仍有三百多人重伤不治，回到大营便断了气息，五百多人肢体残疾。
在长山营的中军大帐之内，一众将领肃然而立，孙承宗当众宣读了战役奏折，见众人并无疑议，让信使乘快马送往京城。
众将劫后余生的兴奋情绪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担忧！
这场战役失败后，大凌河城中，仍有祖大寿部近万人被困，下一步朝中会做出什么样的布署，辽西战场上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皇上是否还会调派部队出关，朝廷如何处理溃逃回来的将领，等一系列关于个人前途的决议，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一时间显得格外沉闷。
在方楠的营帐中，杨华征，王之敬，用酒水冲刷着心中的阴霾，迷醉的双眼中，透出了深深的忧虑。
“策马急奔，任我来往！长刀向天，生死何患！”
王之敬淡然的笑唱了几句，悍勇之色溢于言表，比起杨华征的愁眉苦脸，要洒脱了许多。
在杨华征的脸上，两支眉毛正在一起交错的拧动。
他喝下了一碗酒后，看向王之敬:昨日吴襄带上了一些财物赶往京城，老弟还是要早做打算，如果我们将祖大寿救出来了，皇上到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现在张监军战死，而我们大败而归，不知道皇上将会如何论处，说道这里，杨华征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方楠心知永平营，是崇祯布署在山海关内的战略部队，倾注了重金和心血，此战失利折损了三分之二的人马，这事不会轻易揭过去的！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营帐中只剩下杯盘相碰的声音。
“砰”一只茶碗被扫落在地！
皇爷！皇爷息怒！
崇祯背负双手，在巨大的舆图上，急速的来回踱步，一边的小太慌恐的，捡起地上破碎的瓷片，双手被割破了几处，鲜血不住的滴落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崇祯一脚将小太监踹倒！
王承恩一个眼色过去，小太监爬起来，迅速的将剩余的瓷片捡起，猫着腰退了下去！
皇爷是不是让方小子，率领溃兵回到昌黎先休整一下，永平车营虽然伤亡过半，但千里营可是损伤不大！
张春真是老糊涂了，朕只是派他去和皇太极硬磕！而他却胃口太大，竟还玩起火来！
在功利二字上，他可就不如方小子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那根朽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遇到事情，只会用刀子解决问题！
皇爷！咱们只是败了一阵而矣，即便是丢了大凌河城，又能如何，只要有实力，肯定会夺回来的！
崇祯挥了挥手，点指了一下书案，王承恩立刻提笔蘸墨，做好书写的姿态。
孙老太傅亲临锦州，朕心甚慰，虽战局不利，乃张春好大喜功之过也！
大凌河城乃王师被动之因由，事关大局当弃则弃！望老太傅予以建奴重击！
皇爷！是不是太冒险了！
命：杨国柱延庆部，白杆兵秦翼明部，即刻启程进驻永平！
朕说过，这次定要打痛皇太极！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扬扬撒撒的铺满了原野，天地之间以是一片银装素裹。
可是在长山大营，却无人欣赏绒花漱落的雪影，每天夜里，方楠陪同孙承宗巡视大营，时常会听到士卒，因挂念大凌河城中的亲人，而悲怆哭泣。
躁动的情绪终于爆发，几百名士卒跪在帅帐之前，恳求孙承宗再次派出部队，解救被围困在大凌河城中的亲人。
中军大帐之前，不断的汇聚着请愿的士卒，不到半个时辰，以经有五千多人跪在了空地上。
这些人大部分是金国奇，宋纬，吴襄，营中的辽西士卒，他们的父兄，都被围困在了大凌河城中。
孙承宗披着一件白色的皮裘，在老仆役的搀扶下，出来看望劝慰这些军士。
“呜咽之声逐渐的蔓延开，一个个壮汉涕泪横流，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围观的蓟镇，和山海关兵卒，他们也纷纷的抬起衣袖，抹拭眼角的泪水。
一名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的夜不收，猛然在人群中站起，抽出长刀举向空中，大声嚎叫:杀回去！救父兄！
跪在地上的士卒，接二连三的站起，将手中的武器高举:杀回去！救父兄！杀回去！救父兄！
怒吼声震憾了大营，在天空中阵阵回荡！
王之敬这时走到孙承宗的身前，抱拳跪拜:末将王之敬愿率军一战！
方楠也被这样的场景触动，紧握双拳，情绪变得有些亢奋。
小豆子感同身受，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辽镇众将见永平骑营都上前请愿，自然也紧随其后。
孙承宗拄着拐杖，仰面望向天空，眼角以经溢满了泪水，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凝成了一大团白雾，然后牙关紧叩，右手微微颤抖的将拐杖斜指向天空，在老迈而又嘶哑的嗓音中，迸发岀了一个“战”！字。
“战！战！战！一声声的嘶吼，响彻了大营的上空，飘舞的雪花在此刻，也都被震撼的为之一滞。
站在孙承宗身后的方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老督师抉择的艰难。
若是再战，对于明军来说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如果再次战败，则关，宁，锦防线上的兵力会被打空，辽西尽失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众将再次聚集在帅帐中，杨肇基也在护卫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
冯敬康带领几名夜不收，在帐中布置沙盘，只用了片刻工夫，便摆设完成。
孙承宗欠了欠身，对众将说道:虽然士卒们士气高涨，有死战之志，但长山大营只有两万多人，这是当下能够使用的所有部队，兵力与建奴相差悬殊，阵战，强攻都难以取胜，诸位若有什么计策，尽可说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