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第四十四章公子之乱
再次坐到琴后,萧琴师轻轻的弹奏了几下,片刻后悦耳婉转的歌声由萧琴师的口中传出。
歌声随着悠扬的曲调飘荡出雅间,弥散在酒楼之中。
大多数食客被歌声所吸引,放下筹箸聆听。
“一曲唱罢,酒楼上下一片赞好之声。”
厅门未关,李国桢,曹鹏与一个微胖的青年,用右手中的折扇,一边伴随节奏敲击左掌,一边迈步走进桂花厅,两名健壮的家仆分守在厅门之外。
李国桢拉着方楠,向曹鹏和微胖青年笑道:这是神机营守备方将军,在遵化之战中与小弟一同攻上的城头。
介绍完方楠,李国桢拍了一下微胖青年的肩膀,向方楠介绍道:这两位是王公公的亲侄子“王丰”和曹秉笔的侄子“曹鹏”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方楠心中暗想,能与李国桢厮混在一起的朋友,身份肯定不低,当朝能被李家重视的公公,恐怕也只有王承恩了。
想到此处,方楠一抱拳热情招呼两人坐下。
平日里,李国桢和王丰与曹鹏两人经常在一起厮混,所以二人很给李国桢面子,也向方楠一抱拳,心中却想到几日前,李国桢因军功升任督都佥事,多是冒领此人之功!
王丰细眼一眯,斗鸡眉一抖,看向萧琴师时,一张圆脸上满是笑意:萧大家几日未见风姿更加靓丽了,王丰仰慕以久,不知哪日有空来我府上一聚。
萧大家忙深施一礼:王公子事物繁忙奴家怎敢打扰,思音近日正练习新曲,过些天便可登台献唱,到时王公子一定要来香音楼捧场。
王丰哈哈大笑:一定一定,用一双小细眼上下打量了一遍萧思音婀娜的身体。
王丰和曹鹏没有想在雅间逗留,便与方楠喝了一杯,又和萧琴师聊了两句,然后抱拳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萧思音为方楠倒了一杯酒,才缓缓说道:方公子有所不知,这位王公子的叔父,是当朝大太监王承恩。
方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微一笑。
这时门外传来王丰,与一个十六七岁青年的对话。
那人语带稚音开口讥笑道:王丰,今日可又写出关关鹌鹑的佳句了吗?正好让本公子与曹兄观摩一下。
“王兄不善文采,比不了周公子家学深厚,两位今日光顾小店,曹某不胜荣幸,稍后摆上酒宴请萧大家来此一聚”曹鹏连忙给二人打了一个圆场。
周公子一挥手“今日算了”看到这只鹌鹑,本公子兴致全无。
王丰怒气上涌双颊微红,指向周公子:周云书不要以为你老子是吏部侍郎周延儒,你就算是个人物了,你老爹在大殿上,不还是照样撅着屁股磕头,叔父从来都未正眼看过他。
王丰说完轻蔑的看了一眼周云书。
周云舒双目圆瞪用手指向王丰:“你不过是个阉人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恬不知耻。”
周云舒牙关一咬,向随行的家仆吩咐道:“给我打”话音未落,喝骂声和拳脚入肉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王丰的两名家丁没有支撑几下,便被周公子的家仆打倒在地,他捂着一只乌青的右眼摔进了桂花厅。
王丰看到厅内的方楠和家丁大声喊道:“帮本公子将他们都打翻,赏银千两”“不”赏银两千两!王丰气急败坏的高声吼完,在地上爬起来,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方楠的桌上。
方楠向刚刚走进雅间的李国桢和曹鹏看去,见他俩并未做出什么暗示,只是将王丰拉到一旁查看伤势。
他没有理会王丰,而是将目光转向萧思音微微笑道:今日高朋满座,萧大家可否再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不知所措的萧思音也只好坐到琴台后,再次定了一下琴音,轻轻的弹奏。
周云书带着几名家丁随后走进厅内:李国桢,曹鹏你们俩是不是派人去报信了?
曹鹏白皙的小脸儿上讪讪的一笑:王丰和周兄都是小弟的朋友,在这里不要伤了和气!
周云书扫了一眼,厅中的方楠等人,随口对曹鹏说道:曹兄的香醉楼什么时候连市井匹夫都能来了?
曹鹏还未言语,李国桢闻言,面色却冷了下来,与曹鹏对视一眼,一同看向方楠。
而方楠此刻却如恍若未见,拎起酒壶慢慢的为自己倒酒,大川粗鲁的掀开酒壶盖,将他喝酒用的茶盏倒满。
曹鹏急道:王丰毕竟是王承恩的侄子,周兄的作为不可太过了!
周云书冷哼一声:今日定要将他打的后半辈子,在宫中度过!
大川虽然平时表现很憨直,可他头脑一点儿也不笨,一听到周云书说的话,笑意上涌,一口酒在口中还没咽下,转身调整好嘴形。
酒水“滋”的一声,在大川口中激射而出,形成一条酒柱射在周云书的胸口。
周云书怒目一指:大胆匹夫,两名周府家丁手执短棍走向大川。
方楠轻声对大川说道:不要害了性命!然后拎起酒壶,自斟自饮。
大川站起身来,看准一名周府家仆抬腿就是一脚踹出。
周府家仆的棍子还没打出,就被大川一脚踹到胸口,身体倒飞出去一丈躺在了门口。
丁成将左臂一抬,挡住另一个家丁打向大川的木棍,右臂如剑般直刺,一拳击中家丁肋骨,“咔吧”的骨折声音传了出来,那名家丁口鼻流血倒伏在地上。
周云书身后“噼啪”声响起,他再回身时,发现身后的家仆全都倒在地上,胳膊和腿都摆出怪异的造型。
王丰这时跑到方楠的身后,挥舞拳头神情激奋的大喊: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周云书面带惧色的退到门口,色厉内荏的指向方楠:匹夫你等着!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坐在门口的老兄弟,一脚踹向周云舒的屁股,周云舒向前扑倒,又慌乱的爬起奔向楼下。
萧思音忙走到方楠身前:方公子赶快走吧!周家势大不是你能面对的。
王丰腆胸叠肚慢悠悠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用怕!出了事儿我给你兜着!
这时李国桢走过来说道:王丰你还不赶快走?一会儿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你还是要吃亏的!
王丰骄傲的神态顿时垮塌下去。
“差点儿忘了”他有一个表姐夫在五城兵马司当指挥使,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方楠面无惧意,想到今天有当朝两大太监罩着,就是将五城兵马司的人打一顿又能如何!
他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曹鹏莞尔一笑:我不信了!今天还没有王法了吗?方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国桢也不敢托大!看向方楠说道:把你的家丁都喊来吧!
方楠心里想的是,今后还要在京城做生意,这次表显得软弱,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以后就不用再京城开设店铺经营了,况且王承恩的侄子也掺杂其中,合当朝两大太监的实力,还斗不过他一个羽翼未丰的周延儒?
方楠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钱老三,没用开口吩咐,钱三心领神会的跑下楼去!
方楠估计一会儿有场打斗,笑着对曹鹏说道:鹏哥也坐下来喝两杯吧!
李国桢见方楠并不慌张,心忠笃定,对曹鹏笑道:方大哥是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的人,揍五城兵马司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个事!
曹鹏却并未全信,急忙说道:不行的话,你们就快走吧!周云书不敢对我动什么手脚。
方楠笑道:兄弟们近几日没有操练,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王丰见方楠没动,对曹鹏说道:我去找大伯想下办法,总不能让兄弟们吃亏。
曹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和李国桢一同将王丰送下楼。
方楠看向萧思音:不知萧大家可否留下,在这里抚琴助兴?萧思音原本看到方楠,和家丁们赤着疤痕纵横的上身,心中很是不喜。
在方楠唱出问情之后,萧思音对展露出来才华很惊讶,因此方楠在她心中的形像改变了不少。
萧思音揭开遮面,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庞,神色坚定地说道:方公子以后称呼奴家“思音”便是,以后若有新曲定要让思音先唱。
方楠看到萧思音露出的妩媚的微笑,神情为之一楞,萧思音发现方楠楞楞的看向自己,脸上微红缓缓下蹲,施了一个万福喊了一声:“公子”。
方楠尴尬的一笑,大方的说道:思音美貌,在下失礼了!
萧思音淡淡的一笑,回到琴台后坐定抚琴轻唱。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楼下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一群官兵约有三百多人将酒楼的门口堵住。
五名一身江湖打扮的武士,手持刀剑“噔噔蹬”跑上二楼,大川和丁成右手拔出阔剑,左手拎起一只木凳充当盾牌,并肩迎了上去。
走廊狭窄,武士的江湖功夫施展不开,只能与大川等人较力,大川身后的老兄弟两人一组,用肩臂抵住前面兄弟的后背用力前推。
武士们非常无奈的被大川用木凳抵住不停后退,一直退到楼梯口,正在思考用什么功夫下楼的时侯,被木凳空隙中刺出的阔剑割伤,成名的绝技还没施展出来,就被捅死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