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第六十七章重识建奴
第二天上午，大安口内的校场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关宁铁骑不出意外的，在拔河比赛中连输三场。
曹文诏这才注意到方楠的家丁各个魁梧健壮，比关宁军的骑兵，明显高大壮硕出一号。
曹变蛟昨日与大川斗了两场，两人不打不相识。中午大川将他拐带到营中，正好被方楠遇到。
三人年纪相仿，聊得非常投缘，马上摆上酒菜在营房中喝了起来。
曹变蛟虽是武将，但小时也读过多年私塾，言谈举止还颇为文雅，引经据典的解说论述，当下建奴与明军之间的不同，并且阐述了明军，该如何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和装备。
曹变蛟在年初永平四城之战时，曾有几次与定边军的合作，对唐宗全的定边军，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他言谈之间条理清楚，听得方楠和大川一楞一楞的。
方楠没想到武大三粗的曹变蛟，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学识，暗想古人不可小觑，这文化层次，在方楠前世，最少也是个博士级别的。
在方楠和大川，还在愣神的时候，曹变蛟拎起两坛柳河春，开心的回营了。
方楠望向大川问道:这还是昨天与你对斗的曹变蛟吗？大川懵懵的摇了摇头。
与曹变蛟的一席交谈，使方楠对建奴有了更深层次认识，而且与网上历史资料有很大不同，萨尔浒战役结束后，建奴攻战沈阳中屯卫等辽镇大部，崛起也由此开始。
万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年，老奴扩四旗成八旗，说明建奴经过多年努力，在统一女真各部后，俘虏了大量辽镇的汉民，获得农耕技术和广褒的土地，女真各旗，完成了社会生产，由渔猎向农耕的转变。
生产力得到了提升，更多的年轻旗丁，经过训练成为了战兵！提高了建奴的军力！
近几年来，皇太极拉笼外喀尔喀蒙古各部，多次与林丹汗交战，又劫掠了大量人口，为牛录扩增奠定了基础。
加之建奴本身的人囗增长，一直是保持上升势头，（由万历四十三年至崇祯三年，近二十年间，建奴人口至少又番了一倍，方楠有十多个堂表兄弟，所以深信不疑），在稳固辽镇大部的同时，各旗又新组建了很多牛录，两黄旗的扩增，便是得益于此。
但扩增后，每个牛录的人数并未减少，他们在分得蒙古奴隶和汉人奴隶后，总体人囗反而增多。
皇太极颁布的抬旗规定，将一些蒙古人，和汉人都纳入牛录，虽然数量并不是很多，却也使八旗的在籍人口，得到了增加！
现在莽古尔泰的正蓝旗，由最早的二十一个牛录，以经增长到三十个牛录，而且大多数牛录的人口过千，以经能够抽调八千战兵，近万旗丁，和数千的跟役。
这次他率领的二千战兵，一千旗丁和两千奴隶跟役，总体实力并不弱，并且还有满珠习礼的一千蒙古骑兵，这仗并不是那么好打。
不知道唐宗全为什么还那么自信，明天一定要认真的看下。
晚上方楠失眠了，今天曹变蛟很好的给他上了一课，从孙子，吴起，孔明，周瑜，一直讲到徐达，戚继光。
方楠深感对军事战征，谋略筹划这方面知识还很缺乏，唯一的优势是了解历史走向，和老兄弟们敢于舍命相随。
清晨大安口内，响起阵阵集合整队的尖锐哨声，“卯时”关门在嘎嘎声中打开，杨国柱与杨肇基一同上城观望。
唐宗全站在一辆，由四匹马拉动的指挥车上，率部开出大安口列阵。
他排出的是一种进攻阵列，将十八个总旗的长矛手，布置成两个倒写的丁字，如同一只挥舞着两只螯爪的大螃蟹。
火铳手呈线列队形，居于两个丁字的中间，五十辆偏厢车，分列在两个倒写丁字的外侧。
在长矛方阵，与偏厢车间，还各有两个火铳方阵，与长矛方阵齐头并进。而刀盾手的位置并不固定！
在大阵最后是三个总旗的骑兵！和四个刀盾兵总旗，护卫唐宗全的指挥车，和装载十门六斤佛郎机的大车。
军阵的形态虽似螃蟹，但方楠看出，这便是一些古法中的“二龙出水阵！”
曹文诏以经率领关宁铁骑，在定边军左侧，一百丈外完成列阵。
方楠早上没有让家丁披甲，而是整理好，放在大车上跟随队伍。
家丁们将武器放在马车上，牵着马站在指挥车后，而方楠则是没有等唐宗全邀请，就爬上指挥车！
此时的唐宗全，头顶凤翅盔，身穿山纹甲，腰佩长剑，双手轻按栏杆，下巴微翘，目光凝视远处莽古尔泰的部众。
方楠发现最前面的四个长矛方阵，士兵都是身穿双层铁甲，而且每隔几名士兵便有一人，手执一丈长的狼筅。
方楠这段时间没少读书，看得出来，定边军小组阵列，还有戚家军的遗风。
定边军的其它士卒，都是身穿红色的鸳鸯战袄，不过与其它卫所，配发的有所不同。
定边军的鸳鸯战袄上，打了很密的泡钉，由此可见，衣服内是夹着铁板的，这样的鸳鸯战祆，在边军中装备的并不是很多。
可以看出，这支定边军，是集中了蓟镇很大的力量组建而成。
莽古尔泰命五个牛录各自组成阵列，身边则留下了二百名摆牙喇战兵。
看到明军战阵缓缓而来，在相距三里时停止前进，满珠习礼看向莽古尔泰说道:和硕贝勒，今天所遇到的明军有点不寻常，还要多加注意。
莽古尔泰裂开大嘴露出一口大板牙，哈哈大笑:我的朋友，来自大草原的雄鹰，你不会是被野狼咬了一口，就把它当成猛虎了吧！
“待正蓝旗勇士将明军捕杀，到时再看他们是猛虎还是兔子。
满珠习礼看到莽古尔泰张狂的样子，只好讪讪地一笑，退到一旁。
莽古尔泰看向明军问道：奴隶营准备好了吗？
身旁的梅勒章京，向后挥手一指“都准备好了”，而且给每人还发了一身皮甲和斧头。
莽古尔泰调转马头，走到一个五百人的阵列前，将手中马鞭由左向右，在这群蓬头垢面的人群前划过，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获罪之人，野蛮子，和喀尔喀的奴隶，今天要感谢前面的明人，说着，马鞭一指唐宗全的军阵:只要击败明军，打进关门，进去一个，抬旗一家，后退一个，全家斩首。
这对奴隶们来说，是用自己的一命，搏全家人今后生活的机会，值得拼一下！
莽古尔泰讲完，奴隶们各个目露精光跃跃欲试。
回到阵前，莽古尔泰对满珠习礼说道:我的兄弟，关宁骑兵这只猫头鹰，还要你这只雄鹰去将它缠住。
满珠习礼抱拳低首:贝勒过讲了，科尔沁的勇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呜！呜！呜！的牛角声响起，五个牛录齐头并进，一百辆盾车，加快速度推到阵列前方。
每辆盾车都由四名奴隶推动，掩护着后面六名手执步弓的旗丁。
建奴是渔猎民族，虽然刚刚定居，但每个人都在小的时候，开始学习射猎。
现在也是成群结队的，经常出入山林中捕猎，和采集草药，所以旗丁虽不是青壮，但身体素质和步弓射术都不错。
又是一百辆盾车，由奴隶推出，每辆盾车后面是六名身披铁甲拎着步弓的步甲。
方楠在指挥车上看到建奴的布置，暗想:这时换作自己该如何指挥？
“用火炮打击吗？”
唐宗全吩咐传令兵，六斤佛郎机前置，火铳方阵前移，架设虎蹲炮。
两军相距两里时，佛郎机开始发射，莽古尔泰传令各牛录止步，战场中间只有两排盾车继续前进。
十门六斤佛郎机同时开炮，巨大的轰鸣声连续不断，瞬间爆发的力量，使地面都为之震颤！
炮口火光吞吐，一颗颗弹丸喷射而出，盾车一辆接一辆的被击散，将旗丁和奴隶，打得残肢断臂四处飞扬，喷射出一朵朵血雾。
失去盾车的奴隶，仓皇的躲避到，其它盾车的后面继续前进，没有人敢轻易的撤退。
十名插着背旗的摆牙喇，纵马在两行盾车后面來回奔跑！一但发现畏缩不前的，就当场斩杀。
佛郎机连射五轮，三十多个盾车被击毁，但剩余的一百多部盾车，却仍然继续推进！
乘佛郎机炮身降温的时机，奴隶面显狠厉之色，奋力推动盾车加快速度！
满珠习礼将骑兵分成相距二十丈，平行的两队，后队前部与前队中部对齐，斜向曹文诏的关宁铁骑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