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科技园里的东西岂是你们北方城那些‘玩具’能比的?”升平说道。
“好大的口气啊!”穆圣停下脚步,“若你们真有哪些技术是我们没有的,我愿与你们交换,若是拿不出,我倒要问问你们的待客之道!”
“我们有时空技术,你们有吗?”升平问道。其他人没有吭声,都看着穆圣,仿佛默许了升平的行为。这也不奇怪,面对这样一个来者不善的人在这里撒野,只要是个人都想将他一军。
“时空技术?”穆圣进门以来第一次表现得有些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时空运输,就是把你带到另一个时间。”升平不屑地对他说道。
穆圣顿时笑声不止,没有理会升平,转身就继续朝前走:“徐领长,都没人管管他吗?”
徐佑荣说道:“他说的是实话。”
穆圣疑惑地回头,这疑惑不是对有无时空技术的疑惑,而是对领长和升平的疑惑,他说道:“有意思吗?你们朔东人脑子是有毛病?你是说你们能穿越时空?就你们?飞机都生产不了,连飞都不行还想穿越时空?”
这一次争吵双方是真的撕破脸皮。徐佑荣再一次说道:“年轻人,请不要轻视任何人,我们既然说有就一定有,而且就在今天,就在刚刚才实验成功。”
穆圣一脸不屑,没有说话。
徐佑荣继续说道:“你刚刚说,若我们有你们没有的,你愿意交换。我告诉你,就算你求我,我们也不会换的。”
穆圣看徐佑荣一脸严肃,然后又瞟了瞟周围的人,发现也没有半点撒谎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绝不可能相信所谓“时空技术”的事实。
“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北方城特使,奉领袖命令,联合所有人城,统一资源物资供给,互通有无,相互扶持,重建人类世界。”穆圣面对着所有朔东公务人员说道。
“所以……”徐佑荣瞪着他。
“所以,你们农业园的作物从此之后每月向北方城上交百分之三十,每年粮食向北方城上交百分之二十,北方城将会自派车辆运送。出于交换,北方城将提供大量我刚才所讲的武器设备,来保护你们防止丧尸侵袭。”穆圣说道。
在他讲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压不住怒火,人群中开始沸腾。徐佑荣怒道:“你可知道在这丧尸横行之世粮食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生命,想用武器换粮食就是那武器换我们的命,我要是说不呢!”
穆圣道:“不瞒你说,我这一路自北而南遇到过数十个人城,一开始都谈不拢,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屈服了。”
众人听此挑衅都忍不住大骂,徐佑荣大声道:“真当我们朔东是绵羊吗?我们凭自己都够挡得住丧尸,也能挡得住你们。升平在哪?”
“我在这!”升平走到徐佑荣面前。
“去找人把仓库的反坦克武器和火箭筒都搬出来,抬到外大门,告诉李秋恒,如果有人轻举妄动就炸了他!”
“遵命!”升平迅速离去,走时还不忘瞪穆圣一眼。
穆圣手背在身面,瞎晃悠了几步,问:“能再一次告诉我这座人城的名字吗?”
“朔东!”众人齐声告诉他。
“朔东,天朔山的东边所以叫朔东吧?”穆圣嘲笑地说着话,目光向西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脉,“我其实不太想让这个名字消失,毕竟对谁都不好。”
“就凭你们这些人?”人群中有人说道。
“你们不会真当我带的只有外面停着的八辆车吧?”穆圣呵斥道。
说完这话,他带着四个护卫转身就向大门走去,走了十几步回头对徐佑荣喊道:“徐领长,我一行还要往南,但两个月内必然踏上回程,给你两个月时间考虑,若那时还是这个答复,我推平你的城墙!顺便建议你们,多去外面看看吧,别躲在这里像个井底之蛙!去看看,这已经是我们的世界了!”
看着穆圣离开的背影,有人建议抓住他,但徐佑荣拒绝了,因为如果抓了他,战争立刻就会发生。
两个月的时间考虑交不交出粮食,时间很长,因为两个月只需考虑一个问题,时间又很短,因为这个答案其实不必考虑,它只有一个,从这个角度说用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来抵御穆圣的军队,实在太短。
众人重新登上城楼看着穆圣一行离开,没有一丝欢呼,没有一丝欣喜,面对这次威吓,所有人带着愤怒又带着恐惧,装甲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远去,但朔东城的人心却久久不能宁静。
徐佑荣心知肚明的是,对方的目的只有粮食,所以他知道对方不会借助丧尸病毒来攻击,对方也不会真正地炸掉城墙,因为正如穆圣所说,那样对双方都不好,他们不会毁了朔东的粮仓和农业园。当然也不能排除穆圣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徐佑荣的安排下,升平被晋升为队长,他和李秋恒的队伍担负起培养民兵的任务,平时的步枪管制也已经临时取消,全民作战成为政领楼应对本次危机的宏观构想。
徐佑荣认为战斗的最大可能不是攻击城墙,而且从天而来,于是应对飞机和空降兵的战术在全军推广,警卫局也在城内多处建立防空工事,设立暗藏的射击点。
为以防万一,警卫局加固了原本较为单薄的城墙,在可能进攻的位置和大门道路下埋好炸药。这样一看就万无一失了。
说是万无一失,其实只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罢了,谁也没见过所谓的北方城到底有多强大,一切的一切都是悬之又悬。
在一天晚上,徐佑荣去见了他的好朋友杜若甫,他们边喝酒边聊天,醉酒之时,徐佑荣醉醺醺地说道:“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最怕等战争结束后,我们死了成百上千人之后,我们输了,我们要按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更多。那他们就白死啦,还不如那天答应他们呢!”
杜若甫是个科学家本来不爱多说什么,今天他却大义凛然地告诉徐佑荣:“自古战争都有你这种纠结。输了后就会想一开始就认输不就好了,然而对那些人,让他重来一次的话,他会认输吗?他们不会。因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死,他死得有尊严。否则他只有投降的屈辱。不能让恶人不付出代价就满足他的野心!”
喝醉的徐佑荣看着杜若甫,突然两人相视大笑,笑得像两个孩子。
升平仿佛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躺在城墙上用欣赏的眼光观赏外面的风景,他心中只有对他兄弟张继贤的思念,那种永远见不着面的思念。
李秋恒坐在天台的一个靠椅上,双手捂着后脑勺望着星空,夜晚没有人类的灯火,天空显得格外明晰,星星显得格外闪亮,他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在心里掰着指头数着那两个月的日子,他恐惧,但他也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谁都不知道两个月过后的朔东会面临一个怎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