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一回到草楼观,便急匆匆赶到五色石,可一看,哪有什么人?柳叶高喊道,“太上长老何在?”
只听远远不耐烦的一声传来,“喊什么喊,人在神农部。”
柳叶一拍自己脑袋,还真是糊涂了,冷月生娃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呀,柳叶连道,“师祖,我先走了!”
随着话音,柳叶又急忙转折下山,赶到自己的住所之处,不想到的时候,还挺热闹,站在门外,也能听见不死神农爽朗的笑声,柳叶紧忙推开门,便见不死神农左手一个娃娃,右手一个娃娃,来回逗着玩,姜尔雅也乖巧的跟在身边,而白雪坐在床边与冷月闲聊,柳叶一进来,里面的人都愣了,柳叶怎么突然从前线回来了?
柳叶笑到,“师傅、雪儿、尔雅,你们都在呀。”
柳叶随即用柔和的目光看向冷月,两人虽然无言,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不死神农虽然惊讶,却随即道,“来先看看你的孩子。”
不死神农说着将右手上的婴儿交给柳叶,将左手的孩子交给白雪,柳叶小心翼翼的接着,就放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虽然小孩还是皱巴巴的,但那小手,小嘴,小小的眼睛,在柳叶看来,无不是世上最完美的东西。
“柳叶哥哥,这孩子真像你。”不用看,这银铃般的声音自然是姜尔雅的。
柳叶调笑道,“那我们尔雅可要好好照看弟弟。”
“那当然!”姜尔雅语气很高,充满了傲气。
过了片刻,冷月道,“你怎么从前线回来了?那边怎么样了?”
柳叶这才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看着冷月,略带喜色道,“那边结束了,蒙哥死了。”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的表情浮现出来,“蒙哥死了?真的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不死神农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要知道当年成吉思汗的历史可不是那么容易重蹈的。
“师傅,蒙古那边说是病死的,那就是病死的吧。”柳叶不敢贪功,生怕给草楼观惹来祸患。
不死神农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啪的一声抚掌笑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这就通知观里人,顺便买些鞭炮放放。”姜尔雅也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蹦起来道,“柳哥哥,我也走了,喂,师傅,你等等我呀!”说完撒欢跟出去了。
白雪素来聪慧,见机便道,“我也就先走了,你们夫妻聊。”
“雪儿,慢着,说着柳叶便将孩子交给冷月。”
白雪诧异的看着柳叶,却不想柳叶却转头细看着白雪怀中抱着的孩子,“你什么时候生的?是男是女?”
白雪柔声道,“是个女孩,日子嘛,比冷月早三个月。”
柳叶看着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越看越像白飞飞,“她叫什么?”
白雪道,“大名还没起,小名叫小鱼儿。”
四师兄姓虞,这小名倒也应景,柳叶喃喃道,“小鱼儿,小鱼儿,不错,不错。”
“如果你不嫌弃,等她三岁,便让他跟着冷月打磨筋骨,算是冷月的徒弟如何?”柳叶说完,冷月却是先愣住了,这事柳叶可从没有跟她说过,不过幸亏冷月的表情都在心里,一般人看不出来。
白雪闻言先是疑惑的看向柳叶,又转即看向冷月,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拜的名师呢?冷月笑道,“自然没问题。”
“冷月,真的谢谢你了。”
冷月却难得笑道,“我还想多要几个徒弟,雪儿,你加油。”
柳叶与白雪都不曾想冷月竟然说出这样的调皮话,倒是让白雪脸色羞红,嗔了冷月一眼,急匆匆走了,冷月随即对柳叶道,“小鱼儿和飞飞有几分相似吧。”
柳叶心中一苦,看来吃醋是所有女人的天性,摸着后脑勺尴尬道,“你别想多,来看看咱的宝贝儿子。”
柳叶说着便与冷月挤在一块,“辛苦你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在身边,真是该死的紧。”
“你在前线没事吧。”冷月说着细细看了看柳叶,后脑勺都有几缕白发了
“以我的本事,又能吃什么苦?你放心吧。对了,这两天我便把母亲接过来,好让她也看看孙子。”
冷月点了点头,“好啊,对了,小名我给起了,叫小石头,你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就叫柳承宗!”
“承宗,承宗,挺好,不过你?”冷月显然疑惑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含义,柳叶又有什么心思?
柳叶却不想让冷月多想,摇摇头道,“别说那些,安安心心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此时,谷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柳叶抱着孩子,将冷月扶着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喜庆的样子,冷月道,“跟过年一样,真好。”
冷月说着便斜斜的靠在柳叶身上,柳叶道,“是啊,真好。”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如果时间可以凝固,两人多么想这一刻定格下来。
半个月后,唐静来了,唐静与柳叶都默契的没有提唐家堡的事情,此次蒙古攻蜀,唐家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但柳叶却没有半分能力顾及,对此刻的唐静而言,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儿孙大。
再过两月,柳叶与冷月正在逗娃,一封战报传了过来,柳叶拆开一看,嘴角一提不由笑了,冷月皱眉道,“怎么了?”
柳叶指着信封,笑吟吟道,“这贾似道呀,也是个人才,文韬武略,当世有名呀。”
冷月拿过信一看,上面开头便写着鄂州大捷四个字,而下面便是整个鄂州大捷的过程,“虽有小节不堪,但一人可当十万,确实不错。”
“能当我们冷月如此评价,这贾似道三生有幸!”
冷月撇了一眼柳叶,没有接话,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柳叶继续道,“下面蒙古就有的玩了,只是不知道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会打多久。”
冷月平静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柳叶听完,诧异的看了看冷月,随即叹了口气,“你猜到了?”
“承宗,承宗,怎么能猜不到呢?况且你这么多天,一直密切注意忽必烈那边的情况,我也能猜个几分。”冷月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柳叶满心的惭愧,只能歉声道,“其实那个位子,我一点也不想做,但双王相争,这是大宋最后一次机会,况且经历了这场战争,我才知道,就算我能掌管这些武林势力又如何?在大军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只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肃清寰宇,重振天下。”
“这件事上,身为汉民,我支持你,但作为你的妻子,我不支持你。”
柳叶看着冷月,又看了看孩子,心思百转,“如果,如果,”
还不待犹犹豫豫的柳叶说完,冷月便道,“大丈夫当行千古事,你放心的去吧,这里我会料理好的。”
柳叶一把搂住冷月,闭眼细细的吮吸着冷月头发的香味,“谢谢你,这是我心中最后一个希望,如果不去试试,我死不瞑目。”
冷月柔声道,“我知道,自我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注定无法安稳,不过你要好好保重,我和孩子,母亲在这里等你。”
得妻如此,何其幸哉?柳叶是多年想与冷月吟诗茶煮,修竹赋曲,谈天论地,共参武道。多么想与冷月红尘摆渡,鳒蝶老去。可惜,可惜,不逢盛世,柳叶只能寄希望于日后好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