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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郁闷的马儿

小马自从来了王府便很愁,愁的发慌,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好东西,叫做酒。

自王大仁的儿子们看到王大仁对小马的态度,小马的生活便离清修远去,今日这个表哥请吃饭,明日那个表弟请看戏,当然还有不可描绘的地方,小马素来不善于拒绝别人,虽然洁身自好,但还是免不了大开眼界,让小马惶恐的是自己道心渐渐不稳,准确的说,是心猿已现,意马难降。(请不要将心猿意马当作佛家专属,这个词最早出现在东汉时代道教经典里面,后面全真教的修行与这四个字息息相关。中国的文化特色便在于兼容吸收,儒道释三家密不可分,所以历史上常有亦儒亦道亦僧之人。)

更让小马的愁的是,王美丽一夜之间性格大变,那个骄横、蛮不讲理的美丽已经不会出现在小马面前,当然小马不知道的是,那个美丽只是在他面前不出现,美丽每天缠着小马讲龙虎山的事情,让小马陪她练武,只能说小马忍得好苦。佳人在侧,怕是佛祖也会动心,更何况小马未经人事,年轻气盛,难啊。

小马,学会了酗酒,小马学会了泼妇骂街,小马学会了打官腔,小马学会了如何游刃有余的去哄女人,而这仅仅是王府一个月的特训,对比之前的小马,柳叶只能说小马还真是有大智慧,有些人就是这样,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让我们现在应该称呼小马为老马,因为这是一匹即将成熟的马。

王富贵作为一个妾生子,又是王大仁的十七子,从小没有收到多少关怀,但也到不了恶仆欺主的地步,只是一个王府的透明人罢了,直到王大仁独女王美丽的出生。

王美丽一出生,王富贵个人便像转了运一样,王富贵和王美丽年纪相近,所以二人经常玩耍,王富贵也就渐渐入了王大仁的法眼,王富贵也展现出了一定的个人魅力,那便是宽厚稳重,大仁十七子,嫡长子和嫡三子出众绝伦,余者不过贪图享乐之流,可惜两人水火不容,在外人的挑逗下,二人一场内斗,王府也是颇受牵连,王大仁再三考虑,确立了王富贵的继承权,这也幸亏是在王家这种不是很重视嫡庶之分的家里。

王富贵成为继承人后只做了一件事—示敌以弱,散财积善。

王富贵将王府的所有财产呈递赵家天子,让赵家天子做了个选择,到底杀鸡的到三四个金蛋还是养一只每年都会下一只金蛋的鸡。当然王富贵时机拿捏的很准,一是拿捏住了事,蒙古灭金十年后,蒙宋关系岌岌可危,战事频发,大宋就像孱弱的老人,难下猛药,二是拿捏对了人,此时的赵家天子已经不是刚登基的天子,心气远远不足,求稳大于一切。

王富贵示弱天子后,又让天子口头设立了济民司,济民司看似是朝廷的,其实谁也不想管,毕竟朝廷不拨一文一两。王富贵便打着天子名号,用王家余财施粥救民、稳定临安秩序,说句大不敬的话,半数小吏吃的是王家俸禄。

至此王富贵退可攻,进可守。王家才在临安再次立稳根基。

而王富贵和柳叶的相识便是因为小马。龙虎山与柳叶的师门草楼观关系颇为深厚,虽然一南一北,但却互通有无,柳叶与小马自幼便见过好几次。

柳叶一到临安,便知道了小马,不老马的事,柳叶再见老马时,当年青涩懵懂的小马已经不见了,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一个略显油滑的老马,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喝闷酒,这就是短短一个月临安城的磨练,但柳叶知道老马的性子并没有变,还是敦厚善良的,这是对自己眼光的信任。

老马个子并不高,说话喜欢低着头,看见柳叶的时候眼皮一抬,露出些许精光,“哎呦,是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来,坐吧。”老马给柳叶倒了杯酒。

柳叶上来就捶了老马一拳,打趣道,“老马,听说你过得很不错呀,这个三鞭降雌虎的故事可是传遍了临安。”

老马也没有抵挡,神情低落的紧,老马叹气举杯道,“哎,都是误会,不说不说,先喝一杯。”

“你才来了几天呀,这喝酒泡妞一个没拉下,还真是聪慧。”柳叶笑眯眯的看着老马,抿了一口打趣道。

老马脸脸苦笑,此时王富贵却是进来了,“表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王富贵说完这句话,老马的脸硬是凝成了一朵菊花。

柳叶回头一看,好一个亲和的男子,单是面相,就让人会相信他,想和他做朋友。声音更是醇厚,给人感觉很舒服。王富贵穿着比较普通,只有手上不断转动的念珠,实非凡品,年纪轻轻,却彷佛阅尽人间百态。

王富贵也看了眼柳叶,正色道,“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柳叶,老马的朋友。”柳叶起身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柳兄,那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富贵的朋友了。”王富贵认真的说完,伸出手,白白胖胖,柳叶的手也握过去,真是舒服的肉垫子。

柳叶同样笑道,“一言为定。”

王富贵转头对下人说道,“回去告诉小姐,表哥正和朋友在一起,让她莫要担心,你先回去。”王富贵虽然说话慢,但是很坚定,在柳叶看,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王富贵笑道,“柳兄和表哥一样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是啊,不过我就是来凑个数,主要看看老马如何大展雄威。”柳叶在雄字上面咬的很重,玩笑的看着老马。

“表哥的朋友怎么会是凡人,敢问柳兄和门何派?”王富贵却是认真的一答一问,活脱脱一个老学究。

柳叶最怕和这种人聊天,简直一个耿直男,枯燥乏味,但又真诚,自己都不好意思骗这种人。老马给了柳叶一个无奈的眼神,彷佛在说,“看见了吧,王家这对极品我简直受不住了。”

柳叶打了个哈哈笑,“小门小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既然柳兄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几页纸,“这是武林大会的年轻俊杰以及他们的所长,表哥和柳兄好好研究下,莫要吃了大亏。”

王富贵这一举动简直让柳叶羞愧的想钻到桌子底下。

王富贵认真的看着柳叶,“柳兄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不必勉强。”

柳叶心中十万只草泥马踏过,大哥,你能不说话不。对刚才贸然和王富贵交朋友悔恨不已。

柳叶突然问道,“王兄,你说咱两做朋友合适吗?要不。。。算了。”柳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王富贵正色道,“在我看来,柳兄虽然看似油滑,有些小聪明,实际上不拘小节,还是蛮真诚的一个人,和我表哥有些不同,虽然忠厚,但实际上内心细腻入微。所以我觉得咱性格上还可以做朋友。”

老马听见王富贵的话,刚到嘴的酒就喷了出来,无妄之灾,无妄之灾,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念了好几声才压住火。

“王兄,你真是,真是好,没话说,没话说。”柳叶闷了一口酒,撅了撅嘴道。

“叫我富贵吧,小叶子,嘿嘿。”此时的王富贵漏出憨笑,一个让柳叶无法拒绝的憨笑,却透出一股子精明。

王富贵的眼也亮的人,与柳叶相叙一二,便走了,为老马和柳叶留些空间。

王富贵走后,老马就放开的喝酒,喝的很凶,越喝越能说,一个月的苦闷像倒垃圾一样,一股脑的涌向了柳叶。柳叶知道老马刚入红尘,被世间的凡尘琐事,无尽欲望所陷,但他也又无可奈何,不过让他如此下去,可是二十年的修行怎么办?那高高的道还要不要?情爱一事,不仅老马迷惑,柳叶自己有时也很迷茫,但柳叶更清楚的是,这样下去,对老马的修行很不利。

柳叶沉声道,“你这样不行,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老马闷了口酒道,“我是去逃避吗?”

“当一个人陷入泥沼的时候,不要动,让朋友拉一把,跳出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寻求更大的触动不就可以了吗?凡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解决,留一些给时间来吧,留一些给三清道祖吧。”柳叶这话不仅仅是给老马说,也是给自己说。毕竟这练气化神之路,可还远的很呢。

老马苦闷的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道,“那我就听你的了,不过你可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要不然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柳叶笑道,“放心,姐姐知道我带你,一定欢喜的紧!”

古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既然来了杭州,那苏州就不得不去。不得不说,这苏州还真一妙地,那姑苏城的闲适淡雅,那太湖的静谧,那吴侬软语的柔美,都让老马和柳叶肆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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