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爆炸声将附近的弟子吸引了过去。等到他们冲进时,爆炸引起的烟尘还未散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领头的弟子一马当先的拔剑走在最前面,一头扎进了烟雾之中。
“师兄,这里有人!”
听到声音的大伙齐刷刷的围了过去,只看见地上伏着两个人影,相互交叠着趴在一起。
“是连师姐!是连师姐!”
前去查看的弟子惊呼出声,领头的弟子弟子顿时心中一惊,赶紧吩咐人将她们送回山门。
阿芜脑中的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就在她试图想要思索的再细致一些时,体内的雷力有躁动起来,刺痛难忍。
“连红棉,难受的话就不要在想了。”白羽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走上前来说道。
“你是白羽?”阿芜试探着问道,“难怪我觉得眼熟。”
“是吧!大家都这么觉得。领队的弟子前来救援,还以为我是你族中的哪个姐妹呢!如今连伯父说我俩有缘,已经认我做了义女。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天天待在一起了。”白羽解释道。
阿芜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脑中又刺痛了一下,只好赶紧抱着头缓解。
白羽赶紧伸手替她按摩了一番,十分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你替我受了这么多雷劫,导致体内的雷灵不散,所以才时不时的会痛苦一番。”
白羽说的这件事,阿芜完全没有记忆。所以阿芜只好闭上眼睛不再搭话,生怕露出了马脚。
已经一个月了,阿芜已经完全适应了连红棉的身份。就像庄周梦蝶一般,阿芜时不时也会迷惑一番,不知道自己是梦回了连红棉的世界,还是说自己本就是连红棉的梦。
“不对!我会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天井中的“溯”!”阿芜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开始默默思索着,“我是连红棉残魂所化,也算是她的未来。反而言之,连红棉也算是我的过去。那么“过去之我与未来之我心意相通”,这个心意是什么?又为什么而相通呢?”
这个问题一旦萌发,就像在心中生了根一样,没日没夜的萦绕在心头。
也许是天遂人愿,不久后,阿芜就明白了“为什么而相通”这个问题。
“棉儿,为父知道,你在族学里过的很是憋屈。你有这般卓越的天赋,又是个不善与人相处的性子,不用想也知道你在族中过的不好。前几日昆山传来了消息,说是新垣先生准备再收一批徒弟,你可愿意去吗?”
连父虽说整日忙于山门的琐事,但却是一个慈父无疑。不论大事小事,他都尽可能的与孩子们商量,轻易不干涉儿女们的心思。
“竹青一同去吗?”阿芜,不对,现在应该叫连红棉,谨慎的问道。
“自然是一道去的!”连父上前两步坐到了榻上,然后解释道:“新垣先生是世间少有的大能,但凡经他教导过一二,即使再无能的修士也会一跃成为出类拔萃的英才。这新垣先生每隔十年就会对外招收弟子,不限资质,不限身份,只要求年龄未及弱冠。因此,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争夺这一机会。”
“虽然前去求学的学子众多,但是他每届收入的弟子都不超过十人。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番机会,因此山门里准备将所有适龄的弟子都派遣出去,看能不能有人入了先生的眼。”
连父的这番解释让连红棉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当即保证自己一定会顺利拜师。
连父慈爱的抚摸着连红棉的发顶,然后继续说道:“师徒情分,也是一番缘分,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棉儿有这番机缘,记得写信送回来,我好烧给你母亲看看。”
“是,父亲!”
连红棉点头答应,然后又突然开口问道:“父亲,您为何要将白羽认为义女?您不是从不与女子亲近的吗?”
连父却并不回答,双眼直视着一旁的围幔,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说了这么一句:“棉儿,你长的像你母亲,但是白羽更像。”
“所以?”
连红棉的话还未问出口,连父就及时打断了她,然后寻了个借口出去了。留下连红棉一人在屋内发愣,甚至于屋内进来了人也不知道。
“连红棉,你想什么呢?”
会这么直呼连红棉姓名的人就只有白羽了。连红棉在同辈之中年龄较大,同族的孩子都是唤他阿姐。再加上她地位尊崇、修为颇高,寻常的弟子见她都要叫一声师姐。因此,身边会唤她姓名的就只有白羽了。
“嗨!醒醒!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喊了许多声都没回应,白羽以为她练功走火了,急得上窜下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红棉,你有没有事,能不能听见我说话?”白羽焦急地摇晃着连红棉的身体,直晃的她眼冒金星。
“我没事!”连红棉赶紧出声制止,然后补充道:“只是想事入神了,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走火入魔了呢!”白羽拍着胸口说道,“对了,你想什么呢,快跟我说说。”
“我在想,出门之前要不要去看看我阿娘。”连红棉喃喃自语着。
白羽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天晚上就拉着连红棉溜出了山门。
此时的万灵门还未迁移,族内根基都还在屏山北侧的万仞山上。屏山中部有三座万字开头的山脉,一曰万仞,是万灵门的山门所在之地;二曰万灵,是万灵门的发迹之地,如今只做宗祠祭祀之用;三曰万卷,是族内闭关修行以及关押犯错族人的地方。
连红棉的母亲并没有葬入宗祠,而且随了她的遗愿,长眠在万灵山上的红棉树下。
“这颗木棉树开的真好看!”
无论来多少次,白羽都会被这一片花冠惊叹。若不是要尊重先人,白羽都恨不得化回原形,栖息在这一片花海之中。
一旁的连红棉虔诚的烧着香,心里面默念着:“晚辈不知您在树下长眠,以前误打误撞间在树中躲了许多时日,实在是罪过。恳求前辈大人大量,原谅晚辈无心的冒犯……”
换了芯子的连红棉还沉浸在愧疚之中,額间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凉意袭来,让人想不在意都难。
完了,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噼啪!”
熟悉的天雷又一次降落,早有准备的白羽已经闪的没影了,只留下连红棉一人在树下发愣。
红棉树有法阵的加持,并不会被天雷击中。只是在法阵启动的时候,树下的连红棉也会被排斥出去。
被丢在半空中的连红棉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从天而降的惊雷想不劈中都难。
果然,随着一阵白光闪过,连红棉有一次被雷劈晕过去,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