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回来!”
连红棉大喝一声,然后将长剑狠狠的扎入地面之中。长剑中倒腾的电流顺着沾满鲜血的地面迅速地扩散出去,在法阵的外围形成了一层电网,将还未逃逸的大部分怨灵全部抓了回来,以昆山秘法将其封锁在长剑之中。
封锁在长剑内的怨灵不甘心就这么被束缚,竟然团结一致的与连红棉对抗。连红棉死命地压制着,已经吃力地跪倒在地上,被拖行出很长的一段印记。
“终究是无法挽回吗?”
连红棉有些心神不稳地怀疑自己,两眼仍旧直勾勾的望着手中的长剑,只是眼中的神采却再度暗了下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放出魔石中的力量,怎么会害的这么多人惨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你害了他们,所以他们应该恨你,应该恨你……”
一段蛊惑人心的话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钻入连红棉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蛊惑着连红棉。心防不稳的连红棉险些就要在它的指引下提剑自刎了。就在她运气拔剑的一瞬间,后颈处传来一阵酸痛,然后就突然清醒了。
从幻境清醒的连红棉还没来得及转头查看,就被纪问接连几个手刀砍晕了过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连姑娘,你醒了!是否觉得腹中饥渴,我先给你倒杯水喝。”
察觉到连红棉醒来的浣娘柔声说道,然后起身倒了一碗茶水递给了连红棉。
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连红棉有些呆滞,愣愣地说道:“浣娘?你还活着?”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赶紧道歉:“啊,对不起啊,我睡迷糊了,以为现在还在幻象中呢。”
“没关系的连姑娘”,浣娘丝毫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仍旧温柔地问道:“你在幻象中看见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也许是浣娘的语气太过温柔,让人不忍心拒绝,连红棉十分顺从地将幻象中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段话后,浣娘有些神情低落,复而释然地说道:“若是如此,也是我的命数。如今前方战事太过残酷,随行的许多灵兽都有许多被血腥刺激的奔走发狂了。若是“垂星”再无可破之法,我们夫妇肯定是要上阵的。连姑娘既能收容怨灵,请你能战后助我夫君净化这片罪孽之地。”
“可是……”
连红棉的话还来不及说,帐篷外就连二连三的响起灵兽发狂的声音。浣娘也顾不得与她继续攀谈,抓起佩剑就往外冲去。
由于在幻境中收了一些伤,接下来的几日里连红棉都未曾上阵。等到她身体大好准备大展拳脚之时,却发现纪问他们几人都有些沉默。
“纪问,你们怎么了,不是说战事很顺利吗?你们为何脸色这么难看?”连红棉小心地问道。
纪问的嘴唇嗫啜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连红棉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难过。
正前方的天空又浮起了一块暗红色的石头,魔族的傀儡们在“垂星”的蛊惑下张牙舞爪地往对面冲杀。
作为障碍物的灵兽已经放出去了一批,有的运气好些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然后从魔化的人群中找到缝隙钻出了战场。其他的灵兽就没这么幸运了,不等它们来得及转头,身旁的人群就蜂拥而上徒手撕扯着它的毛皮和筋骨。
作为弃子的灵兽消耗了一半狂化的敌人,那另一半又该怎么解决呢?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阵前的梁君指挥者下属放出了数量可观的人障,在术法的加持之下催动他们上前战斗,然而以极其残忍而又漫长的过程消耗了对面的狂兵。
““垂星”的时间到了,该我们上场了”纪问这么感叹了一句,随后就开始准备上阵的物品。
连红棉气急败坏地按住他擦拭剑刃的手,低吼着说道:“这难道是师兄默认的吗?保卫人族,本就是我们修士的责任。如今我们没有办法,就让他们这群普通人填上性命,今后又有何颜面接受奉养?”
“不要说今后了”,纪问苦笑道:“这一仗是打不赢的。可能我们全都回不去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杀一些魔族人,保证在我们的后代成长起来之前,他们无法再这般肆意掠夺。”
纪问的话让连红棉沉默了,这些话她虽然觉得不对,却又无力反驳,只能以沉默来对抗。
“对了,连红棉,听说你现在是万灵一族的族长了?”纪问突然扯开话题问道。
连红棉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旧老实回应道:“只是暂代而已,打完仗就不是了。”
“若是你能活着回去,谁也不能再将位置夺回去了。”纪问将擦拭好的长剑提了起来,然后指着战场中心说道:“若是我在此地死去,我有两个心愿希望你能替我实现。其一便是将我苍穹山纳入万灵门下。依附也好改宗也罢,请你替我庇护我的族人。两族交战,最可怜的不过是这群灵兽了。若是战后还有存活着的,请你想办法安置好它们,这便是其二了。”
“不会的,死在这里的不会是你!”
连红棉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的回答道,然后也同纪问一般抽出自己的长剑端详。
纪问打量了几眼,故作轻松地问道:“小师妹,这是先生教你炼制的长剑吧!倒真是个好宝贝,可有替它取什么名字?”
连红棉心中的那个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却在出口的一瞬间突然转变了话锋,敷衍地说着:“一把普通的长剑而已,没有什么名字。若是师兄有心,不妨替我取一个。”
“那还是算了吧!随身的武器对我们修士来说意义非凡,还是你自己来命名的好。”纪问礼貌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