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这边,七长老还未坐定就被大先生召去了正殿之中。
殿内的其他门派已经到齐了,七长老微微窘迫了一下,然后顺着侍从的指引坐在了席位之上。
眼见人数已经到齐,大先生霍谦开口说道:“上次一议后,霍某回去之后思量颇多。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左性了。平城公所言不错,霍某的出发点虽是好意,希望我们各家的后生们能得到上进的好机会,因此才牵头提议创建了这平城学院。只是目前的情形诸位也都是了解的。虽说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到若是为那些碌碌无为的庸人干扰了后辈的英才,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此,前日里我与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商讨了一番,提议先在月底加一轮测试。若是成绩不合格者遣信送回山门。同时,在各大城镇中张贴告示,若是自愿前往平城求学,且资质优良的学子可补贴物资财务。学成以后,则为平城效力两年,而后放还自由,互不干涉……”
大先生虽说是来商议,语气中却隐隐的让人不能拒绝。于是堂下的各派代表纷纷点头应和,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差遣。
月底,平城各处的校场上纷纷搭起了形形色色的考场。由于科目不同,考量的方法也不一而同。例如学剑术的,就搭几座高台抽签比试,优胜的前一百名方才合格。再比如学医药的,就在抬来几十张几案笔试,仍旧是取前一百名为优胜……
对于这场测试,不同人有不同的反应。有踌躇满志,渴望一展拳脚的。也有提心吊胆,食不下咽。
例如姚凡的新朋友姜延就是后者,为了应付这次比试又是背书又是练剑的,折腾了半个多月,直叫围观的人都替他紧张。
眼见他又背书背的疯魔了,姚凡忍不住拉住了他,询问道:“守期兄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与我一样,领的是旁听的名额。平日里都是私下走动的,对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没有固定的学科。你这般病急乱投医可不行。再说了,考试的章程早就下来了,我们旁听的弟子是不必强制参加的。你这般紧张,到时候不去比试不就好了。”
姚凡不说这些还好,说到这里姜延就忍不住捶床痛哭,姜延说:“泯然兄,我倒是想躲过测试,可是我不敢反抗啊!你可知代表永州城来的那位先生是谁,他可是我父亲的亲哥哥,我的亲伯父。有他老人家亲自盯着,我怎么敢不去比试呢?况且离家前我曾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会刻苦修炼,学有所成。我本想着好好歇息半年,冬日考较前再拼搏一番。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这个月加了一场测试,还是这种考的不好就会被丢回去的这种。若是被赶回去了,我这辈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我才要这般疯魔。”
“那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同是旁听弟子,肯定会被安排在一起。若是对上了,我就输给你,到时候你就不会被你伯父责骂了。”姚凡提议道。
姜延大喜过望,一把搂住姚凡晃动,直呼他是好兄弟好伙伴。
等到姜延抹干了脸上的鼻涕眼泪后,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对姚凡说道:“这平城内,除却监察弟子以外,你的修为是最高深的。若是我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你,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这样吧,你也不用假装被我打倒,只在交手的时候稍稍放一点水,过个几百招后再将我撂倒,这样的话,我也不算太没面子,你也能维护你们师门的体面和你师父的名头。”
“师父的名头吗?”姚凡喃喃自语道,眼神变得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末的最后一天,平城的这场加试正式召开。
姚凡陪着姜延报名参加了剑术的比试,如他们料想一般的,两人被分配到了同一组,也就是剑术组的第一场比试。
为了帮姜延应付他台下的伯父,姚凡硬是陪他来回打斗了几百个回合,手中的剑花也耍的格外潇洒,将平日里不曾用到的这些华而不实的招式一次性全使了出来,直叫台下那群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弟子们尖叫不已。
姜延是在极其满足的状态下被姚凡扶下台的,虽然被打的爬不起来,心里却美滋滋的冒泡,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兴奋。
“喂,你好歹收敛一下,若是被你伯父看出来了可怎么办?”姚凡一边扶着他,一边小心的说着。
姜延却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放心放心!方才我被你打倒的时候他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脚步轻快,想必是对我非常满意了。”
“就这?”姚凡难以置信的问道:“这种华而不实的招数也能骗过他?”
姜延胸有成竹的说道:“不是他好骗,而且他太过轻看你了。在那个顽固老头心里,你与我没什么不同,都是借着家族山门的势力前来混日子的。我们能耍出这些招式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哪里会追究真假?而且”姜延顿了一顿,然后又美的冒泡的补充道:“而且这样招数虽说唬不住真正有修为的人,骗骗台下那群普通弟子也是绰绰有余了。今日之后,这院中的所有弟子恐怕都要心属我二人了。”
“为何是二人?我可是胜者!”姚凡不甘心的争辩。
姜延却老神在在的回答道:“当然是二人,男的归你,女的归我。”
“凭什么?”姚凡气的差点跳了脚。
姜延解释道:“男子们都是仰慕强者的,今日你漏了这么一手,台下不知多少男儿羡慕的红了眼,恨不得附身在你体内,替你接手这份荣耀。更何况你又出身大宗,钱财地位无一不缺,简直是普通弟子梦寐以求的人生。由此而见,日后你的追随者也不会少。
至于女子嘛!女子们既爱英杰高士,更爱侠骨柔肠。像你平日这般生人勿近的脸色,时不时还满身的杀气,她们可不敢轻易靠近你。比较之下,还是我这般温润有礼,体贴入微的雅士更讨人喜欢。”
姜延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大群男女弟子们围上来问候,热情的让人难以招架。姚凡赶紧把姜延丢给了他们,然后溜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