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澜离开大殿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白笙这段时日的变化太大了,他总感觉她在谋划着什么。三千年前,他从那场浩劫中救下了白笙,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从未真正看懂过她。她将自己包裹在一层厚厚的躯壳中,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大婚时候的那件事,月澜至今心有余悸。月澜虽和白笙朝夕相处了三千多年,但是两人对对方都没有任何超出友谊之外的情感。月澜对白笙照顾有加,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月澜结婚的对象是水神之女——秋水。许是因为月澜对白笙太照顾的原因,秋水心中本就有所芥蒂。婚前一个月,月珈旧疾复发,从前线撤了下来,白笙就主动请缨去了前线,原以为一切都好,可不巧的是,大婚当日,魔族大举进犯。
白笙才神纹阶段,修为不高,月澜担心她有危险,连堂都没拜就火速赶往了前线。谁知赶到时,前线什么事都没有,天族和魔族两方军队隔着地界相安无事。问过后才知道,魔族踏过界线,刚打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撤兵了。至于原因,至今都还未明。
月澜担心白笙继续留在这儿会有危险,就把白笙也带了回去。
大婚之日,新郎跑了,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高兴。加上积压了这么久的怨气,秋水一度认为是白笙在搞鬼,就想杀了白笙。于是秋水将白约到了诛仙台,打算将白笙给推下去,可是还没动手,就被白笙给掀翻在地,还被剜了眼珠子。月澜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见月澜来了,白笙冷冷的丢下了匕首:“长了眼睛还看不懂事,还不如挖了去。”白笙走到月澜跟前:“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杀了她,如果有下次,我可保不准她还有命在我眼前蹦跶!对了,听说狱刑司出了事?现在差个司狱主,让我去吧,顺便把那只狐狸给我。”
这件事,他一直就觉得奇怪,白笙虽然有仇必报,但也不会做出如此之事。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可是秋水和白笙都对此事闭口不提。
白笙气呼呼地回到了狱刑司。那白狐狸正瘫在书案上呼呼大睡,肚皮翻在外面,也不怕走光。
白笙一脚踹开门,白狐下了一个激灵,从书案上掉了下来,摔得脑袋晕乎乎的:“恶婆娘!你要死啊!”
“狐狸,过来。”白笙神秘兮兮地挥手唤道,白狐一时捉摸不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白笙等得着急,一把薅住白狐的毛,将它提到了面前。
“恶婆娘,老子的皮很贵的!”
白笙懒得理它,凑到它面前:“我问你,破域在哪儿?”
一听这恶婆娘在打听破域,白狐就知道这丫的绝对没安好心。这恶婆娘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这可是大帝爷啊!就算是天君也得敬他三分!
“恶婆娘,你想死别拉老子!老子很惜命的!”白狐拔腿就要跑,白笙一把拽住白狐的尾巴,将它生生扯了回来。
“你说不说!不然老娘扒了你的皮做袜子!”
“恶婆娘!你简直……毫无人性!”白狐哀嚎,就知道威胁狐狸!白狐幽幽地瞟了一眼白笙,不情愿道,“在鬼界和冥界的裂缝中,不过就算你能找到也进不去,破域大门有四头上古凶兽。不是狐爷说大话,那四个残暴不仁的家伙,随便一个就能把你给撕了!”
得到答案后,白笙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食指一下一下地在桌上敲动,这是她的习惯,每次陷入回忆或者沉思时都会这样。既然知道了地址,就差临门一脚了,她得好好想个法子,去破域闹腾一顿。
梼杌、穷奇、混沌、饕餮这四个家伙还不足为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四个破皮破落户竟然沦为了看门狗,也是有趣啊!神兽那几个家伙都在四方城有了自己的领域,果然啊,人比人气死人。
白笙想得天花乱坠,但也只能是想想。巫降被劫的事还在挡在前头,她不得不把报复之事往后推。
据探子来报,似乎在人界大华的国都洛城发现了巫降的踪迹,但是具体的还不得而知。还得等她下界后去查才知晓。
下凡的入口在瑶池,白笙本打算等着夜离痕一起下去,但是在瑶池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她也不想再听这些仙娥唧唧歪歪,就自己先下去了。夜离痕那货好歹也是大帝爷,还不至于临阵脱逃吧,算了,反正早晚得碰面。
白笙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往脸上涂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粉嫩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掐上一把,整个人都感觉清新了很多。不过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界还是挺热闹的。大清早的,街上就布满了小市小摊,吆喝声那可是不绝于耳,而且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比起清冷的天界,这里不知好上多少倍。不过这满城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有很多店铺住户门前都张灯结彩,不禁让白笙感到奇怪。
白笙凑到一个水果摊上,打算问问情况:“老板,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见白笙一副什么也不知的模样,老板便细心的跟她讲解了起来。而白笙也摆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还从摊子上拿了一个梨吃了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我大华有一位摄政王,五年前出去历练,现在回来了,这不高兴呢!”
据这小贩说,这位摄政王乃是天神下凡,不仅容貌俊逸,而且还才华横溢、卓尔不群。这位摄政王从小就聪慧,五岁就熟读兵书,十岁便能指挥作战,而且还打败了布阵了一辈子的军事。后来,大华遭水祸,这位摄政王提出了修筑堤坝,筑渠引水,那时候才年仅十二岁。不仅如此,这位摄政王还爱民如子,有段时间大华突发疫病,摄政王竟然带着宫里的太医,亲自帮忙熬药救人。十五岁亲征,大败北齐。只是可惜这位摄政王无心政事,将太子之位让了出去。
二十岁那年,摄政王说要出去历练,这一走啊,就是五年,而且音讯全无。如今回归,大华上下自然是高兴得很,若不是摄政王吩咐过不准大规模迎接,他们定会敲锣打鼓。
白笙听着不禁啧啧称奇,真像司命话本子里写的那些个冰山王爷的形象。原以为是写话本子的人夸大,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她突然有些好奇这位摄政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