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抱胸，看着比我矮了一头的郑雨荨，从容道：“你从哪里觉得，我现在不硬气了？”
郑雨荨幸灾乐祸地道：“打了老师，你还怎么硬气？我现在只希望一会儿系主任过来后，你不会吓得跟个孙子似的。”
我镇定地道：“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郑雨荨奇道：“你还敢跟我打赌？行啊，赌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今天我没被开除，就是你输了，你就亲我一下。我指的是，嘴对嘴的那种！”
这话一出，刹那间，教室里安静了一下。
然后声音就再次爆炸起来！
“不是吧！张鲁居然赌这种！”
“这是明摆着占郑雨荨的便宜啊！”
“哈哈，他这是疯了吧？现在还在硬撑？杨老师摆明了要整他！”
“反正都要开除，口嗨一下怎么了？是我我也口嗨，嗨过了再说！”
“赌啊！不赌是孙子！”
……
口哨声、议论声、起哄声成片起来，转眼就把教室给淹没了。
郑雨荨脸蛋已经红了起来，嗔怒道：“流氓就是流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毫不退让地道：“你嘴里倒是吐个象牙出来给我看看？”
郑雨荨气道：“你！”
我干脆地道：“甭扯废话了，敢不敢吧！不敢就走一边去，别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郑雨荨大声道：“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也是输定了！你要输了，那就在这里，跪下给我磕个响头！敢吗？”
我也不禁一惊。
这妞真的是狠！
我要是在这跪下，那一辈子不用抬头了！
见我没立刻回应，她得意洋洋地道：“现在是谁不敢啦？怂包！跟我斗，你斗得……”
我断然道：“一言为定！全班人为证，谁要是反悔，一辈子乌龟王八蛋！”
就在这时，杨刚和刚刚赶到的系主任，一起走了进来。
“老杨，这么着急上火地把我叫过来干什么？我这正有事呢！”系主任满头雾水地道。
“主任，这事关系到咱们学校的规矩，太重大了，不得不惊动你。”杨刚恨恨地指着我，“就是他，他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来着！这件事，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做证！”
“什么！这还了得！居然有学生敢打老师？！”系主任大吃一惊，看向我，“咦？我记得这个学生，他不就是上次……”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了我！”杨刚咬牙切齿地道，“不信，你问他们！”
“主任，我可以证明，刚才他确实打了杨老师！”郑雨荨唯恐天下不乱般主动叫了出来。
“真的？可别给我像上次一样，又弄个乌龙出来。”系主任皱眉看向其他学生，“其他人呢？还有人能证明吗？”
已经安静下来的众人，面面相觑。
“我……我能证明，他刚才确实打了杨老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浑身一震，看着对方。
梁雪！
她举起右手，面无表情地道：“我亲眼看到的。”
她这一带头，旁边郭志成，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成片的人声，压到我头上。
我却没看他们，只是看着梁雪。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
她是因为我主动甩了她，现在来报复我！
反而方乾和他跟班等人，没有吭声。
系主任这才展眉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走程序吧。让这个学生，先打电话叫他家长，程序上通知一声，同时报到教务处，按照校规，给他做开除处理。”
杨刚和郑雨荨均露出喜色，后者笑眯眯地看着我，只差直接叫我当场兑现承诺，给她下跪磕头了。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把目光挪了回来，对杨刚道：“杨老师，我真的打过你吗？”
杨刚冷笑道：“废话！”
我死死盯着他，缓缓道：“我为什么打你？”
杨刚不假思索地道：“这时候讲为什么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什么情形下，你都不能打老师！”
我摇摇头：“不，有意义。我根本没有理由打你，毕竟，我是个善良的人，一向对你，都只有同情之心。”
“同情之心”四个字一出，杨刚霎时一震，眼睛睁得铜铃一样。
其他人不知道内情，无不奇怪。
“奇了，他同情杨老师什么？”
“谁知道，是吓傻了吧？”
“哎，可怜的张鲁，神经不正常了！”
……
我没理睬任何人，只看着杨刚：“我也是男人，所以特别能理解你的感觉。一个人，如果有了那样的问题，一定是生不如死。尤其是，自己还有一个那么性感漂亮的女朋友，那受到影响的，就更不只是自……”
杨刚脸色已经全绿了，狂吼道：“闭嘴！”
我目光一寒，沉声道：“你是在叫我闭嘴？”
杨刚一颤，语气瞬间软化下来：“不不不，我是说，你说这么多，口一定很干，有些话不用说都行。”
我笑了笑：“是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是要被开除的人了，不趁着这机会，把我对杨老师的心情一起说出来，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杨刚色变道：“不不不，谁说你要被开除的！”
这话一出，整间教室，一下完全安静下来。
一旁的系主任最先反应过来，错愕道：“杨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打了你，不该开除吗？”
杨刚胀红了脸，转头结巴道：“不是，主任，这其实是……是个误会……”
系主任奇道：“什么误会？”
杨刚额头汗水滚滚而落，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我意味深长地道：“刚才我提醒过你的，不要乱来，不然又得想理由来解释，多麻烦？”
杨刚哪应得上声，一时之间，窘迫得无以复加。
旁边的郑雨荨这刻才终于回过神来，震惊地道：“表哥，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家伙刚才打你，我们全都看到了啊！”
她情急之下，连老师都忘了叫，直接叫出了表哥。
杨刚青筋爆胀，怒道：“你懂个屁！滚回你座位去，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众人无不哗然。
这还是第一次，杨刚会当众骂这个表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