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莞,就算你死了,也不足为惜。”
空荡荡的院子,徒留下张萧漠冷的话。
不足为惜…….呵………
这就是她当初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啊…….这就是她的四郎啊……
“陛下说了,人如果捱不过去死了,就地掩埋了。”
隐隐约约的,不知道是谁说了那么一句。
一阵腥涩的味道涌到口中,静莞一张嘴,鲜血便喷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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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莞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时候,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是看见三德子一张忧心忡忡的脸。
是三德子,私下里求了太医来瞧了一眼,她这才留了性命下来。
外头一声铜锣响起,喜庆的乐声回荡在皇宫深处。
“这是……”
静莞强撑着起了身来,气息孱弱地问道。
三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欸,我不妨同你说句实话,今日是陛下纳娶新妃的日子。那位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太后的亲侄女,朱思思。”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呀。你听我一句劝,一定要好好活着。人只要能有一口气在,就比什么都强。知道么?”
纳娶新妃……
三德子的话,落在静莞耳中,却是如遭雷击。
她泪眼迷蒙地望着三德子,苦笑了一声。
“好,承你今日人情,我记着了。”
三德子连连摇头,再也不忍去看静莞。
静莞望着白烛上燃着的烛心,想到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此时此刻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心下简直如滚针毡。
“小贱人,偷什么懒呢!都睡了多少天了?快起来干活!”
门外几个婢女进门,将静莞硬是从屋子里拖了出去。
鸳鸯就站在台阶上,得意洋洋地望着她,伸手就甩了个巴掌。
“啧啧啧,看看你那瘟鸡的样子,连鬼见了你都要怕呀!陛下今日纳妃,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块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破布罢了!”
静莞没有吱声,只捂着脸,扶着柱子勉强直起身来。
讥讽、嘲笑、谩骂,甚至是毒打,她都听之任之。
静莞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抽空了,只是没有知觉地干着活。
寂静寒夜里,就了几口发了臭的馊水,闭上眼睛,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吱呀”一声,屋门忽然被推开了来。
“陛下有旨,着罪妇林氏,往长春宫跟前伺候!”
长春宫……
静莞下意识地靠向墙角,抱紧了自己。
他不是纳了新妃么?洞房花烛夜,要她去伺候什么?
就为着她一个旧人去看新人笑么?
不,那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宁可即刻就被杖毙了,也比去亲眼看他们洞房花烛要强。
“罪婢身子不好,怕是带了晦气。烦请转告陛下,就说……”
“区区一个奴婢,事儿倒挺多。陛下叫你去就去!废话什么!”
几个小太监,不由分说地将静莞拖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