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黄色的灯光,轻轻柔柔地笼罩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名车,一名身穿黑色休闲裤和和深灰色大衣,上身里面搭着的是白色加厚羊毛衫。男子靠着车子不停地伸手哈着白色的热气。
车灯照射出空气中上下飞舞的细小灰尘,也照射出蹇慕澄家经过时间的沉淀略微显得灰暗甚至说稍微破败的小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远远地隐约能看见灰一块白一块明暗不一的墙面,显然是因为年代久了,连带着墙皮都脱落了。
一道长发飘飘的黑影子从早就没有任何用处的单元门里走出来,走到灯光下,可以看出她穿的是一件纯白的毛呢大衣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配上装饰着小巧挂坠的厚厚的雪地靴,里面穿着地是一件天蓝色深蓝条纹的v领毛衣。看到倾斜着身子的男子时,顿时就兴奋地一路小跑过来了,一个不矜持的熊抱就扑了上去。
蹇慕澄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激动之情不言而喻。蹇慕澄眼睛很亮,漆黑的瞳孔中映着的全是那张精致俊郎的帅脸:“鎏舫!你真的来了啊!”最后一个字的的后一个音节还没落定,蹇慕澄就像一只娇憨小女孩姿态的树袋熊一样,整个人都挂到了季鎏舫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身上,柔顺的头发挨着季鎏舫的脖颈,热气呼出地让季鎏舫眼底除了甜蜜思念之外,还有一丝丝儿的僵硬和不自在,不过万年面瘫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蹇慕澄从季鎏舫身上跳下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鎏舫,我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说的话是在跟我说笑呢!鎏舫,你这一路奔波的,刚到宾馆就又被我喊来,真是辛苦你了。”
季鎏舫眼眶中盛满了柔情,含着笑意开口说道:“慕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既然说要来,就算是狂风暴雨也都会来的,答应慕澄大小姐的事情,我怎么会做不到呢?我当然是一定会做到的了。”
蹇慕澄勾着季鎏舫的脖子,拉着他上半身前倾嘴角玩出一个开朗的弧度,樱红的唇瓣泛着光泽,少女特有的体香诱人地从蹇慕澄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惹人迷醉的气味,仿佛带着魅惑的嗓音响起:“那你……亲我一下……”
季鎏舫有片刻的征楞,随后罕见的笑了一下,薄唇的弧度偷着邪性。季鎏舫轻笑出声,头向下倾去,贴到蹇慕澄温软的唇上,季鎏舫舔吻着蹇慕澄娇艳地如同带着露水的玫瑰花一样双唇,轻轻啃咬下去,一股浓浓的柠檬味,还有清新的薄荷气息。两个鼻尖错开呼吸,却也是一下比一下急促。
温热的二氧化碳和氧气轮流从蹇慕澄和季鎏舫的肺和气管里穿过,蹇慕澄渐渐觉得呼吸不过来,有些瘫软的靠在季鎏舫有着坚硬胸肌的怀中,两只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季鎏舫两个胳膊上臂的衣袖,抓得季鎏舫原本板板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袖上全是褶子。四瓣唇齿纠缠在一起,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配上冬日的夜景,倒也是相得益彰。
过了许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条土黄色的小狗甩着毛绒绒的小尾巴围着两个人绕了好几圈,喜欢小动物的蹇慕澄蹲下身来想摸摸它把它抱起来,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一半,然后那只小狗就仿佛是非常伤心似的“呜呜”了好几声,一下子就调转小脑袋刺溜就迈着小短腿颠儿颠儿地走了。
蹇慕澄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最近动物缘变差了许多啊!
蹇慕澄站起来,和季鎏舫依偎着,突然间,一小点冰凉的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鼻尖上。是水吗?可是哪来的水啊?蹇慕澄摸了摸小巧的鼻尖,只摸下来一手指湿润。想抬头看看到底是从哪落下来的。
一点接一点的冰凉落到她手上,蹇慕澄这下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小片一下片的洁白的小东西。蹇慕澄往前跳了几步,离开树的遮挡,这样能使她把那些飘落下来的白色看得更清楚一些。蹇慕澄拉着季鎏舫的大手,一脸兴高采烈地冲着他说道:“鎏舫鎏舫!你快看!下雪了!我盼了好久的,没想到今天终于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时不时有几片雪花钻入蹇慕澄的衣领,凉得蹇慕澄缩了缩嫩白的天鹅颈。季鎏舫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怕蹇慕澄这个一向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女人又冻着再感冒发烧什么的,于是便打开车门想让蹇慕澄进去。
蹇慕澄不如季鎏舫力气大,还是被他抱起来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蹇慕澄无力地扑腾了几下,忿忿地坐起来瞪着开车门从后座的另一边坐上来的季鎏舫,想伸手去开车门。结果季鎏舫充分发挥腿长手长胳膊长的优势,锁上了车门。
季鎏舫一手放在脑后垫着,一手不容置疑地霸道地揽过还在撅着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蹇慕澄。毕竟那点算不上是“瞪”的眼神对混迹商场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季鎏舫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威胁力和杀伤力的。
蹇慕澄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蹇慕澄蹭上去,抱着季鎏舫的胳膊使劲晃:“鎏舫……你知道我最喜欢雪了,你就让我出去嘛就一会会好不好……”蹇慕澄内心打着小算盘,想着只要自己出去了一切都好说,至于自己到时候是过多长时间回来,可就由不得季鎏舫,是她蹇慕澄说了算的了。可是她不知道,就蹇慕澄那点儿心思,季鎏舫一眼就能看出来。
蹇慕澄见季鎏舫跟块木头来似的,丝毫不为所动。眼珠转了好几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决定换一种方法。蹇慕澄脱下大衣,只穿着一件毛衣车里开着暖气,倒也不冷。
蹇慕澄快速地一翻身,双腿膝盖分开,跨坐在季鎏舫身上,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攀上季鎏舫的脸颊,她慢慢的朝季鎏舫探去,披散下来的头发有几缕不安分地落到了季鎏舫脖子上,季鎏舫感到有些痒。
季鎏舫翻身把蹇慕澄反压下去,眼眸深深地看向蹇慕澄因为刚才的动作而露出来黑色肩带和锁骨。季鎏舫俯身亲了下蹇慕澄的锁骨,嘴唇绕过蹇慕澄羞红的脸,玩味地落在了她的耳朵旁边,轻轻呼气:“女人,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不要玩火……小心自焚……”
说完,季鎏舫抓过蹇慕澄的大衣,啦她起来给她套上,有拿出不知道从弄来的白围巾,给还在呆愣中的蹇慕澄围上,因为不放心还围了好几层。然后变魔术一样地给她戴上帽子,套上厚厚的手套。做完这一些后,季鎏舫伸手“啪嗒”一下打开了车门锁,冷声道:“二十五分钟。”
蹇慕澄开始和他讨价还价:“三十五分钟呗,鎏舫。”季鎏舫没有理他,蹇慕澄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季鎏舫打断她:“二十分钟,再说一分钟都没有。”
蹇慕澄撇了撇嘴,下了车。不过郁闷的心情很快就被触摸到雪花的开心给代替了,她坏心眼地团了好几个个雪球,朝跟着下车的季鎏舫一个接一个地砸过去。躲避不及的季鎏舫被第一个雪球砸了个实打实,而另几个就被已经反应过来的他躲了过去。季鎏舫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朝蹇慕澄走去。
蹇慕澄一手拿着刚做好的球,一手指着季鎏舫:“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扔你。”季鎏舫顿了一下脚步,继续走。蹇慕澄的球还没扔出去,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等看清楚时,已经又到了季鎏舫的怀里。
蹇慕澄默默计算如果她和季鎏舫打起来,胜率是多少,考虑到季鎏舫的智商和力气都比自己高,蹇慕澄垂下小脑袋:这哪来的胜率,简直就是必输啊!上帝造人的时候要不要这么好不公平的说。
推头丧气的蹇慕澄小姐重新被某位霸道先生塞回了车里,抱着……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间不早了,蹇慕澄该回去了,而季鎏舫晚上十一点还有一个跨洋的视频会议要开,也要回宾馆准备了。两个人再三道别叮嘱,才分开。
次日上午,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的蹇慕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比他弟弟蹇皓丞明显小很多的床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又及啦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去洗脸刷牙。
蹇慕澄的妈妈看见自家这个赔钱货的女儿还没整理好自己,就大着嗓门喊道:“蹇慕澄!快点穿好衣服,我中午给你安排了相亲,就是隔壁王阿姨她女儿的同学!人家可是个研究生呢!”
蹇慕澄喷出一口漱口水:“妈!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给我安排相亲呢?!”
蹇慕澄妈妈走过来拧她耳朵:“你这个赔钱货,我不赶紧把你嫁出去白让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啊!你弟弟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还指着你的彩礼挣钱呢!”
蹇慕澄垂下眼皮:永远是这样,自己工作这段时间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五千块钱,平常也给爸妈弟弟买衣服买鞋,结果到头来我还是父母眼中那个从小就赔钱的“赔钱货”……
蹇慕澄不想再说什么了,只好随了她的意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