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笑嘻嘻的给季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菜,“爷爷,我看真的要给大哥找个媳妇了。”
“还说,你赶紧上手,也给你哥哥减轻点儿负担,”季老爷子看着门外,早就不见季鎏舫的影子,“看起来好像真的瘦了呢。”
季鎏舫上了车,说了个地方,王锋缓缓开车。
季鎏舫靠在背椅上,这才有时间看手机,点开蹇慕澄的头像,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嗯,证明你是个聪明人。”
蹇慕澄正在查资料,钻出一条消息,点开。要不要这么自信,“季先生,难道你不知道过度的自信就是自恋了吗?”看来季鎏舫这种人是不会被流言击倒的,说不定最后失败了还会觉得是一种成功。
“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信我得永生。”
“哎哟,季先生还会网络用语呀,真是走在时代前沿。”蹇慕澄吐槽。
“我还没到三十,也只比你大三岁。”搞得他好像是个老头子一样。
“哦,原来季先生如此年轻,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您已经高寿了呢。”蹇慕澄大拇指动的飞快,脸上表情正经,丝毫看不出在吐槽别人。
“我有事儿,一会儿再聊。”蹇慕澄等来了句很忙,无聊的扔开手机,“啧”了一声,眉毛上挑,也投入工作之中。
蹇慕澄绞尽脑汁,死亡了不计其数的脑细胞,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把冉怡迎的要求的设计加在客厅,如此现代轻松的设计偏偏要加上个古典风,蹇慕澄表示很有压力。
员工们早就下了班,设计所里安静的很,只能听到暖风不断鼓动的声音,外面是一片灿烂的星河。树枝上,绿植上,到处都挂满了火龙的灯笼,年味渐渐浓了。蹇慕澄叹口气,伸了个懒腰,酸软的腰肢一下子舒展开,舒服的叹了口气。
蹇慕澄收拾好东西,拿过手机,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屏幕显示可爱先生的未读信息,蹇慕澄慢悠悠点开,一边关灯,安全信号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蹇慕澄锁门的动作一顿,抬抬头,莫名其妙的几个撤回加上绿幽幽的光显得很是诡异。
蹇慕澄头皮发麻,拨了个电话过去。撤回消息这种事情是季先生会做的事情吗?
大约过了三十秒左右,电话才被接通,蹇慕澄忍不住问,“季先生?”
“嗯,有什么事儿?”对面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却又语气清晰。
明明是你有什么事儿吧,真是口不对心,蹇慕澄翻个白眼,“没,那个……”季鎏舫是个要面子的人,蹇慕澄抓抓后脑勺,“我看到微信消息了,你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蹇慕澄的错觉,她感觉到对面愣了会儿,才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不是和你说了,我没事儿吗,发错消息了而已。”
蹇慕澄怎么听都有股倔强的味道,放柔了声音,“季先生,你睡了吗?”
“嗯,别打扰我,睡了。”电话被猛地挂断,蹇慕澄瞧瞧已经结束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时间,九点五十一。
蹇慕澄好歹也和人住了些日子,季鎏舫是个做事极有计划,作息雷打不动的人,不到十一点不睡觉的人居然不到十点就睡了,骗谁呢。
蹇慕澄下楼打了个车,“去锦绣人家。”半个小时后,蹇慕澄到了小区门口,幸好保安认识她,没有和住户确认就把蹇慕澄放了出去。蹇慕澄灯光下熟门熟路的进了一楼的电梯,按下数字十九。
不一会儿就到了季鎏舫住所门口,蹇慕澄敲响房门,许久,就在蹇慕澄担心的掏出电话时,门被打开,屋里的人头发耷拉下来,穿着深蓝色睡衣,黑色的眼珠与发丝一个色,透出锐利的光,又因为主人苍白的病态的脸色,少了些狠戾。慢慢看清站在外面的人,男人有些怔楞,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
蹇慕澄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季先生凶狠冷峻了,像是一匹孤独受伤的野狼,她晃晃脑袋,“就算觉得好久没有见到季先生了,来看看你啊!”这话倒是不假,自幽芦回来三四天都没怎么联系。不过以朋友见面的天数算,也挺正常。
季鎏舫歪了歪脑袋,盯了蹇慕澄好一会儿,做无奈状,“进来吧!”才三四天的功夫,就屁颠颠的跑来了,还真是坚持不懈。
季鎏舫退后半步,让了道,蹇慕澄熟练的换了鞋子进屋,熟悉的陈设,不知是不是因为冬天的缘故,看起来冰冷许多。
“季先生,您吃晚饭了吗?”
季鎏舫正在上楼,丝毫没有要招呼蹇慕澄的意思,闻言脚步停下,“嗯,就熬点儿白粥,弄点儿凉菜就行。”
蹇慕澄翻个白眼,你这是早就想好的吧,想起那几条被撤回的信息,难道就是让我来照顾你,又不好意思开口?
“哦!”蹇慕澄乖乖的去了冰箱,没有看到季鎏舫愉悦的笑容。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蹇慕澄瘪瘪嘴,准备上楼问和季鎏舫说一声,出去买菜,门铃响了。
门口站着的人穿着一件浅色羽绒服,手上提了个医药箱,脸上带着个金丝眼镜,很熟悉,“孙医生?”
“是我,”孙琦显然对蹇慕澄有几分印象,蹇慕澄拴着围裙,一副钟点工打扮,他的视线在蹇慕澄身上打量一圈,显然误会了,“季先生怎么样了?”
“啊?”蹇慕澄迷糊的低吟一声。
孙琦有些不满,径自走进房间,看了厨房一眼,温和的表情压下来,“季先生生病了你都不知道吗?给他熬点儿米粥,弄点儿清单易消化的饭菜。”
说完连余光都不给蹇慕澄,径自上了楼,独独留下蹇慕澄在风中凌乱,自己在何时招谁惹谁了,谁规定朋友病了一定要知道的?切,老娘不伺候了。
蹇慕澄的火气也不过瞬间的事儿,吐槽了几句也就舒心了。“哒哒哒”的跑上楼,敲响季鎏舫的房门,不顾孙琦诧异的视线,“季先生,我去买菜,钥匙呢。”
季鎏舫指指门边挂着的大衣,蹇慕澄主动的摸了一串钥匙出来,冲面色诡异的孙琦点点头,下楼、关门、买菜。想着有权有势的季先生生了病也只能委屈的受着,连来看他的人也只有她,心里平衡不少,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怜。
不,那不是可怜,因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以至于稍微有点儿另类感。
熬粥是个耗时的事儿,蹇慕澄调好火候和时间,开始做菜,大冬天吃凉菜对肠胃不好,但是很多凉菜都是可以做成热菜的。蹇慕澄切好葱姜蒜、调上佐料,再把牛肉放在锅里煮,等会儿弄个凉拌热牛肉,凉拌热白菜,再来个蛋花豆腐。
难得一用的厨房火热朝天,楼上季鎏舫卧室的大门开着,听着下面轻微的响动,耳边充斥着另一种声音,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季先生,你这胃病可要注意了,少喝酒,少吃辛辣的东西,按时吃饭,你不是请了保姆吗?怎么感觉一点儿都不……”
“保姆?”季鎏舫费力打断孙琦的唠叨,看到懵逼的一脸。
熬粥的砂锅咕噜咕噜的叫着,白色的泡沫顶着砂锅盖,蹇慕澄还有闲心思考当年的瓦特。她转身想去看看放在餐厅的手机,被突然站到后面的男人吓得后退一步,后腰磕到料理台,“孙医生?”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孙琦被蹇慕澄的反应弄得也是一惊,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对不起啊,误会你了,”直直蹇慕澄按着的后腰,“疼不疼,给你个药油擦擦。”
“没事儿。”蹇慕澄揉了几下,好多了,这才回答孙琦的第一个问题,“没关系,季先生怎么了?”
“还能什么,胃病犯了呗。”从季先生嘴里亲耳听到朋友两字,孙琦很怀疑对方是不是少说了一个女字,虽然季先生再三反驳,可看蹇慕澄在厨房里的用心程度,孙琦怀疑这是女方单方面相思。
做了季家十多年家庭医生,还没看到哪个女孩儿有如此抗压能力,孙琦自觉是个好人,不忍老板百年孤独。他笑容收敛了几分,露出担忧,“早年季先生接手公司,常常有一顿没一顿,喝酒应酬的厉害,虽然年纪不大,胃病却严重的很,蹇小姐,说句私房话,季先生也没几个贴心的朋友,又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你要是有空,多监督监督他三餐用度。”
这使命好重大,蹇慕澄可承担不起,连忙摆手,“孙医生说笑了,我也就一普通朋友,可不敢管季先生。”你这话对他家人说才对吧!
果然是单相思啊,看来是想做男女朋友啊!孙琦笑了笑,“季先生脾气是坏了些,教养还是不错的,多发信息问问嘛!”
“哦!”蹇慕澄还能说什么,反正答应了又不要钱。
孙琦这才满意了,看蹇慕澄烦恼的样子,自觉做了件好事儿。放松下来,吸了口气,米粥的清香尽鼻孔,孙琦由衷夸赞道,“蹇小姐的厨艺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