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记忆慢慢涌上来,他逼着她承认自己是林音,她任他发泄,仿佛就只是他的泄欲工具一样,不再挣扎反抗,却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林音。
他是个疯子,把她当成替身,还用暴力逼她就范的疯子。
她白倾念从来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即便是现在被他所困,她也还是要抗争到底。
她拿开自己的手,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拽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谁,倒是你脑子不正常,总把我当做别人。”
池北辙狭长的眼眸一眯,强壮的手臂重新搂住她的腰,响在她头顶的声音透出强烈的威胁,“你想再和我做,尽管跟我抬杠。”
白倾念对于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话题不感兴趣,也不想激怒他再受折磨,她闭上眼睛漠视以对,想着她要如何逃脱。
下一秒,腰间一紧,池北辙搂紧她,阴着声音说:“少动那些念头了,上次若不是我故意让手下放你走,你以为景曦能带走你?”
白倾念浑身一僵,眼眸深处蕴藏的恨意爆发出来,她狠狠瞪着池北辙,咬牙问:“你想把我囚禁在这里吗?”
囚禁两个字听得池北辙眉睫抖跳,他之所以把白倾念带到酒店,并不是想要囚禁白倾念,而是不想让顾景年找到,而他用这种粗暴极端的方式对待白倾念,只是为了惩罚白倾念,撕下她伪装的面具。
然而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不仅没有换回她对他往昔的情意,反而让她恨透了他,这和他所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把白倾念从怀里拉出来,俊魅的眉眼间攒起深刻清晰的痛楚,嗓音沙哑地对白倾念说:“你和顾景年离婚,和我好好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确实可以给她一切,这话听起来任谁都会动心,但白倾念却觉得荒谬,不要说她不是林音,不爱池北辙,就算她爱池北辙,她也不会按照他说的做。
就算她再怎么不受待见,她也还是顾家的少奶奶,被妹夫强占的事若是传出去了,外人如何评价顾景年和整个顾家,又如何诋毁谩骂她不知廉耻,顾景曦更不会原谅她,她一个人的脸面丢尽,整个顾家也会受到牵连,那时她就是个罪人。
而这些,池北辙怕是全都没有想过,他只知他想要的东西,抢也要抢来,不计过程和后果。
白倾念不想和池北辙说这些,看着他看似深凝如渊的眼睛,心里清楚只要她说错一个字,就能把里面蕴藏的狂乱激发出来。
她心中惧怕,指甲掐着掌心里的嫩肉,用疼痛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眉眼间一片清冷,“你的要求恰恰和我相反,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给我自由。”
“给你自由,然后放你回到顾景年身边,让我看着你们伉俪情深、妇唱夫随?”池北辙布满痛苦的眼眸里一片灰暗,里头黑沉沉的,似乎连生命的色彩都失去了大半,“那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白倾念一双美眸怒瞪池北辙,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他沟通了,她不指望他会主动放开自己,像上次一样,想要摆脱他,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池北辙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杜华在电话里提醒他今天的工作和行程。
挂断电话后,池北辙隐忍的目光盯了白倾念许久,见她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有些挫败,强行拉过她,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后,放开她起床穿衣。
白倾念看到他曲线华丽的背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震惊之余更加认定他是混黑道的,盯着他伟岸的背影,往墙角里缩去。
池北辙觉察到背后的目光,没有停下穿衣的动作,任她看个够,穿好了后又坐回床沿,一双深凝的眼眸凝视着她,低声说:“你好好考虑我说过的话,只要你答应重新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再困着你。”
白倾念拉起被子,只当做没有听见,许久后,耳边传来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她猛地掀开被子,爬起来找自己的手机。
几分钟后,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池北辙拿走了,不仅这样,连房间里配置的座机和电脑都不能用,池北辙断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竟然真的要将她囚禁在这里。
白倾念怒得胸腔剧烈起伏,穿上池北辙一早让人准备的衣服,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心底突然滋生出来的绝望在一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理想和抱负,人生和信仰,在这一刻离她越来越遥远,从来没有向命运妥协过的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望和疲倦。
她站在高楼上的这一刻,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中午的时候,池北辙没有回来,在电话里吩咐服务员送午餐给白倾念。
女服务员进来的时候,白倾念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一个上午的自我安慰和漫长的心理斗争,让她再次强打起精神,看到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她顺势往门外看了一眼,装作一脸好奇地问服务员:“你们酒店里有没有专门保护顾客安全的保镖?”
大概是这家酒店比较高档的缘故,白倾念发现这个女服员不仅人长得漂亮,气质更是出众,听到她的问题后,女服务员有些疑惑,礼貌地回答:“一般如果客人没有特别要求的话,我们是没有这项服务的。”
白倾念想到顾氏做的就是酒店行业,一问之下知道这家酒店并不属于顾氏旗下,她放弃了拿出自己顾家少奶奶的身份压人的念头,一番试探下知道池北辙并没有派人看着她。
她心中一阵狂喜,趁服务员转身的时刻,慢慢地退到门边,拧开门锁准备跑出去,谁知那服务员转身后觉察到她的举动,上前几步,皱着眉提醒,“林小姐,池少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说到底,这酒店里还是遍布池北辙的人,白倾念看着带着职业化笑容的女服务员向她走近,她把背紧紧贴上门板,本想开门跑出去,却听女服务员说:“池少有交代过,如果林小姐有任何逃跑行为,在不伤害林小姐的情况下,会让我们自主采取措施制止。”
白倾念握着门把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镇定地问:“什么措施?”
“外面有保安,只要你跑出去,我一个电话通知他们,你就会被抓回来。”说着,走过来的女服务员就要上前拉她,被她迅速闪身避开。
女服务员眼瞧着自己一个人制不住她,便要拿出手机打电话,背上却突然感到一把冰冷的利刃捅了进来,随即一股钻心的痛,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就见抽出餐刀的白倾念眼中不知何时积聚而起的泪水哗啦哗啦地淌下来,她一怔,“阿音。”
白倾念没有注意到女服务员的称呼,握着沾满红色鲜血的刀子,看到女服员手中的手机跌落到地上,但人并没有倒下去,她怕女服员反抗,或是出声叫人,再次上前。
但她握着刀子的手不住地颤抖,怎么也下不了手捅下去第二刀。
她看到女服务员向她走过来,似乎要报复她,她丢了刀子,用力抓住女服务员的手,急得一个劲掉眼泪,“请你不要喊人,我不想伤你,也知道这一刀伤不了你,只是请你暂时放过我,如果你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话,去找恒远医院的陈柏陌,让他联系我,无论法院是让我在金钱上赔偿你,还是判我去坐牢,我都会接受。”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顾景年的名字,就是怕女服员忌惮顾景年的身份,不敢告她。
那女服务员脸色苍白,完全可以推开白倾念,跑出去叫帮手过来,看到自己被紧握的手背上,砸下的大片大片沉重滚烫的泪水,她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出声。
白倾念看到她确实不再反抗,迅速起身在房间里找出医药箱,简单的为女服务员处理了伤口,低着头翻来覆去地道歉,“你放心,我没有下重手,等我出去了,我立即帮你叫救护车过来。对不起……”
她一咬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最终还是狠下心放开女服务员,她心中愧疚异常,找来纸笔写下陈柏陌的联系方式,之后拿了女服务员的手机,转身跑了出去。
南月看着白倾念落荒而逃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把她那张漂亮的脸衬得越加妖娆风情。
南月慢慢地站起身,脱下职业套装,在房间里找了一件合身的衣服穿上,遮住自己的伤口,一步步走出酒店。
白倾念出了酒店后,立即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站在毒辣的太阳下,正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回顾景年的别墅,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
陈柏陌下车甩上车门,看到白倾念雪白衣服上尚未干涸的红色鲜血,脸色一变,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他焦躁地问:“这是怎么了?是月事来了,还是被人伤了?”